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小别（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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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匆匆收拾一番就出发了，关门的时候特意狠狠地拉上，就听见门里仍在睡懒觉的李舒楠一声“卧槽”，心情不知为何就更好了些。
迎着晨光去看媳妇，陈言想到这嘴角就要翘到天上去了。一路畅通无阻，过C市收费站的时候，陈言瞧着收费小姑娘的笑脸，给钱都给得心甘情愿。
C市的路他不算特别熟，大致的位置却也还摸得清楚，但进了市区他才觉得自己高兴过了头，他连叶展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倒也不是联系不上他，可是那样未免无聊了些，想他兴冲冲地跑来自然是想给对方点惊喜，要是这样灰溜溜地打电话过去问，着实不太给力。
幸好叶展表演的地方他是知道的，他查了时间地点，到时候去后台找他总找得到。现在就在C市随便逛逛，反正叶展也跟他说过，他白天是要排练的，自己过去了他们也没法单独出来。
开车逛到一个购物广场，时间也快到饭点，陈言就停车进去找了个地方吃饭。吃完了饭，蹭了会WIFI，陈言的确觉得有点无聊了，就在那购物广场里随意地逛。估计他选这地方吃饭潜意识里就存了给叶展买点东西的心思，现下无事便也带了几分认真意思地挑了起来。
送叶展什么呢？陈言第一点想到的竟然是不能太贵，因为太贵了叶展不会收，推来推去，反倒更觉得生分，那岂不是花钱给自己心里添堵？其次，最好是实用的，男人买东西送给男人，花哨而无用的礼物终归是不大合适，现在连送玩偶送饰品女孩子都不一定真心喜欢，更何况是叶展。虽然他肯定不会说什么，但是收了就放一旁积灰有什么用，送样不时能用上的东西，瞧着那东西也能不时想起他来，这钱才花的值得。最后，陈言想到这也觉得自己恶心，最好还是能凑一对但是两个男的一起用又不觉得奇怪的东西，所以戒指什么的就不用考虑了。
一边走一边想，倒还真没瞧见什么完全符合标准的礼物。陈言一层层楼逛上来，随意一瞟倒瞧见有家羊毛专柜里的围巾还不错。陈言走进去仔细看看，款式不是很多，但材质摸上去就很舒服，有款米白的挺好看，他想着叶展冬天的衣服都是深色系，而他本人皮肤又白，戴着应该好看。左右打量了下，倒也的确没有更好的了。
身边的导购小妹看着他，还以为他有些犹豫，就热情地上来推荐，“这款是新款，今年卖的特别好，羊绒材质很舒服，价格也不是很贵，要不我给您取下来戴着试试？”
陈言想着是送人的，也就不大想试，“不用了。”
“是这颜色您不喜欢吗？这款还有个黑色的，要不您看看？”导购小妹锲而不舍地推荐，陈言听了心里倒是一动，便主动接过那条黑色地戴着试了试。羊绒本就是很舒服暖和的，那款黑色虽然没有什么出挑的设计，但不管什么时候戴总归都不会过时，说句自恋的，陈言本来就长得好看，戴那围巾自然也不会多逊色。
导购小妹看了半真半假地夸他戴着好看，陈言听了也就一笑了之，小妹又说，“我们的牌子也是老牌子，质量都是没问题的，选的都是很好的山羊绒，要是有问题一年内都是包退换到。”
陈言听了就瞟了眼那牌子，差点憋不住笑来，这不就是那个过年期间用“XXX，羊羊羊”的句式把十二生肖都说了一遍，用一个电视广告轮了千万家观众的牌子吗？
虽然广告做的不怎么样，陈言还是决定买下这两条围巾。导购小妹开心地开了票，热心地告诉他在哪交钱。陈言也很爽快，交钱拿货，再看一看时间，也该往表演的地方去了。
到了地方，陈言外交技能满开，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和叶展一起参加巡演的女孩子。陈言笑着问她叶展在不在，他是他朋友。
女孩子很开朗，也不怕生，大方地回他，“叶展一个小时前出去了，说是有朋友来找他，不知道地方，他要去接。是不是就是你啊？”
“应该不是。”陈言有点奇怪，但想到昨天他要叶展回来时叶展的态度，就又觉得说得通，大概是因为朋友要来他才没法回去见陈言。可是，直接告诉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说是时间紧，赶不及呢？
“我也觉得应该不是，”女孩八卦地压低声音，“听电话的声音，是个女孩子呢。”
“是吗？”陈言也八卦的笑了笑，语气平淡，“那我还真是来得不巧。”
“你就在这等等吧，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表演了，他肯定马上就回来了。”
陈言听了点点头，让女孩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陈言提着装围巾的袋子，等在大门口，陆陆续续有提前进场的观众进来，他时不时就得给别人让让路。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约了女神听演奏会的屌丝，傻乎乎地在门口吹冷风，却不知道女神已经被高富帅带去吃饭，被他几句情话迷昏了头，乖乖躺上了床。这样想着，陈言就觉得现在的自己滑稽地可笑。
其实也没必要等了，车钥匙就在他口袋，车子就在停车场，腿就长在他身上，只要他抬脚出门，这一切都可以装作没有发生过。其实只要他现在删掉叶展的电话，丢掉送他的围巾，他和叶展之间也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虽然不客观理智，但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原先忽略的细节此刻都能说通，叶展离开他家时清理得干净的行李，离开前仍旧不回应自己的犹豫，甚至连昨天讲电话时的语气，今天一条都没有收到的短信，都可以成为叶展并不爱他的证据。
也许是他太强求了，他一步步逼过去，叶展只得一步步容忍后退，到了退无可退时却仍旧一句话都不说。这段关系，对于他们来说，大概都是辛苦和负担。他自认也不是不洒脱的人，叶展若是不愿意，同他直说就好，他定然不会再纠缠他。可是又想起自己兴冲冲来找他，给他挑礼物的种种，才觉得这次自己倒是难得认真了一次，若真要做到他自己想的那样决绝，恐怕还是有几分难过。
不管怎么说，他总不能这样站下去了。陈言叹了口气，面上也没露出什么神色，冷着张脸出了门。好巧不巧，正好就看到不远处停下的的士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叶展，一个是个漂亮的妹子。妹子个子不高，挽着叶展站在一起，一个清秀一个甜美，般配得不得了。
陈言一下就加快了步子，沿着他们的反方向飞速往停车场走，生怕叶展看到自己。跑到车边的时候，竟然还有点喘气，他一边喘一边又笑了，笑到后来站都站不住，只能靠着车子。他笑刚才那情况好像是自己带了相好不想让叶展看到，他也笑自己竟然慌乱成这样，生怕他和叶展瞧见了彼此，那就不得不结束了。要是叶展没看到他，他还可以装作不知道地继续相处，总归还是有退路。
陈言等到终于不喘了，就站起身，心里焦躁得不行，潜意识去口袋里翻烟，平时总会带上半包，今天摸了半天却没找到。蓦地想起出门前觉得叶展大概不喜欢他抽烟的味道，特意把烟放在了门口柜子上，心里那郁闷就像海绵吸了水，又沉了几分。
开门上车，砰得关上车门，盘子一打，又上路了。
到家的时候也不算太晚，李舒楠还没回来，陈言随便下了面条凑活吃了。开了一天的车觉得浑身疲惫，洗了澡就上床睡觉了。
睡到半夜，又被响动惊醒，陈言出了卧室就看见晚归的李舒楠正蹲在门边换鞋。他只开了门灯，陈言却还是觉得刺眼，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和叶展第一次的晚上，他把他压在门上亲，那个时候以为自己拎得很清楚，现在却泥足深陷，也不过就是大半年的事情。
不过也就是想一想，陈言走到客厅倒水喝，李舒楠懒洋洋地跟他打了声招呼，陈言赶他去洗澡，他歪歪扭扭地往浴室走，正好碰倒了陈言装围巾的袋子，那条白围巾就掉了出来。
“哎，”陈言叫住李舒楠，把那围巾往他怀里一扔，“送你的，快去洗澡。”
李舒楠道了声谢，继续歪歪扭扭地往浴室滚。
陈言躺回到床上，翻了几次身，还是没忍住。他长按开机键，黑色的屏幕浮出光来，开机的时间很短，30秒钟，陈言就安静地等这30秒过去。屋里很暗，只有那一点光和陈言平缓的呼吸声，等手机完全亮起来后，他就低头去看，连锁也不解，就匆匆撇了一眼，便又关了手机。
他闭眼的时候还在回想，一个未接来电，两条短信，都不是叶展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小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