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少爷们的探案集》利夏尔

234、诸神之夜4

　　4 山洞
　　“原来如此。”
　　“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亲近过，你也应该知道吧？”冰河说着，弯下腰，从沙滩上捡起一块透明的，微微折光的石子----这可不是玻璃经过海潮的打击形成的东西。
　　“我知道。她就像是个无表情的木偶，从小就是如此。”贵鬼蹙眉道：“有很多人说她像是死人，我也觉得她可能真的是死人----虽然我对她没有很深的印象。现在真没想到……”
　　“是的，没想到她是我们中间最不识时务的一个。”冰河摇着头说。
　　“不，不是不识时务，是刚烈。算了，走吧……”贵鬼说着，调整了一下圣衣的护腕：“我们让圣衣先回去，之后我们随便去哪个大排档，好好地吃一顿，再喝杯酒，我好久没有喝过希腊当地产的红酒了---说起来还是十三号店里的红酒最好，天知道老板是从哪里进来的货。”
　　“撒加前辈的店还没有开业吗？”提起十三号店，冰河便问。
　　“别叫他前辈。”贵鬼小声地警告道：“他已经重新被记载为圣域的背叛者了。”
　　“是吗？”
　　冰河端详着手中的石子，总觉得石子有些古怪。之后，他才抬起头，看看由于正午的阳光太强烈而微微眯着眼的贵鬼，心说：我想的果然没错。
　　“对了。“贵鬼突然说：“有几个青铜圣斗士已经去刺杀雅典娜……不，宫城纱织小姐认定的假女神了。”
　　“你确定？”
　　“是的。”
　　“不，我是说……确定的东西，是另外一种情况。”冰河叹了口气，说：“塔伦，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从亚历山德拉出生为止，已经过去了十二年，我已经三十二岁了。”
　　“……”
　　“而你比我大四岁。我们都是看着亚历山德拉长大的，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冰河说着，眯起冰蓝色的眼睛，打量着贵鬼：“尽管，三十多岁对你们德兰诺·嘉米尔人来讲，只相当于十六岁。对于我们高等精灵而言更是不足为题。可对于人类来讲，三十岁应该是又成熟，又年富力强的时代……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意思，你放心，亚历山德拉是假女神没错。”
　　“我……”
　　“塔伦，你自己知道我的意思就可以。”冰河说。
　　贵鬼苦笑起来：“好。”
　　另外一些人的遭遇可并非他们这样和平。
　　这里是看不到星光和月光的地下。天空是无雨无雾的潮湿的深褐色岩石。四周的石壁冰冷单调，弥散着死亡和颓败的气息，黑暗的隧道曲曲折折地蜿蜒向远方，洞穴如同邪恶的巨龙的嘴巴，隐藏着无可言语的危险。
　　此处的寂静足够令人发疯，唯一能够吸引注意的，就是连续不断的滴水声音。水声从石头上滴落到平滑的深潭里，深潭之中可能有让人看到之后丧失理智的怪物，也可能有古代的大盗们藏匿起来的稀世财宝。可是没有人敢于一探究竟。
　　这里依旧有着生命，不过更加可怕。
　　金发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碧蓝的眼睛。她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一整天。也许是滴水声将她惊醒的，也许是冰冷的风将她吹醒的，总之，她一时之间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记忆。只能像是木雕泥塑那样在地面上躺着。
　　冰冷刺骨的水，从纤维的缝隙与孔洞之间侵入内部，刺激着她的神智，让她有所察觉。她感到全身的伤痛和冰冷的灼烧已经混杂在了一处，她也无法分清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静静地躺了片刻，疼痛似乎变得可以接受，仿佛成为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存在。耳边传来的滴水声和深潭内部缓缓移动的暗流在提醒着她：若不动弹的话，很快会死掉。于是，她竭力撑起身体，想要离开这片寒冷的水潭，但是每次都是力不从心地再次倒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少女终于集中了所有力量，连滚带爬地将身体挪动到了深潭边缘的，周围生长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的地面上。她翻倒在地，轻轻地喘了两口气，这才感觉到生命的热度逐渐地回来了。
　　她开始从心里召回一些记忆：幸好没有让父亲莱茵哈特和红龙法师吉尔菲尔斯塔兹一起来，奇怪的是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是怎样来到这里的。不想要连累他人的想法倒是先让她自己想起来了。
　　“可我现在还是不怎么想死呢……”
　　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之后，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而每一声咳嗽，都牵动着她身受重伤的肋骨和腿，带来相当剧烈的疼痛。她不得不打消了自言自语的念头。如果死了的话，未免对于抚养了自己十二年的父亲和安妮阿姨太过意不去了。好像只要自己活下去，他们就会感到高兴那样。所以她还是想要尽可能地走出这片阴暗恐怖的地下城，与他们汇合。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便低下头看看自己。
　　自己刚刚爬出来的地方是水潭的边缘，那里的水中已经出现了一大团羽流状态的红丝。她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险些被打中大动脉，如果敌人的位置略微偏一下，自己也就没必要抢救了。
　　一件很眼熟的黑色夹克裹在自己身上，它居然能够隔绝水的侵蚀，完全被水侵透的，只有她的那条丝质长裤。她习惯性地将手伸到夹克衫的口袋中去，希望能够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只找到了一瓶药片和一盒晶莹剔透的锭质糖果。装有糖果的粉红色盒子上用绝非地球的文字写着：“急救能量锭，内服一粒，一秒钟内治愈外伤，三分钟内补充二分之一能量。能量可维持一周活动。非魔族生物服用量宜减半。能量枯竭服用两粒。”
　　按照盒子上的文字指示，她迟疑了片刻，还是从盒子中取出糖果，用盒子上的装置切掉一半，将一半放回去。
　　“吃的话可能中毒而死，不吃的话……迟早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她心说：“比起确定的坏结果还是要找不确定的坏结果要好。”
　　就像是说明书上说的那样：她将能量锭吃下去之后，不断流血的伤口便止住了出血。过了几分钟，她感觉到恢复了一些力量，便站起身，先脱下校服的衬裙拧干，穿上，之后将外裙脱下来拧干――如果穿着又湿又冷的裙子走，很可能会导致神经痛。
　　她在为走出山洞做准备的同时，打量周围的地势。
　　这里的地形像是一个长颈瓶。潭水通过一弯狭窄的河道缓缓地从瓶颈流出去。水势轻柔但是阴冷，潭水旁边生长着重重叠叠的钟乳石，这些钟乳石可能有放射性，它们在漆黑的山洞中也会发出晶莹的光。
　　也许顺着瓶颈走是出路。她心里想着。
　　在打定主意之后她便开始向瓶颈的方向走，地底的钟乳石很光滑，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扶着洞壁。一路幽深安静，只有鱼跃出水面的声响，以及水滴落在潭水中的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呢？
　　她竭力不去想自己是在哪里，自己现在的记忆和力量都是残缺不全，自己是谁，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纵使自己来过这个山洞，也是不可能记得了。
　　所以她只能扶着冰冷的石洞，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但是她突然听到了某种沉重的脚步声，这让她立刻警惕起来。
　　对了，她想：她没有将胜利女神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