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丑时惊梦19】探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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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暮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着的，她完全被爷爷扔出来的重磅消息砸晕了头。不只是小暮，慈郎也是一脸梦幻的表情，就连一向以笑容示人的不二周助，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点儿僵。
迹部的外祖父是阴阳师界的泰山北斗、阴阳师协会的名誉会长德川博文，但他本人似乎完全不知情，而且在小暮和慈郎掉马之前，迹部对于阴阳师这个职业的了解跟其他普通人差不多，完全不像是“内部自己人”的架势。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闻，小暮想到。
安倍明夫说自己还有事情先行一步，让几个孩子自便，但最好早点回家别乱跑。
“那我们还去不去看迹部啊？”慈郎站在电梯口犹豫道。
“还是去看看吧。”小暮立马说道，看见慈郎的眼神儿，她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至少看看他是不是醒了。”怎么说迹部昏迷的事情小暮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不亲眼看着迹部醒来没事儿了，她是不会安心的。
“那……好吧。”慈郎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件事情有些许抵触，小暮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很奇怪，不二周助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大概是因为梦貘。”
梦貘两个字他只是张了张嘴做了个口型，然而小暮立刻就明白了。虽说安倍明夫并不在乎慈郎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人言可畏，其他人并不这么想，一旦慈郎梦貘的身份暴露还不知道要给他引来多少麻烦，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慈郎现在对于见协会的高层很是发憷。
还有一点是小暮所不明白的，慈郎认为，小暮和迹部之所以陷入危险之中，完全都是他的错，因为他们陷入的是慈郎的梦境，而慈郎什么时候开始无意识的做起了梦，梦的威力还大到影响了周围的人，慈郎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完全不记得了。
这一点让慈郎感觉到恐惧。以往他虽然也是天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但是至少只是他一个人睡不醒，并没有传染影响别人，而且他再困也不会对“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件事情印象全无。今天他无意中把小暮和迹部拉入了危险的梦境之中，小暮是阴阳师，有自保的能力，最后才能带着迹部逃脱了，那万一明天他在课堂上就开始进入了无意识的梦呢？把周围的同学都影响了呢？谁来带他们逃出梦境？
小暮有的时候略迟钝，加上慈郎总是一副睡不醒的蔫搭搭的样子，她也就没有发现今天的慈郎似乎格外沮丧。倒是不二周助眯起眼睛看了慈郎的背影好一会儿，最后眉头微微皱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急诊室门口守着两个阴阳师，看见小暮他们来了，其中一个阴阳师上前说道：“风间小姐，你们是来看迹部少爷的吗？”
小暮心想这才认识多长时间少爷都叫上了，余光瞥过阴阳师衣领子上绣着的一个图腾，怔了一下心下了然。那个图腾是德川家的家徽，这两个阴阳师应该是德川家的人，也难怪会那样称呼迹部景吾。
“对。”小暮点点头，“迹部醒了没有？”
“少爷刚醒不久，您……”阴阳师话语之间很是踌躇，不想让小暮进去。
“醒了就好，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们改天去他府上拜访好了。”看阴阳师的表情小暮就知道这俩人想什么，不过知道迹部已经醒来的消息，她一直提着的一颗心脏也算是放回了原处，便话头一转十分贴心地帮阴阳师找好了台阶。
“那多谢您……”阴阳师微微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屋中传来的有点儿烦躁的声音打断了：“慈郎？风间？进来吧。”
是迹部的声音，透着一点点不耐烦。小暮眨了眨眼睛，又望望守门的两个阴阳师，那两人有点尴尬，赶紧让开了地方：“既然少爷吩咐了，三位请进。”
“我就不去了吧。”不二周助轻笑一声。
“哎，怕什么，走啦，他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又有什么差别呢？反正最后都会知道的。”小暮拍了拍不二周助的肩膀，十分诚恳地说道。
不二想了想，他觉得迹部景吾今天的内心应该是濒临崩溃边缘的。原本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带着美作玲去找小暮，结果被迫留下看了一出招鬼大戏，自此发现自己的同班同学和网球部的老队友竟然都是传说中的阴阳师，还没怎么消化完这个消息，他就被一张照片的恶意糊了满脸差点儿中招，后来因为好奇跟着来协会参观一下，没进门呢又让人放倒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外祖父就站在自己的病床前，而且外祖父也是阴阳师……
不知道迹部的消化能力有多强，才能在短短的一天时间之内完全接受这接二连三的破事情。不过说不好迹部震惊着震惊着就平静了呢？反正说不定后面还有震惊在等着自己——比如不二周助推门进去对他说：“嗨迹部君今天过得怎么样？顺便说一句我跟风间和芥川的职业是一样的呦~”
嘛，打击什么的干脆一股脑倒出去好了，等着日后慢慢消化。
不二腹黑的想到。
于是小暮推门，带着不二周助和慈郎一同走了进去。
迹部正坐在病床上，一手拿着把刀，一手拿着个被啃得有点狼狈的苹果，满脸的无奈。德川博文拉了一张椅子坐在迹部的床前，托着下巴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子。
小暮往前走了走，转了一个视角之后，她才发现迹部手中握着的那个被“啃”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其实是有人在苹果的一面上“啃”出了一颗圆润的心形。
“你怎么不吃。”德川博文听小暮他们问好了之后，对着进来的三个孩子点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迹部景吾，控诉道：“难道你不喜欢爷爷给你削的爱心苹果吗？爷爷很伤心。”
老头子一边说，一边做出了一个心碎的表情：“小暮你快来评评理！你说景吾这孩子是不是无理取闹！”
小暮：“……”她瞅瞅迹部景吾手里那个苹果，又看看迹部景吾的脸，咳嗽一声垂下了头，不说话。
迹部景吾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不顾有小暮三个人在看着，颤抖着指着那个苹果对德川博文问道：“爷爷，您告诉我这个形状您是怎么弄出来的。”
“啊，这是一种叫做山姥的贪吃鬼，他们最喜欢吃东西了，你爷爷我能在他们嘴下给你保住一个完整的苹果是很不容易的好吗！你还嫌弃我！”德川博文一本正经地说道。
迹部景吾：“……”
小暮：“……”如果现在她喝水了，那么水一定会被喷出来的。给自己外孙子吃贪吃鬼啃过的苹果真的好吗？没问题吗？
迹部景吾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一定是您亲生的。”
“那是自然！”德川博文骄傲地一挥手，“不是亲生的我还不给他吃呢！”
忽然好想笑怎么办憋不住了！小暮默默侧过身子，避开迹部景吾投过来的愤怒的视线，对着不二咬嘴唇笑。
不二脸上有无奈的表情一闪而过，他轻轻摇了摇头。
“爷爷，这个苹果我孝敬您了，这代表我的一片爱心，您赶紧吃吧。”迹部双手把伞给德川博文奉上。
德川博文似笑非笑地看着迹部景吾，然后在五个人的注视之下，那个被迹部景吾捧在手心里的苹果，以一口一口的速度，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迹部景吾尽管一直在微微颤抖，但他双手却是笔直笔直地伸着，从苹果消失开始到结束，一直托着它，而不是把它扔在地上。
小暮诧异地一挑眉。
德川博文等着苹果消失了，才慢悠悠地问道：“你看不见吗？”
我看见什么啊我就看见苹果被什么玩意儿吃掉啦！迹部景吾简直想掀桌，但那是他外祖父他要尊敬长辈……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十分诚恳地说道：“看不见。”
德川博文上上下下打量着迹部景吾，满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等到差不多要把迹部看炸毛的时候，德川博文又把目光转向了小暮：“小暮丫头，你看看？”
被点名的小暮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德川博文的意思应该不是单纯地问她能不能看见那个苹果被吃了。思考了一下，小暮垂头摘下了左眼的美瞳，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原本黑白色的单调世界现在却像是被打翻了颜料的调色盘，视野之中一片花里胡哨的色彩。
金绿蓝红黄五种色彩的能量在半空中刷刷刷地划来划去，如同飞过天边的流星一般璀璨明亮，小暮看着满天的彩星，有点诧异地长大了嘴巴：“这是——”
德川博文挥了挥袖子，无数彩星朝着他手掌中划去，最后归于黯淡，世界顿时回复了黑白的本色。
“您的式神？”小暮问道。
德川博文点头，他看着小暮那只空洞无神好像瞎了一般的左眼，挑了挑眉毛：“果然，你这只眼睛可是协会独一份……”
小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说出去。”德川博文淡淡地说道：“别让更多的人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吧？”他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小暮。
“我……”小暮被德川博文看得满脸通红。虽然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只神奇的阴阳眼，而且这只眼睛并非是所有阴阳师都有的——准确来说，这是一种十分稀少的眼睛，在阴阳师协会的记载之中只出过现过两回，在阴阳师的历史上也是寥寥无几。但安倍明夫并没有告诉过小暮这是一件不能说出去、要严格保密的事情。况且除了家人之外，别人都是在她除妖的时候才会知道。
“这是一种很好用的工具，但你不能太过依赖与它。”德川博文十分认真地看着小暮的眼睛：“阴阳师除妖的过程中，任何工具都有可能是失灵的，甚至有些妖魔会误导你，所以重要的不是眼睛，而是这里。”
德川博文指了指自己的胸前。
小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走吧，没事儿了就回家，别让你爹妈惦记着。”德川博文转头看向迹部景吾，然后一把把他盖着的被子掀了起来。
迹部景吾的嘴角有点抽：“爷爷我爹妈出国了。”
“哦……那你也赶紧回去，别在这里浪费病房。”德川博文指控道：“协会里闹了件破事儿，好多阴阳师都被照片攻击了，病床都快不够用了。”
迹部景吾很想说我也被照片攻击了，虽然是未遂。
“咦？那些人还在病房里吗？”小暮听到这句话，有点奇怪。这症状很难治疗吗？她以为把那些糊了满脸的恶意拔出出来就好了啊，比如迹部。
“中烙印的时间太长，已经出现精神幻觉了。”德川博文说道：“不是很好治疗，拔除精神力需要耗费很大的功夫。梦貘的术，中的时间越长，效果越厉害。”
迹部听到这话，不动声色地看了小暮一眼。
慈郎的身子僵了僵，不二把手不动声色地搭在了慈郎的肩膀上。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小暮觉察到慈郎的不适，开口说道。
“带着景吾一起走吧，我还要去跟你爷爷处理这件事情。”德川博文摸了摸小暮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把景吾交给你，我放心。”
爷爷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小暮胡乱点点头，还在思索哪里不对。而迹部景吾对上了德川博文戏谑地目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拜拜~”德川博文推开门往外走，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对迹部景吾严肃地说道：“你快收拾收拾东西走啊！给别人腾地方！”
“知道了。”迹部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噗。”德川博文离开之后，小暮再也绷不住，笑出了声，她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德川爷爷……”看见迹部看过来的不善目光时，小暮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不二，刚才那么忙忘记问了，你要不要加入我跟慈郎啊？我们诚挚地邀请你！”
慈郎听到了小暮的话，也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不二周助。
“好啊。”不二周助笑笑，“这样我也可以做组队任务了呢。但是我们活动的时间要好好计算一下，我还有网球部的训练。”
“没问题，慈郎也要训练网球的。”小暮又收了一个手下啊不对是队员，整个人都眉开眼笑的，“而且我可以自己接任务的~这样也能算总积分！”
“那就去一楼大厅登记一下吧。”不二点点头。
最初组队是不需要来协会登记的，网上提交信息注册就行了，但如果以后想要往小队里面加人，就需要这个队伍至少两位成员同意，且要前往协会修改信息。正好今天他们就在协会，把这件事情顺手办了，就不需要再跑一趟了。
“那个，迹部，你爷爷让我送你回去，但我们要去一楼办点事儿，你能不能等我一会儿？”小暮看向迹部，小心翼翼地说道。
“本大爷一个人也能回去。”迹部景吾抱着胳膊，挑眉。
“但是我不能放任你一个人出去了。”小暮郑重其事地说道：“很危险，我不想再看到你像今天一样躺在我怀里昏迷不醒。”
迹部忽然有点窘迫，他看着严肃起来的小暮，咳嗽一声，双手插兜快步越过她走到了前面开门：“随你。”
“好。”小暮偏了偏头，笑得眉眼弯弯：“那就麻烦你啦。”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丑时惊梦19】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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