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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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谁也没有真的认为晏冰是女人，这群以前享受惯了的官二代们那是逮着机会报复每天把他们往死里操练的教官。
晏冰在纠结，到底脱还是不脱？
男儿身女儿心的痛苦之处就在于此，她脱了衣服虽然人人都认为她是百分之百的男性，可她心理上却会有作为一名女性脱光光被一大群汉子看的苦逼蛋疼感。
况且本来大家都抱着玩闹的心态，她纠结挣扎一下可以，磨磨唧唧没完没了就没意思了，好不容才和牙队的众人走的近了一些，晏冰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让大家心里头不爽快。
晏冰感觉被生生的逼上了梁山，悲愤之下索性豁了出去，转身先一脚朝着叫嚷的最大声的吕淙踹过去：“十三娘，给老子闭嘴！”
吕淙躲开，年轻英俊的帅小伙一脸不羁的坏笑在晏冰一声“十三娘”中扭曲了，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在其他人的哄笑声里咒骂两句，有些无奈的看着气鼓鼓的晏冰，这时候更像小孩子了，这么个男孩儿，他们这群大男人还要听他的，真叫人郁闷。
“你脱不脱啊，谁洗澡还穿衣服的。”吕淙懒洋洋的划着水，歪着脑袋忽然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难道真被大家给猜中了，良初的那里……”
好吧，在男人堆里混的久了，没什么话是你听不到的，晏冰没等吕淙把话说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忍住“靠”了一声，把水泼吕淙脸上，笑骂：“穿上衣服人模狗样，脱了衣服都是流氓！这话你吕十三敢当着你家长辈的面讲吗？哪里像个衙内。”
看着晏冰似乎放开来，众人也都随性放松起来，在河里泅水的、在岸上休息的，都表情悠闲的看着晏冰和吕淙打嘴仗。
吕淙抹了把脸上的水，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们是流氓，你岂非成了流氓头头？晏良初啊晏良初，身为教官你不会舞刀弄枪也罢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扭扭妮妮像小娘子，你这样的教官说出去我们实在没面子的很。”他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目光灼灼的望着晏冰，道，“尤其是每日都这么不知所谓的胡闹，着实没意思，你的训练除了让大家伙晒黑了一些，日子过的充实了一些、开心了一点，有任何实际作用吗？”
他的话，让原本轻松愉快的气氛凝滞了，众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个子沉默着，表情晦涩不明，大多数人都皱起了眉毛，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晏冰所受的冲击则最大，她没想到，在吕淙眼中，她让他们做的训练只是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不知所谓的胡闹”，而其他人的沉默更是间接表明了他们心里的想法和吕淙是一样的。
一样是混日子，不过在她的带领下，更加充实，更加有趣了一些而已。
晏冰像是被人当面狠狠地掴了一巴掌，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和周围没穿衣服的青年们比起来，她这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反而有种于众目睽睽下赤|裸|裸毫无遮掩的羞耻和狼狈。
“十三郎，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大家和小晏校尉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不是挺开心的吗？以前还不是一样混日子，小晏校尉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你还在苛求什么？”李由脸上扯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懒洋洋的脱光了衣服，慢吞吞的下了水，悠悠的划起水来，对着仍然在发愣的晏冰说道，“晏校尉，别理这家伙，我们这些人都是没什么上进心的，原本就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混日子，快活就好，管那么多做什么？”
“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人笑言。
另一人道：“人生得意须尽欢。”
他们不知是在安慰晏冰，还是自我嘲笑，带着一种故作洒脱的不羁和放浪，笑看红尘，游戏人生，看似潇洒自在，隐隐约约却流露出一股落寞和凄冷。
众人都显得兴致缺缺。
吕淙却不肯放过这个话题，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沉声问道：“你们甘心？”他不是在针对晏冰，而是因为晏冰的到来，犹如一种催化剂，让他原本凝滞沉寂的血液重新流动了起来，他的身体感受到了一种久违活力和激情，他心中偶尔会涌起一股难言的兴奋和渴望，他鲜血沸腾的次数越是频繁，心底的不甘便越强烈。
有人心灰意冷，有人自甘堕落，有人是因为看不到希望，有人是因为失去了目标，有人是本性软弱惫懒，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是陷入了茫然当中，不知道自己出路在何方的可怜虫，如果有机会，谁不想成功？谁不想出人头地让人刮目相看？
从前他们一直在等待别人给他们这个机会，被家族放弃的他们抱怨命运的不公，抱怨家长的无情与冷漠，抱怨他们不是生来就受尽恩宠的嫡子……他们是被家族放弃的纨绔、无用的庶子，何尝没有自我放逐、自甘堕落？须知求人不如求己，还有谁比自己更加可靠？
“为何牙队不能成为精锐？”吕淙第一次说出了在以前的他看来说出口会被所有人嘲笑的话，
“我希望牙队能在半个月之后的比试中拿到前三甲！”
“这不可能！”李由神情复杂，“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差太远。”有人叹气。
“半个月能做什么？”
……
倒是没有人嘲笑吕淙异想天开，他们只是沮丧的指出残酷的事实而已，可吕淙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至少你们和我一样，都想赢！明知一定会败，可我却想全力以赴一试，虽败犹荣。”
“好！我也不想一直这么窝囊下去了，十三哥，算我一个！”纪英举手。
“也算我一个。”李由微笑。
“我也加入！”
“X的，大不了拼它一次！我也加入！”
“还有我！”
……
在场众人，除了晏冰在内的二十九名的牙队的官二代们，纷纷坚定的举起了手，带着豁出一切的气势加入了吕淙发起的“明知结果只有一败仍要全力以赴一试”的战局。
吕淙哈哈笑，愉快至极，淌水走到晏冰身边哥俩好的搂着她脖子：“小良初，以后就由哥哥们带着你罢，接下来可不能再陪你玩儿了。”
“好的很。”晏冰面覆冰雪，原本暗淡下来的眼眸里忽然燃烧起了怒火，她捉住吕淙的手臂，把它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朝着吕淙胸膛狠狠一推，朝着猝不及防躺到水里的吕淙大喊，“全都小看我是吧？！当我是什么！陪你们玩儿给你们逗乐的傻蛋？！”
晏冰想说：去你妈的。
不过尽管怒极，这种骂人的粗话她还是说不出口，说出去伤感情，她下意识的给憋了回去，更加内伤的想要吐血。
她嘴唇哆嗦着盯着一脸错愕的吕淙，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他人也和吕淙的表情差不多，惊讶、不解、莫名，还有陪着小心的关心神色。
晏冰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还没长大的和大人无理取闹的小孩儿。
所以，其实根本就没人把她当回事，都拿她当不懂事的小鬼头哄着玩儿，配合着她玩儿“魔鬼教官和凄惨士兵”的游戏，她一本正经，她严肃严厉，在他们看来都只不过是假装成熟假装大人的小鬼头而已。
可怜她自大自负的没发现他们愁眉苦脸惨叫哀求之后的戏耍和笑意，李由总称呼她“小晏教官”的时候就该发现大家态度里的纵容和不以为意。
晏冰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挫败至极的失落和委屈，脸上怒不可遏的气愤和恼火顷刻间烟消云散，从炸毛的猫咪变成一只耷拉着耳朵和尾巴的落汤狗狗，一脸难过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吕淙全身发毛：“喂，你千万别哭，告诉你，本少爷最烦男人哭了。”他拼命的给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青年打手势，示意他过来帮忙，对方默默地矮下|身子，脑袋没入水中，悄悄的潜走了。
吕淙：“……”
晏冰低着头，一步一步的上了岸，唯一还在岸上站着的纪英连忙小心的给她让路，低声问：“他怎么了？”莫名至极，“十三哥你欺负他了？”
吕淙无语的看着他。
不知是谁悄声感叹：“都说女儿家的心思最难猜，小晏校尉也不遑多让，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不过他到底怎么了？”
晏冰的背影顿了一下。
李由摸着下巴琢磨半天，费解道：“猜不出来啊。”
纪英撇嘴：“以后我有儿子了，绝不把他当女孩儿养，小良初一定投错胎哇——”纪英忽然惨叫一声，其他人看着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噗通跌入水中的纪英均不忍的撇过头去。
晏冰一脸忍无可忍的表情站在纪英原本站着的位置后方，一只脚还保持着踢人的动作，朝着这群神经粗大根本不知何为“怜香惜玉”“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自我反省”的恶劣男人们怒吼：“明日寅时军营正北杨树林集合！一个都不准少，我要让你们知道，小看教官的下场有多惨！”
说完她转身便走。
众人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纪英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小良初要公报私仇吗？！”
晏冰冲回来脱了鞋子朝纪英脸上扔，吼：“以后喊我不准加‘小’字！”
纪英接住她的鞋子，比划了一下，发现新大陆一样满脸兴奋，缺根筋的大声说道：“快看，比我家三娘还小的尺寸！他真不是女扮男装的？”
“他没屁股没胸，干巴巴的小身板，哪里像女的？”
“也不是啊，至少小模样生的挺俊俏。”
“喜欢害羞。”
“喜欢脸红。”
“喜欢炸毛。”
“娇弱。”
“白嫩。”
“腰细。”
沉默。
众人纷纷看向说出“腰细”这个特征的人，是名有双狭长勾人桃花眼、生了一副风流多情的薄情皮相的俊美男子，也是牙队之中长的最好、唯一一个有功名在身的人——探花郎秦玉，字无瑕。
秦玉桃花眼上挑，笑吟吟的扫回去，别有深意的望着傻兮兮的晏冰，轻描淡写道：“盈盈一握。”
众人皆知，秦玉自个儿是美人，也十分喜好美人，尤其是细腰的美人，他只是握那么一下下就能
准确的说出对方的尺码，误差绝不超过半寸。
众人的目光刷刷刷的全部盯住晏冰的腰，蠢蠢欲动。
“真的那么细？”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二十几双眼睛里同时露出邪恶的光芒。
晏冰忽然感到……大事不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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