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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3、米迦勒的银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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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的银环
第六章
装修精致的客厅里面似乎没有异常,但地板上有滴落的血迹。电视遥控器上发现了陈旧的,属于女性的指纹。到了书房,他们才发现一张手工制的藤条读书椅下面有一大片血迹。书桌表面也有溅上去的血迹,血迹仿佛是被人涂抹过。不过令人庆幸的是一些零星血迹没有被涂抹,在血迹中间他们还找到了一些干枯的组织液,经过检验他们也确定了这是人的脑组织液。艾俄洛斯在书桌上发现了一些稿件,他拿出照相机,小心地将稿件逐张拍摄下来。
“我们去卫生间。”拉达曼提斯提议道:“卫生间可能有更多痕迹。”
他们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艾俄洛斯顿时注意到洗手池也是拆开的,没有水管,不用说,水管八成是被凶手拆下来当做凶器了。他又注意到浴缸:浴缸里也有十几只嗡嗡旋转的苍蝇。浴缸旁边的全自动洗衣机里面有一套衣服。
他小心地凑近玻璃板看看,接着又招呼普路托尼亚进来,将洗衣机的盖子打开取出里面的衣服,此时那些苍蝇一股脑儿地朝着衣服的方向飞过来了。
被普路托尼亚拿起来的衣服是一件淡蓝色的连衣长裙。艾俄洛斯便想起了少年时候的洛蕾塔也是经常穿这样的裙子上下课,只不过那时候是当地的手工棉布连衣裙,现在换成了纪梵希。
普路托尼亚将连衣裙翻过来,让他们看连衣裙后背被剪刀剪出来的裂口:“显然这很可能是被害人在案发当天穿的衣服,之所以被剪成了这个样子,我猜想可能是因为被害人死后四肢僵硬,或凶手心生慌乱,一时无法将连衣裙从她身上完整地脱下来,就粗鲁地将连衣裙剪开,扔进洗衣机里洗净。但是人的血液的味道一时之间是无法洗去的,这方面苍蝇比人要清楚。”
“被害人是否遭受过侵犯?”艾欧里亚问。
“一时看不出来。”普路托尼亚说:“我没有闻到除了血液和洗衣液之外的味道,即便是被害人遭受过侵犯,也不一定是穿着这条裙子被侵犯的。”
“能提取指纹吗?”艾俄洛斯问。
“我试试。”
普路托尼亚取来试剂,片刻之后遗憾地摇摇头,说:“凶手没有留下指纹,而且他还可能从这个现场带走了一副塑胶手套。”
按照常理,洗衣手套往往会与洗涤剂,洗衣机等放在一处,可是艾俄洛斯等人并没有发现塑胶手套。
“放狗吧。”艾俄洛斯提议道。
普路托尼亚让三头犬闻了闻连衣裙上的味道,但三头犬没有动作,艾俄洛斯就知道关键的证物已经被销毁了,或者被放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去。普路托尼亚看出了他的心思,说:“能找到死者被害时候穿的衣服就能说明很多事了:凶手的手法挺老道,懂得戴上手套涂抹血迹,又能将手套拿走,没有点反侦察能力是做不到的。”
“这样。”艾俄洛斯说:“凶手可能是个退伍士兵,侦探小说爱好者,甚至是个真正的杀手,无论哪一样都不好对付。”
饶是如此,搜查工作还是在继续。
这套房子上下两层楼,有六室两厅,楼上一间放有钢琴的起居厅,钢琴虽然是名牌但落了尘土,很显然,买来它的人只是为了装装样子,很少弹琴。一间卧室除了床之外还有几个带玻璃门的漂亮的手工雕花衣柜,衣柜里的衣服多半是当季的名牌。梳妆台上放着满满的美容美甲用品:口红,粉饼,各种各样的油,一股奇特的幽香依稀可闻。
普路托尼亚赶来拍了照,提取了足迹。另外两间卧室里凌乱地堆着些健身器材,被褥之类的东西。这两间卧室没人住过。倒是没看见一般家庭都有的缝纫机。楼上除了梳妆间有被害人的足迹之外,就没有别的了,连日记本都没有。
“出人意料,没有日记本,按照常理说,一个年轻女人不可能不写自己的小秘密的,尤其是担任教授要职的女人。”索尔说。
艾俄洛斯的判断则是谨慎很多:“凶手很有防范意识,既然他能拿走手套,洗干净血衣给我们制造麻烦。那么他也同样能拿走并且销毁其他与自己有关的东西,如果有日记本的话,那么日记本也可能被拿走烧掉了,日记本也不可能一直放在梳妆间里。不过,leo,别灰心,越是谨慎的凶手,他的活动越多,从而留下的痕迹也就越多,掩盖罪行需要做更多的功,做功多了总会有疏漏。”
他们把楼上翻筛子一样翻了个遍,找不到可疑的迹象。
他们又小心地返回了楼下。
普路托尼亚的战果倒是很辉煌:他在被涂擦过的血迹里面发现了手指涂抹过的条形痕迹,虽然都是戴着手套,提取不出指纹,但不难看出是有粗有细,从轨迹方面看似乎不像是一个人。
凶手处理血迹的方法并不高明甚至有些拙劣:将大量从花园里取来的灰土混合着洗衣粉洒在地板上,之后将它们像是清理垃圾一样用扫帚清扫掉。这样并不能完全清理干净,位于书桌的卫生死角的一些血迹就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血迹从书房地板一直延伸到大门外,尽管是很细微的一点。艾俄洛斯和普路托尼亚顺着血迹的方向来到了车库门前,打开车库。
车库里空空如也,连汽车电瓶充电器都被弄走了。令人庆幸的是遗落在地上的说明书告诉了他们:被开走的是一辆MPV夏朗,另一间车库里有一辆玛莎拉蒂总裁——漂亮的火红色小轿车,但更值钱的它并没有被凶手盯上。
普路托尼亚在车库里找到了几枚清晰的脚印,又在花园里找到了两枚脚印,遗憾的是他们没有找到被害人的其他信息。
回来之后他们开始讨论案情。
“被害人在社交网路上有个人账号,应该是有一台电脑的,从书房里找到的电脑说明书也能证明被害人拥有电脑和手机,但它们不在现场,我想可能是被凶手拿走了。暂时先排除抢劫杀人的可能。因为被害人书房的抽屉里有八千元现金和一条足金项链,这些财物分毫未损。被害人的书桌上有一个放速记本的木架。木架是空的。这个木架是‘飞翼’速记本的一个组件。从废纸篓里留下的空白速记纸看,速记本可能被带走了。此外我们还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些账单,但最新的账单是到今年一月份的,可以说一月份以后的账单也被人刻意带走了,一个人只要活着,总得有点财务往来的。”艾俄洛斯说。
“我们在花园里发现了两枚最清晰的脚印和一个凹陷痕迹。”普路托尼亚小心地将他刚做的石膏模子给他们看:“这个凹陷痕迹是三角形,不远处还有铲过土的痕迹,脚印离正屋门口不远,就在正屋正门左侧三米远的地方,还好这段日子雨水比较少,若是足迹被雨水冲掉,那就不妙了。铲土的这个人……”
他停顿了一下,说:“身高大约在184公分左右,体重大概是90公斤,微胖,穿着防水鞋套,鞋套是塑胶制品而非布制品,根据鞋套底部的花纹,可以证明这是最普通的‘鳟鱼’牌防滑鞋套。但是现场没有发现铲子。另外我们在车库里发现两个人的脚印,一个是铲土的人,另一个人身高大概在161公分左右,体重大约是49公斤,此外从现场发现的涂抹的条形痕迹也是一粗一细。显然凶手不只有一个人,至少有一个人参与了清理血迹的工作。”
“难道是一男一女作案?”艾俄洛斯嘀咕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普路托尼亚说:“同样也不排除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少年男性合伙作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