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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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争一口气，树活一张皮。
一时气愤，晏冰夸下海口，发誓以牙队区区二十九名从未有过正式训练的官二代打败彭禾的百名精锐，她自信而坚定的向彭禾发起了挑战，背后的二十九名将士为她的勇气欢呼叫好，晏冰的脊梁直挺，神态从容坚定，但沸腾的热血降温之后，她只想一头扎进河里把自己给淹死。
二十天让牙队从来都是吊车尾的众人脱胎换骨，赢过在整个定难军中都数一数二的精锐队，她生生把皇帝表兄给自己定下的目标难度提高一百倍！
“这根本就不可能。”晏冰抓头发，如果她仍然在23世纪，也许可以亲自动手为他们改造基因，在短时间内把身体素质提高几倍，但在落后的冷兵器时代，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啊！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想一想，到底有什么办法……”晏冰盘腿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手肘放在大腿上，弓着身子，两手抓着耳朵，闭着眼睛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片刻后她啊的一声抱住脑袋，痛苦的哼哼，“脑子里根本就是一团浆糊，阿爹——”
“你阿爹可帮不了你。”脑后传来一个平静低沉的男声，一双半旧但干净的马靴踏在她眼前的草地上，“晏校尉，今日的家书还没给本将审阅。”
看到楚略，晏冰的表情就像因为不会解答难题而痛苦纠结的学生终于等来了无所不能的恩师一样，眼睛里绽放出希望的光彩，毫无防备的把自己的迷茫无措和希望得到帮助的恳切心情展现给对方，抬着可怜兮兮的小脸，巴巴的望着他，喊：“楚将军~”
那小眼神儿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要多天真就有多天真，秒杀四方！
楚略内牛，要不是为她每天一封无论自己强调了多少遍必然要写上一句“楚将军待孩儿很好”的家书，他用得着如此挣扎纠结的面对一个断袖——断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属下吗？！有多远他就跑多远了！
心里再抓狂，脸上还是一副泰山崩我自岿然不动的淡定，楚略严肃的说道：“骁骑营的将士，任何时候都不该惧怕挑战打退堂鼓，晏七郎，给本将站起来！”
晏冰羞愧，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站好，道：“将军，属下没打退堂鼓！我……”她一脸的烦恼，像个跟大人抱怨的小孩儿一样，皱着脸说道，“时日太短，胜算太小，如果输了……我今日夸下海口已经被彭校尉嘲笑了一番，若是输了会累的整个牙队的将士都抬不起头来，我今天太冲动了。”
楚略把晏冰言语神态中偶尔流露的崇拜和信任归于她对自己“畸形”的情感上，面对晏冰这段有“交浅言深”嫌疑的话语，于私楚略不想做出回应，敷衍过去并不困难，于公晏冰是他营下校尉，是他的人，做下属的心怀困惑向上司求助本是理所当然的，他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有上进心并且愿意诚心努力的将士。
“元孝今日话说的过了，换了是骁骑营任何一名校尉都不能与他善了，本将问你，若给你一次再来的机会，你能忍一时风平浪静吗？”
晏冰认真思考片刻，摇摇头：“不能。”
楚略又问：“可曾后悔？”
晏冰想了想：“不后悔的。”她不高兴的补充，“彭六郎狗眼看人低。”
楚略嘴角抽了一下，这句话他一定原封不动的转达给元孝，他扬了扬眉，斟酌着开口，沉声道：“晏校尉认为牙队胜算小，包括本将在内的各队校尉却认为，牙队与元孝的精锐队比，毫无胜算，晏校尉怎么想？”
“为什么将军唤我‘晏校尉’，却唤彭校尉的字？”身为楚将军的粉丝，晏冰不敢奢望对方对自己有多特别，但至少不能差别对待，不止是彭禾，叫到其它校尉的时候，都是叫他们的字，偏偏到了自己变成“晏校尉”……晏冰很失落，试探着问道，“将军，你是不是不喜欢属下？”
楚略的表情万分精彩，视线一寸一寸的落在晏冰的脸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晏冰已经满脸失落的低下头：“原来将军和大家也是一样的。”她仰起脸来，勉强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轻声道，“属下明白了，多谢将军，属下回去写家书。”
少年淡薄矮小的身影融入夕阳里，显得孤零零的背影给人凄凉寂寞之感，楚略心中没由来的涌起一阵愧疚和不忍，张口叫道：
“晏校尉！”
晏冰停下脚步，没精打采的回过头，疑惑的目光投过来，探究的凝视着他的双眼。
楚略不闪不避，平静而温和的说道：“无论输赢，便是为了你这份真心和努力，他们只会感激你，而不会责怪你。”
晏冰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眸子，她想了一会儿，安静的望着楚略，侧了侧头：“将军，你觉得我们有希望吗？”
“胜算小不代表没有，那要看比试的是什么，怎么比。”楚略凝眉想了想，掀起眼皮迎上她的目光，“兵不厌诈，打起仗来从来没有旁门左道一说，实力拼不过，便只能出奇制胜，晏校尉，本将准你牙队不来校场练兵，但活动范围不许超过军营周围千米之外。”
晏冰欣喜，这真是太好了，她老早就觉得每天训练只在校场内太不方便了，觉得被他们影响了，难道他们就喜欢天天在讨厌自己的人眼皮子底下？还有，楚将军真是说的太对了，出奇制胜！若拘泥于校场一隅，毫无机密可言，什么都被别人看了去，何谈出奇制胜？
“多谢将军！”
“不用些本将！”楚略严厉道，“若在此期间你牙队有一人胆敢违背军规军纪，本将连你一块处置！”
晏冰一点都不怕他，嘻嘻笑道：“属下知道！”
楚略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眼角一抽，深感此地不宜久留，冷酷道：“知道就好！家书写完，马上拿来给本将看，还不回去！”
“是！”晏冰双脚并拢抬手敬礼，笑着跑开。
楚略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手，纳闷儿的喃喃自语：“这是何意？”
“将军！”晏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大声道，“您是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楚略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他伤脑筋的按着太阳穴，真不该因为好奇过来这里的，难道他语气还不够严厉无情吗？为什么这孩子就是不怕他，反而对他又亲近了一些的样子？这样下去不行的，找个机会和他说清楚吧，有些感情的发生本来就是错误的。
楚略望着河面，坚毅的面孔上露出一丝不忍。
他从没忘记过十年前以为大祸临头而绝望恐慌的自己，也没忘记始终拉着自己的手叫他哥哥的孩子，很多事情包括那时晏冰的面孔的他都不记得了，但那只柔软的小手带给他直达内心的温暖和安慰的感觉却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时隔十年再回想起来，他内心依然会泛起淡淡的暖意。
如果有可能，他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实现任何愿望，唯独这份感情，他永远也无法做出回应。
二十天之后，比试结束，他会找个机会把事情和晏冰说明白，彻底的拒绝，不留分毫的幻想，这对谁都好。
………………我是二十天后自作多情的楚将军会挖个地洞把自己活埋的分界线…………
阿绿回帐篷里的时候，晏冰正埋头在纸上写写画画，时而咬着笔杆子皱眉枯死，地毯上到处都是废纸，阿绿好奇的扑棱着翅膀飞过去，停在晏冰肩头看着她正在画的图纸：
“这是……”
“滑翔翼！”晏冰把阿绿从自己肩膀上抓下来，“这是草图，我需要更详细的资料和数据，还有做图的工具都要拜托你。”
“小孩子的玩具你做它干嘛？”
“在23世纪它是小孩子都不屑玩儿的玩具，但在大尧它是能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神奇机关。”晏冰满意的看着自己画好的草图，有条有理的分析道，“牙队成员体力普遍比其他队伍的人差，体能和武力在短时间内无法超过对方，只能在装备和武器上下功夫了，我问过阿爹以往军营各队比试的内容，历年的项目一般来说不会有太大的变动，骑射必考，还有三局定输赢的打擂，重头戏是第三项——夺帅旗！”
“和滑翔翼有关吗？”
“当然有关！”晏冰笑道，“为了增加难度，帅旗设在宝义最高的无名峰上，到时候滑翔翼就有大用处了！”
阿绿泼她冷水：“那你和你那二十九名娇滴滴的小郎君们也先得爬上无名峰才能考虑别的。”
“你才‘娇滴滴’！”晏冰一听到“娇滴滴”三个字就毛，瞪它一眼，然后才托着下巴说道，“多亏楚将军提点，我才茅塞顿开，不愧是楚略——”
阿绿学着晏冰崇拜的语气，阴阳怪气的接道：“我的偶像……你够了没，我耳朵都长茧子了，这么说你已经有对策了？”
“嗯，但我要干的事儿得秘密进行，不能让别的队知道。”晏冰满脸感激的说道，“幸好楚将军特许我们牙队和其他人分开训练，楚将军真是好人。”
阿绿：“……”
晏冰心情甚好，把图纸收起来，拿了身换洗的干净衣物，和往常一样招呼阿绿：“走，洗澡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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