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宽恕的承诺》李冷水

2、二

　　“花儿爷，您在这等着，瞎子我去把车开过来。”黑瞎子又取下身上的衣服，给解雨辰披上，去停车场取车去了。
　　解雨臣披着黑瞎子的衣服，还可以感觉黑瞎子留在衣服的体温，和淡淡尼古丁的味道。
　　其实尼古丁是唯一让解雨臣有安全感的味道。在解雨辰不堪回首的15岁的那段时光里，还不是解语花的解雨臣的时候。也像普通的叛逆少年一样，抽过一年的烟。他还记得，也不可能忘，在十五岁生日那天，上天赋予了他一份血腥的大礼。
　　那他双手第一次染上鲜血，血侵袭了解家的院子。那个要他命的人正是解雨臣从小喊道至今的四叔，解连旗。为了解家当家的位置要杀了他！他也没有想到小小的孩子手里竟然有把匕首。解雨臣的匕首直直的插入解连旗的心脏，血溅在15岁孩子的脸上。染血的匕首还在解雨臣的手里握着，人已经倒下，小小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那是他杀的第一个人，亲人。迟来的老管家，带人清理了地面，处理了尸体，可无论怎么洗都洗不去解雨臣心里的阴影，眼里的血红。他永远记得那天血一样的晚霞。
　　“有烟么？”老管家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一种东西来镇静，也没有提醒他注意嗓子。就递了一盒烟过去。
　　只有抽烟的时候，解雨臣才不会发抖。仿佛这就成了定律，十六岁接手解家的解雨臣，孤立无援，二月红已亡，他的势力被其他盘口的人早已瓜分，吴家爱莫能助，霍家倒是还帮了不少忙。谁都看不起一个孩子能撑多久，但是从那以后无论是他亲自动手还是他指示，解雨臣再也不曾颤抖。血红就是那四年的颜色。后来稳定下来后，因为唱戏，索性就把烟戒了。
　　“ 怎么又想起原来的事了。”解雨臣揉揉太阳穴。
　　解雨臣站在马路边上，披着黑瞎子的衣服，等着黑瞎子，这就像普通人一样。微凉的夜风，灯火通明的城市，让解雨臣忘记了自己的九门的解当家，只是一个普通人，仅此而已。
　　“花儿爷，上来吧。”黑瞎子把车停在解雨臣身边，一副小侍样，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把解雨臣逗笑了，他调侃道“这道上的黑爷为解某亲自开车门，怕是折煞解某了啊。”笑意在解雨臣眼底流转看的黑瞎子一愣一愣的。男生女像，一笑倾城。“那花儿爷，请。”“你还真当真了。”解雨臣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那是自然，花儿爷发话瞎子岂能不当真。”“那我说话黑爷都当真了？”解雨臣靠在座椅上，眼睛半眯。黑瞎子盯着解雨臣的脸看了好久，从嘴里说出一句话“当真。”同时一脚踩下油门，悍马的发动机低吼了一声，飞驰而去。
　　解雨臣可能真是醉了，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大的承诺，一个生与死都可以托付的承诺被黑瞎子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