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少爷们的探案集》利夏尔

359、河谷的影子

　　艾俄罗斯刚刚走进撒加的店，一股暖热的香气迎面扑来。现在是潮湿阴冷的冬天，屋外的冻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店里摆着一个火盆，燃烧着不起烟的硫火。硫磺燃烧的火焰是蓝的，像魔族的血一样。
　　为了照顾对硫火很不习惯的艾俄罗斯，撒加特意在火中加了晒干的白兰花和百合花。还有魔界黑薄荷的败叶，闻起来就像是……硫磺皂。
　　没办法，恶魔就是偏爱硫磺。艾俄罗斯一边想着，一边坐在正悠哉游哉地看报纸的撒加的身边，后者从报纸上抬起头，问：“艾俄罗斯，警署里有什么好玩的灵异案子？”
　　“什么案子都不好玩好吧？”艾俄罗斯无奈地反问道。
　　“啊，我只是比喻一下。”
　　撒加说着，心情很好地翻过报纸的一面：“有什么特殊的案件？让你百思不得其解的？”
　　“这么说来，还真的有一件那。”
　　艾俄罗斯说着，蹙起了眉头。
　　“看，看，我就说你一定有一件解决不了的案子。”撒加一边笑着，一边放下报纸，说：“你进门的时候，眉头紧锁，但并没有抱怨我的火盆。按照常理，如果你手头没事的话，你一定会抱怨我的火盆里加了太多硫磺。说说，是什么案件难住了你这个大侦探了？”
　　艾俄罗斯坐在距离火盆位置恰当的地方，伸出翅膀，轻松地抖了抖羽毛：“我们的邻居吉布斯`波莱姆先生遇到了一件事情，今天他特意跑到警署去报案了，索尔他们一致认为这件案子应该找妇女部或者心理医生，而安提戈涅和安琪儿却不这么认为。”
　　“是怎么回事？”
　　“吉布斯的妻子苏西已经怀孕五个月，然而吉布斯正是为这件事情而烦恼。”艾俄罗斯说：“他现在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这个孩子了。”
　　“怎么啦？”
　　“吉布斯和苏西结婚三年，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当他们在五个月前，从英格兰的塞文河谷度假回来的时候。苏西很欣喜地发现自己怀孕了。”艾俄罗斯说：“可是她的妊娠反应很厉害，在初期就因为严重的呕吐而胃壁出血，所以，她不得不辞掉了工作。在两家老人期盼的目光之中安心养胎。然而吉布斯却发现了一些异常。”
　　“嗯，挺有意思。难道吉布斯发现孩子不是他的了吗？”
　　“吉布斯先生认为那个孩子应该是他的。从时间上算……嗯，何况塞文河谷本来就以人烟稀少和景色优美出名。他可以确定，苏西没有和其他的男人来往。”
　　“就算孩子不是他的，他又能怎样。”撒加耸耸肩笑道：“连异性配偶都拉拢不了，活该基因被淘汰。”
　　“……”
　　“好啦，应该不是喜当爹的问题。”
　　“是啊，我早就想要说了，为什么你总是将问题想到喜当爹的方面呢？”
　　艾俄罗斯像是要责怪他一样，撒加却毫不在意地说：“塞文河谷……嗯，这倒有点意思了，苏西太太到底出现了什么异常？是喝马桶水吗？”
　　“你怎么知道？”
　　“笨，因为你总是将目光停留在报纸的马桶广告上！而马桶这东西基本上对天使没用。”
　　“……也算是吧。“
　　艾俄罗斯思索了片刻，继续说：“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好，苏西和吉布斯的感情很好。苏西也不是不想要一个孩子。苏西不喜欢太热闹，然而亲戚们在她怀孕之后却是络绎不绝地来拜访他们，这个送民间的安胎汤药方，那个送营养品，还有几个老妇人殷殷叮嘱她‘亲爱的孩子，如果你生了小孩之后没奶，只要你将自己想象成一头乳牛，马上就有奶了，婴儿肯定会吃不完’。除此之外，那群老妇人却没有带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不带也好。“撒加说：“我觉得那群老妇人只是个诱因。真正的原因还是苏西的事情。”
　　“是的。”艾俄罗斯说：“吉布斯很关心苏西的健康，他听说，孕妇总是喜欢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他经常询问妻子喜欢吃什么，只要是能够买到的，他就会买来。就算是手工饼干，他也会学着做。”
　　“噢，你讲到重点了。”撒加说：“古怪的食癖。”
　　“没错，这件事情，就算是从孕妇的角度看，也是很古怪的。那是在一个星期之前的半夜，吉布斯先生醒来的时候，发现卫生间里的灯亮着，妻子不在身边。他以为妻子去卫生间了，也不介意。但是过了片刻，飘来的异味让他提起了警觉。因此他便跑到了卫生间。他想要弄清她为什么将卫生间弄得这么脏，然而眼前出现的场景让他几乎昏了过去----苏西正手捧马桶之中稀烂的粪便和洁厕剂的混合物，津津有味地吞食着。在此之前，她对于丈夫亲手做的饭菜几乎是置之不理。”
　　“哈哈……这……宁愿吃粪也不吃吉布斯做的菜吗？那小子做的菜到底有多难吃？”撒加突然笑了，反问道。
　　“……你以为世界上的人的厨艺都像你一样好吗？”
　　“当然不这么认为。”
　　“吉布斯的自尊心一定很受打击。”
　　“不仅仅如此，他吓得险些昏了过去。”
　　“所以他第二天屁滚尿流地来报案了？”撒加说着，恶魔尾巴熟练地卷起一块硫磺燃料，扔到火盆里。
　　“小心烧了你的恶魔尾巴。”艾俄罗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心想。
　　“放心，烧不了的。”撒加看穿了他的心思，说：“接着说案子。”
　　“嗯。”艾俄罗斯说：“对于这个案子，警署内分成了两派，一部分认为，苏西太太无非就是恃孕而骄。“
　　“这个词好极了。”撒加用恶魔尾巴动作灵巧地翻动着火中的硫磺块，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恃孕而骄的事情。“
　　“啊，索尔读过几本女性心理学和进化心理学，他觉得苏西的古怪食癖，无非就是想要引来更多的关注。因为她的妊娠反应很严重---从某方面来说，这也是难以保住孩子的一种迹象。而更多地关注会更好地保障她的孩子的存活，孕妇在孕期向丈夫，向亲朋好友要这要那，要吃要喝，无非就是想要凸显自己的地位，至于食物本身是什么，那倒是不重要的。索尔说：‘巴尔扎克曾经在《两个新嫁娘》中活灵活现地描写过一个矫情到在孕期特意去买烂透的，有霉斑的橘子吃的贵族少妇。’或者，孕妇的古怪食癖，也许是缺乏某种营养素的表现。索尔认为只要给苏西吃些乳酸菌素片或者益生菌片就可以了。”
　　“这是你的认为吗？”
　　“不，这是索尔的观点，我自然是在他的对立派里。”
　　“对，你应该和他唱唱对台戏。”撒加很不高兴地说：“免得警署成了他用嘴放屁的地方。”
　　“他总是这样。”
　　“什么？”
　　“嘴巴吃饭，屁股打嗝。”艾俄罗斯无奈地说。
　　“哈哈哈艾俄罗斯你的毒舌技能又进益一层啊！”撒加笑倒在他身上，开心地锤着他：“我觉得过一段时间，你只用嘴炮就可以轰死敌人了。不，也许我应该带你到教堂公墓。你说上一段，估计死人都能爬起来听。”
　　“谢谢，我觉得这个技能还是不要精进的话……比较好。”
　　“不行哦，进了魔界，毒舌天赋点就是与日俱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