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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冬梅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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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5
“萨曼莎太太。”值班员说完,补充道:“理查德和南希夫妇的管家。”
对于这位太太的报案,哈迪斯和亚历士并没有感到惊奇,而艾欧里亚却‘啊’了一声,诧异地说:“这么早?一般的居民,这时候应该在睡觉吧?”
“估计是有什么急事。”亚历士将手放在下颌部位,消遣般地说:“例如他们心爱的小狗找不到了。”
“别开玩笑了。”艾俄罗斯说:“萨曼莎太太还要去参加南希夫人的葬礼,也许只有清晨,她才能有时间报案吧?也许真像亚历士的前半段话……是个了不得的急事。”
“你还要做笔录去吗?”亚历士不怀好意地挑拨道:“你的那些好同事们可能给你扣一个擅自做笔录的大帽子。”
“我当然要去。”艾俄罗斯的话还是相当友善的,不过他却是有点不高兴:“被扣大帽子和接待报案人无关,你忍心看一个和我们的姨妈差不多年纪的人在警署外挨冻?”
“我很忍心啊。”亚历士笑着回答道。
艾俄罗斯看看亚历士,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迟疑片刻之后,他还是拿起了笔录本,说:“我去请萨曼莎太太过来。”
身穿黑色的裙装的萨曼莎太太提供的事实经过,以及她的怀疑同她昨天对哈迪斯等人说的话一致。只是少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修饰词,因为她很焦急。毕竟她在八点整的时候,还要去参加她家小姐的葬礼。她的话比较简短,并且重点讲述了理查德和南希的故事。当她将一切都讲述完毕之后,教堂的弥撒的钟声已经敲响了。
萨曼莎太太在结束笔录之后,匆忙地告辞了。艾俄罗斯对着潦草的记录纸大皱眉头-----他还是第一次将他最为拿手的漂亮字写得这样潦草呢,因为萨曼莎太太讲得太快了。在做笔录期间,一直正襟危坐的艾欧里亚站了起来,大现原形地晃到桌前开口道:“我说,三位,三位。你们有没有想过,萨曼莎太太是在撒谎?她说话说得可真流利。在我们问她的时候,她就将所有的细节说出来了。”
“人在撒谎的时候,呼吸次数和脉搏都比平常的速度要快。”艾俄罗斯说:“而萨曼莎太太的细微表情……以及她的言行都没有任何矛盾。她可能是对别人倾诉了一通之后,才前来报案的。因为她毕竟是和南希夫人一起长大的嘛,她们是邻居。”
“我赞成艾俄罗斯的观点。”亚历士说。
他也清楚,萨曼莎太太没有说谎。这时候,第二遍钟声又响起来了,艾欧里亚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怎么?是举行葬礼的钟声?”他问。
“是的,你忘了吗?今天是南希夫人的葬礼。”艾俄罗斯说:“萨曼莎太太已经赶去参加葬礼了,话说回来……普路托尼亚。”
他倒是想要提醒他,南希夫人曾经和海因斯坦家有点生意往来呢-----这些资讯,只要查询一下商业网站上的新闻,就可以得知了。于是,哈迪斯拿起他带来的,现在放在椅背上的纯黑呢绒大衣,将它披在身上,问:“亚历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当然。”
亚历士即使在平时,也是一身黑色装束,因此他不用换衣服,两人在给索尔和署长分头留下请假条之后,重新回到了汽车上。这次,开车的人换成了亚历士。
“真可惜,南希夫人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亚历士一边将汽车从停车位中倒出来,一边嘀咕着说:“当天火化,而且是理查德先生的意见。他未免也过于心急了。”
稍后他问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的哈迪斯:“我说,少爷,你认为理查德先生会是凶手吗?”
“这我就不确定了。”海因斯坦家的三少爷以温和的声音回答道:“只能说,理查德先生有相当的嫌疑。在案情不明的情况下,妻子被害,警方往往首先会怀疑到她的丈夫而不是陌生人。因为男人总是喜欢伤害距离他们最近的人……”
说到这里,亚历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部,然后继续将手放在方向盘上,控制着汽车向教堂的方向开去。天空的云又有点浓厚了。哈迪斯继续说:“凭直觉我们可以初步确定某个人的可疑程度。不过,现在有了电脑,人类的探案直觉也逐渐让位于情报和证据的收集了。目前,理查德可能是嫌疑最严重的人,因为暂时我们无法找到其他的嫌疑犯。当然,萨曼莎太太也有一些嫌疑-----谁也无法说明她到底是否在故布疑阵,还是其他。可是,如果我们要确定萨曼莎太太的嫌疑的话,我们还要找出她的作案动机。而现在理查德先生的作案动机最为明显。所以我们要首先确认或者排除他的嫌疑。”
“那么就走吧。”亚历士说:“城南的墓园离这里可不近。”
昨天下了一场大雪,每个墓碑的顶端都变成了白色。当他们赶到墓园中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不少人了。唱诗班正在吟诵安魂曲,要说唱诗班的装扮,那倒是值得一写的:她们都是主日学校的学生。穿着蓝衣,带着白色的帽子,胸前佩戴着铜质的徽章,这个徽章被人称为圣灵。她们的头兜都兜住了下巴,扎额巾是纯白色,和帽子的颜色一样。她们可能是未来的修女,一些小女孩在成年之后的确变成了修女,还有一些人为了追求学业,事业或者爱情而离开了主日学校。至于带领唱诗班的牧师,他倒是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不如阿布罗狄年轻,也不如阿布罗狄漂亮。他穿着整齐的黑色罩袍,留着胡子,念诵祈祷词的声音有些照本宣科。哈迪斯和亚历士在给死者的棺材献上鲜花之后,默不作声地溜到了人群的最后方。仔细地打量着众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南希夫人的父亲,也就是哈迪斯曾经提到的那位莱莫斯老爷。老人大约有六十多岁,身穿相当厚的黑色羊毛大衣,他的眼眶充血并且有点发黑,神情疲倦,仿佛是一整夜没有入睡。
莱莫斯老爷身后是理查德先生。他是个漂亮的年轻人,大约有三十多岁左右,一张讨人喜欢的,略长的脸。脸色黝黑,动人的黑头发,温和,文雅,态度亲切。蓝绿色的眼睛中全是引人想入非非的春光。他表现出来的风度让他完全像是一位贵族,不过可惜的是,他的鞋子是一双并不昂贵的黑色运动鞋。这是罗德里奥村的居民们的奢侈品。
萨曼莎太太的表情倒是很悲伤,南希的两个女儿和她本人的女儿都围拢在她身边。维格利亚拉着妹妹的手,愤恨地注视着理查德。她显然是知道点什么东西,而年幼的妹妹知道得比她更少,小姑娘一直在哭泣。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两人同时决定不询问理查德先生任何事情,在葬礼结束之后,就要准备回到车上去,此时人群已经三三两两地散开了。当他们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维格利亚突然朝他们走了过来,小声招呼道:“普路托尼亚少爷。”
“有什么事情?”哈迪斯问。
“这是给您的。”维格利亚仿佛是鼓起勇气的样子,将一封粉红色的,外面印有桃心花纹的信递交给了他,然后,她急匆匆地走开了,仿佛担心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