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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唐人街中式婚礼爆炸案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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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街中式婚礼爆炸案5
“我还是觉得……中国人对于亲人的称呼真够复杂。”
第二天早晨,坐在警署的办公室里的艾俄罗斯两眼无神地看着笔录的复印件。而普路托尼亚,从一小时之前,就叫上了几个刚刚毕业的徒弟,钻进了法医的解剖室里不再出来-----好像有一吨左右炸得很棒的碎肉等着他和他的徒弟们拼凑呢。
“死者大多是傅龙龙先生的父系亲属。”拉达曼提斯说:“大多是女性,平均年龄在五十岁左右,以黄种女性的标准看,她们都很健壮,之前应该有务农经历,多少都有点血糖,胆固醇和血压之类的毛病。”
“啊,一群老娘们儿。”艾欧里亚用标准的意大利歌剧腔叹了口气。
“你这话是从哪里学的?”艾俄罗斯有气无力地斥责道。
想都不想就知道这里肯定有迪斯马斯克和阿布罗狄这两个损友的功劳了。
“……“
“今天我们要去现场看看吗?”拉达曼提斯问。
艾俄罗斯便用满怀怨念的目光‘照’向刑事侦缉科的成员所在的地方:“估计他们不会高兴的。我们去做什么?跳大神还是撒盐?”
“别口是心非了,哥哥。”艾欧里亚说。
“好吧,我去跟刑事侦缉科的人说说。”艾俄罗斯站了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索尔倒不反对灵异侦探们跟去案发现场,因为他倒是担心现场突然窜出个猛鬼来呢。何况艾俄罗斯兄弟的身手都不差,就算窜出个一般的犯罪分子也能应付。
经过一夜凉风,现场的硝烟味算是被冲淡到闻不到了。
艾俄罗斯重新走到爆炸发生之后的房间,一切都是原样:碎片,烧焦的碎片散乱满地。现场的所有家具器物不是被烧焦就是被炸碎。天花板上的大洞依然触目惊心,墙上依然存留着受害者的血迹。
阳光从天花板的裂口中照下来,形成了一块巨大明亮的光斑,在光斑旁边,艾俄罗斯找到了一些棕黑的,半熔融的水滴形状的硬块,硬块中还有闪闪发亮的绿色的不规则碎片。他小心地将它放进证物袋里。
“这是什么?”索尔问。
“应该是蜡烛的残留。”艾俄罗斯说:“和玻璃陨石的成因差不多。”
“我对地质没研究。”索尔叹了口气,说。
“应该是这样的……”艾俄罗斯蹙眉道:“现场是有红色的蜡烛的,一些蜡烛应该是在爆炸过程中,由于温度过高而消失了,然而有些蜡烛融化了,却没有消失,它们重新落在地上的时候,就冷凝成了这个样子。”
“啊,是这样的。”
索尔低着头,咂着嘴,看艾俄罗斯用放大镜在房间里照来照去。艾俄罗斯的收获也不算小,他找到了一些和蜡质中的碎片成因大概相同的绿色薄片。
“这是什么……玻璃片?”索尔看着那些薄片,问。
“应该是玻璃片。”
艾俄罗斯看向窗户。
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和高温足以碎裂并且融化玻璃,但是,由于爆炸发生在室内。打碎和融化的玻璃都在窗外。
“会不会是酒杯的玻璃片?”索尔问。
“不像。”艾俄罗斯摇了摇头:酒杯残骸可是比这些薄片厚重得多,何况水墨江南的老板也交代过:宴会上女宾的席位是没有酒杯的,只有喝饮料用的一次性纸杯。
“我有种中国女人都不喝酒,而中国男人很善于豪饮的感觉。”
艾俄罗斯想着,看向房间里。
排除了镜子,玻璃饰品,灯具等可能之后,艾俄罗斯又从地上搜检到了一块透明的玻璃碎片。
是一段短短的玻璃小圆管,上有刻度。
“室温计?”和索尔一起蹲在地上找线索的拉达曼提斯看出那段玻璃圆管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找找有没有电路丝,电池之类的东西。”艾俄罗斯蹙着眉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一只定向温控炸弹搞的鬼。能做出这种炸弹的人,绝对是专家的级别了。”
“傅龙龙?”拉达曼提斯问。
“他是生物科学家。”索尔说:“再说他也没有理由在婚礼上谋害自家的亲属们。”
“这倒也是,难道在婚礼上谋杀亲属是中国人的风俗么?”拉达曼提斯没好意地反问。
“反正中国人多,谋杀十几个没有什么。”索尔轻松地说。
艾俄罗斯的搜索倒是很顺利:他找到了烧糊的金属丝,支离破碎的电池,还有残缺的定时电路的一部分。
“我们发现了一个温控弹。”拉达曼提斯看过这些东西,说:“它的激发装置是用电,将水银一小层和电池连接起来,用水银组成电路,电路的激发装置受温度计控制,外界温度一旦升高。水银温度计中的水银上升到顶点,电流即可接通,电流接通之后,击发装置便能够运转,激发针撞击火帽,产生的高温火花就能让它起爆。”
“够精密。”艾俄罗斯点头道。
“真可怕,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爆破专家谋害了十几个老妇人呢?”索尔说:“也许是要谋害更多的社会名流,结果让这些老太婆们当了替罪羊。也许凶手是个种族主义者,对唐人街的居民有着敌视的态度。”
“既然那样的话,凶手没理由放过另外几间屋子的人。”艾俄罗斯说:“若是种族主义者,或者是恐怖分子的话。他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所有人统统杀害的。”
现场查探收获不小,至少他们知道应该是从哪个方向排查凶手了。
当他们回到警署的时候,强尼迎了上来,说:“傅博士的母亲张女士有线索提供给我们。”
“什么线索?”艾俄罗斯抢先问。
“你回来得正好。”强尼立刻对艾俄罗斯说:“笔录就交给你了,对了,让张女士平静下来的工作也是你的了。”
“……”
艾俄罗斯翻了个白眼,走进询问室。
长椅上坐着傅博士的母亲张银锁,如果按照中国人的命名法的话,她应该被称为傅张银锁,或者按照更古老一点的称呼,叫傅张氏。不过,无论如何称呼她,她现在瘫在询问室的沙发上,一步也走不动,让翻译和自己的侄儿扶着自己,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张女士。”艾俄罗斯招呼道:“我们真心感谢您给我们提供一些东西的好意,您要喝茶吗?还是咖啡?”
她的侄子-----一个人高马大的黑眼睛青年,对艾俄罗斯瞪了一下眼睛,晃了晃拳头,因为他听不懂希腊语。
张女士侧过浮肿的脸,便对旁边的翻译员小声嘀咕了几句。翻译点点头,对艾俄罗斯说:“夫人说,她不用喝东西。”
“那么请坐吧。”艾俄罗斯客气地用流利的汉语说:“在这里请不要紧张,就像是在自家一样。”
他一边说,一边庆幸自己跟史昂和童虎学过汉语。
张女士便又对翻译小声嘀咕了几句,说出了一个名字:“崔敬姬!“
翻译立刻说:“她说,这起爆炸案,可能和一个叫做崔敬姬的女人有关系。”
“什么?”
艾俄罗斯停了一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