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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紫藤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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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2
尸体有一百六十公分高,和大多数的女孩身高差不多。身材纤细。左侧面部已经被撞毁了。鲜红的血肉基本上已经凝结,残留的颧骨在刺眼的一片血红中现出一点乳色。从残余的右半边脸看来,哎,女孩生前一定很漂亮。
“真可惜……”巴卡斯摇了摇头。
亚历士朝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一掌拍在他背上:“老兄,你忘了规矩了。”
巴卡斯立刻识相地什么都不说了。
在验尸的时候不能说可惜之类的话,这是一条心照不宣的规则,虽然并不是明文规定。但是大部分人都知道。
这边哈迪斯正在穿解剖服,戴眼镜。
“擦伤很严重。”哈迪斯穿好解剖服,转身去拿记录本,拼凑成记录本的纸张有点散乱,因此他又从办公桌上拿了一个金属纸夹。
“死亡时间,你们的法医已经检验出来了,我就不用多说了。”
之后,他将记录本递给亚历士:“我说,你记录,这样快点。”
“我说,普路托尼亚,按照规定,应该是我们记录才对。”巴卡斯说。
“嗯,在验尸报告末尾的记录员的姓名栏里写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哈迪斯说:“这样不至于全篇都是拼错的单词和让人不忍卒读的书法。”
“你!”
巴卡斯想要给他一双小鞋穿,但是迫于亚历士在旁边喜眉笑眼地盯着他,因而他不敢做任何小动作-----普路托尼亚少爷带来的这个灵异侦探身手好极了。
“左侧面部擦伤,眼睑周围明显淤血,颅底骨折,左下颌骨皮肤挫裂,下颌骨完全骨折……”哈迪斯看看尸体,说:“应该是下颌骨碰触地面……这样……”
他隔着尸体的衣物按了一下,说:“两侧前肋有多发性骨折。双手掌擦伤,上臂内侧擦伤。看来应该是倒地时受伤的。足尖有轻微擦伤。损伤多集中在身体左侧,伤口没有被清洗或者清理的痕迹……”
“这不是人砍的吧?”巴卡斯问。
“嗯……”哈迪斯查看着少女手臂的伤口上的泥土,说:“不是,不过也不排除被什么人的刀气砍上天又落下地的可能-----但是她应该不会和那种人结仇。亚历士,记下来,伤口周围沾染有灰红沙土。看来现场应该有灰红沙土。”
“说了等于白说。”
巴卡斯很不高兴地坐了下来。
少女的身上穿着一件淡棕色的秋衣,和深灰色的牛仔裤。除了外衣有明显的擦伤痕迹之外,内衣是完好无损的。
哈迪斯说了声:“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便将少女的衣服脱了下来,继续检验:
“尸斑集中于臀大肌,股二头肌,以及臀中肌,腓肠肌,比目鱼肌,膝盖内侧。胸部皮肤擦伤,生殖道干燥无损伤,没有性经历。右手虎口背侧有半月形挫伤,圆弧顶部多朝向手臂,以及锐器造成的弧形刮伤,应该是用指甲撕挠所致。伤口没有结痂。”
“是在生前打斗过吗?“巴卡斯问。
“可能是。”
“尸斑的集中位置很奇怪。”亚历士说:“她死后不会是坐了一段时间的吧?”
“有可能,车祸移尸的现象很明显。犯罪嫌疑人可能是在她死后,将她搬上车,让她坐着,之后才运到橄榄枝街抛尸。”
哈迪斯说着,取过法医的工具箱,拿出手术刀和剃刀,将少女棕黄的长发剃去,一块淤青显而易见地出现了。
“枕部头皮下方出血,位于颅骨圆弧突出部位,头部皮肤完整,没有擦挫伤痕迹,也没有灰红沙土留下。大概是撞到了什么光滑的东西。”
“撞到墙上了?”巴卡斯问:“还是撞到金属物体上了?”
“这不知道,要打开头盖骨才能继续检验。”
他这边问,亚历士放下记录本,狞笑着将电动开颅锯拿了出来:“巴卡斯,如果你这样唠唠叨叨,可能它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呸,我是在帮普路托尼亚查案。”巴卡斯嘟哝道。
“查案的话就不要打扰他。”
亚历士说着,便开启了开颅锯。
“枕部附着血肿,脑组织部分挫碎,前额部脑组织挫伤并附着血肿。”哈迪斯说:“是对冲伤,可以确定死者在摔倒的时候,摔在了一个光滑的平面上。”
“这应该是最致命的一击了吧?”巴卡斯问。
“应该是……”哈迪斯说着,继续解剖,之后,他抬起头来将手术刀放到解剖台上,说:“肝脏和脾脏都有破裂出血的迹象,破裂位于韧带附近。髋臼和双腿股骨骨折并且伴有脱臼迹象,尾骨骨折,附近肌肉有血肿。”
“还是交通事故吧。”巴卡斯得意洋洋地说:“谢谢你,普路托尼亚,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肇事者先是撞击到了死者的髋臼部位,死者身高在一百五十九到一百六十公分之间,所以撞到她的应该是一辆类似越野车的高底盘车,可能是铃木吉姆尼一类的车。这样的车,保险杠的高度大概有九十公分,所以车头刚好能撞到尾骨和髋臼部。由于肇事车撞击的是腰后,所以人会向后倒,后脑撞在挡风玻璃前的引擎盖上。”亚历士说。
“那么擦伤和上半身的重伤怎么说?”索尔问。
“肇事车没有停嘛。”亚历士龇牙一笑:“这样,由于反作用力的缘故,人会刷地一声飞出去,飞了几米才落地。这就能解释上半身的伤了。撞人的时候,我想车速应该很快,是从死者背后撞上去的。可能是肇事者见出了事心虚,也可能是因为肇事者是故意杀人,所以肇事者才会将尸体移动到人来人往的橄榄枝街……他是连橄榄枝街都没有人的时候抛尸的。”
“为什么是‘他’?”索尔问。
“习惯罢了。”
“你就不能考虑女司机肇事的可能吗?”索尔不太高兴地询问道:“要知道女人开车的时候总会出点事。”
“是女司机肇事的话,她要么会连婴儿一起撞,要么将婴儿抱回去喂养,没有将婴儿抛在原地的可能。”亚历士说:“我可以断定,死者出事的时候,手上并没有抱着婴儿,不然婴儿多少会受一点伤。”
“肇事者可能是谁?”巴卡斯问。
“这我不清楚,可能是一个与死者有亲密关系的人。”亚历士说:“亲密到让死者放心地放下婴儿----假使婴儿是她家的孩子的话------的地步,也可以确定,肇事者与婴儿的关系并不亲密,否则肇事者就不会抛下婴儿不管,或者不会不杀掉婴儿。”
“嗯……”索尔推测道:“大概是个女司机做的事,死者大概是想要带着婴儿去探望她,并且她看到朋友来了,很高兴地秀车技,在此之前,她们将婴儿放在了比较安全的地方,如车里之内。但是,你也知道,女人开车往往会出那么一点车毁人亡的事。所以死者很不幸地成了女司机的车下鬼。”
之后,索尔兴奋地一拍手,眼睛闪闪发光:
“这位女司机,由于出了事而惴惴不安,因此她将死去的朋友放在了车里,并且运到马路上抛尸,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抛下和死者一起来的婴儿。这样就被我们发现了。”
“丰富的联想。”哈迪斯摇了摇头,满脸惋惜地对巴卡斯说:“我对我之前的态度表示道歉,并且承认您对二区警署的部分观点是正确的,其中刑事侦缉组的组长,下届最为有力的署长人选最为符合您的观点。”
亚历士无奈地摇头叹道:“如果按照索尔的话,死者手臂的伤就不能完美地解释了。死者在之前是和谁打斗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