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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

  •   “咚!咚!咚!”震天的击鼓声在一个秋风飒飒的清晨敲破一城的寂静,方圆十里内,本来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或者早起准备各种事务的百姓听到这击鼓声,最开始是茫然,忽而就是诧异,兴味。

      乖乖啊!这可是登闻鼓啊!整个金陵城,唯有那登闻鼓放有这等震撼的效果,就这,还不够金陵的百姓震惊吗?要知道,上一回这登闻鼓的敲响,可是十五年前,眼下的年轻人,多半也就是听了老人们的说古才晓得金陵知府衙门门口那从不曾听闻的鼓声,多年前却是敲响过的。

      当然,他们更是记住了那一次被敲响的缘故。

      儿子状告亲父和嫡亲祖母虐待生生母亲致死,儿子告老子,孙子告祖母,可真真是闻所未闻啊!偏偏这小子还就是告了,还敲响了登闻鼓。

      这登闻鼓哪里是能轻易敲动的?

      要知道,当初开国皇帝设置这登闻鼓,怕百姓随意敲击,反到惹的衙门的人忙乱多事,与正经的公务却没工夫搭理。于是,在设置这登闻鼓的时候,有一条规定,除非是有莫大的冤情,才能敲响。要不然,这浪费国家财力人力物力,除了罚钱,还会有几年牢狱之灾。

      古人对于牢狱那是极端忌讳的,是以,斟酌再三,哪有人敢随意敲击于他?

      是以,这年轻一辈长起来的,错过了当年那场奇狱,多年来,边不曾有机会看到这登闻鼓的敲响。

      于是,躺被窝里的,赶紧跳起来穿衣服。忙着做生意的,也把大门一关,用钥匙一锁,就往知府衙门门口跑;就是闺阁妇人,为了鉴证这一“盛事”,也让丫头给她好好打扮,头上罩了个帷帽扶着丫头跟着婆子就往知府衙门口去。

      而衙门的门子,正在门里面的一张躺椅上眯着眼,困得迷迷糊糊,这登闻鼓一响,他登的一下跳了起来。这门子还是当年亲眼见过那场“盛事”的人,里面的各种心思手段,他可是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所以,时隔多年,又听到登闻鼓响动,他的心就开始砰砰直跳,乖乖,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敲响登闻鼓?随即又想到,这登闻鼓都响了,肯定是有天大的冤情。门子不敢懈怠,赶紧一边开了大门,一边差小厮赶紧通禀知府老爷。可那知府大人哪里还需要他娶通禀?

      因着这些日子科举舞弊的事,他忙乱的跟那些个秀才举人周旋了这许多日子,好不容易安抚下他们,有了闲工夫闲情逸致。这不昨儿个刚跟新进的美妾狠狠地战斗了大半宿,人正刚刚躺下,迷迷瞪瞪地睡着,猛地被登闻鼓这么一惊,他差点儿都要尿到床上了。为官做宰的,他如何不晓得登闻鼓的事儿?更何况,这大鼓就摆在他衙门口。每每看到这鼓,他的心就直犯嘀咕。

      本来想着他这一任安安稳稳有惊无险的快过了。

      不曾想,临到头了,出了科举舞弊案不说,这十多年都不曾敲响的登闻鼓居然被击响,他如何还能睡得着?如果这鼓敲得再早点儿,他正跟美妾战斗的时候响,指不定他被那么一惊,后半辈子的幸福就没了。

      “老爷,您这忙忙乱乱地起来,有甚要事?横竖衙门还要许久才去当差,再歇会儿子啊!您这么累,妾身瞧着都心疼。”美人娇娇软软地朝知府说道。

      平日里知府大人最喜欢的就是这小妾娇娇软软的做派,仿佛猫爪子似的,总在挠人的心窝子,不狠狠地折腾她一顿,这一天绝对不会舒坦。

      可眼下,知府大人哪里还能顾得来这些?抓起件衣服就往身上套,还没穿好呢,就觉得仿佛哪里不得劲,他手脚都伸展不开。

      那美妾瞧见,赶紧起身拧了件衣裳上前,一边服侍,一边道:“老爷,您……这是穿成……妾身的衣裳了。”

      知府大人垂首一瞧,好嘛,果然把美人的中衣往自己身上套了,难怪他老觉得哪里不得劲,女儿家的中衣,样式虽然与男人一般,可比起男人的衣裳,那是小了太多。赶紧在美妾的服侍下换了衣裳,匆匆忙忙地打理好自己。官帽往头上一罩就飞也似的往外冲,说是打理好,不过衣服穿规整了,头发梳利索了。知府大人这会儿子连洗脸刷牙都是顾不上了的。横竖这脸洗不洗,牙刷没刷,旁人也瞧不出来。

      而衙门里头当差的,经历过当年那场惊天动地的案子的老人,手脚更是麻利上几分,神速地把自己打理妥当,飞也似的就往衙门前堂跑。他们这些当差的衙役,不少人晚上都会歇在衙门的,当然也是轮班来。所以,往前堂去恨方便。如此,以备不时之需。

      等各路人马齐备,杀威棒耍弄了几下,威……武……,这当差的衙役大声齐声喊出来的话一说,知府老爷的惊堂木这么一拍。

      “击鼓者何人?有何冤屈?来人啦,把击鼓者跟本官带将上来。门外的百姓要观审的,也都不许拦着,让他们在大堂之外瞧。”这是审案子的规矩,有百姓从旁作证,也显得朝廷办事公允。

      众人凝眸处……

      一娇娇弱弱,白衣胜雪,面布愁容,几乎可以说是苦大仇深的窈窕少妇婷婷袅袅地走将进来。脸色甚至还有一道让人触目惊心的疤痕,这疤痕,似乎还是近期造成的,因为都还不曾结疤,周围的肌肤还猩红肿胀,姣好白皙的脸蛋上来了这么一道让人刺目的痕迹,要多煞风景就有多煞风景。

      看着那疤痕,众人想的是,这妇人,难不成是要状告丈夫或者公婆虐待于她?毁了她的容颜?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就这样的事,她也不该敲响登闻鼓,直接到衙门告状不就成了?谁说妻告夫本来就犯了七出之罪,可如果真的是被虐待至深,衙门也是可以判她于她的夫君和离的。不过,这样一来,她这辈子就不要想再嫁了就是。要知道,哪个当丈夫的敢要一个随时能上衙门状告自己的妻子?

      “啪!堂下何人?敲响登闻鼓所为何事?姓甚名谁,报上名来。”知府大人惊堂木一拍,随即按照惯例问道。

      妇人的面容越发凄苦,带着哭腔朝知府大人用娇软磁糯的声音道:“大人容禀!小妇人自小流落江湖,实不知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后来遇到一好心的没有子嗣的农家收留,农家姓白,收留小女的时候梨花开得正好,于是给小女取名白梨花。怎料,天有不测风云,好人却不长命。小妇人养父养母几年后陆续逝世,当时小妇人年方十一。养父母的家族哪里愿意养小妇人一个小丫头片子?收拢了小妇人养父母的财物,就把小妇人撵出门去。小妇人不得已,在街头乞讨为生,偶尔还偏偏财物,不至于饿了肚子……”说话的人,正是白梨花,这女人仿佛第一次有跟人吐口水的机会,把那有的没的过往都拿出来说将一通,门外的百姓听得倒是津津有味,这虽不是奇闻,可也算是有意思的故事。

      然而,堂上的知府大人跟他的几个师爷和一干衙役手下都不约而同的满头黑线,这女人在这儿拉拉杂杂的说这些有的没得做什么?能不能说个重点?

      “本官不想管你过往的事,你只需说,你冒冒然敲响了登闻鼓所为何事?”知府大人忍无可忍,不得不打断那悲悲戚戚的白梨花,虽然这模样,这做派,瞧着是个美人,可更没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府里新进的小妾比起她的模样来也不遑多让,知府大人何时缺了女人了?所以,对美色的抵抗力还是不错的。

      “大人,小妇人说的这些本就与小妇人敲响登闻鼓有关,不过,既然大人不愿意听,小妇人……小妇人就直接把小妇人想说的重点说了。”说到这里,白梨花更是梨花带雨,眼泪唰唰唰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身子还摇摇欲坠,一副快撑不下去的模样。

      “大人,多年前小妇人年方二八,因为……因为多日不曾饱餐,就与一道乞讨的同伴装了一回卖身葬父的样子,在街头求财,想着怎么也不能再饿肚子了。却不料被一个纨绔子弟打算把小妇人掳劫回府,小妇人哪里愿意?这时候,有人替小妇人出头,跟那纨绔子弟吵讲起来。正僵持不下之际,甄家三少爷来了。那人不愿意得罪甄家,就没再跟那纨绔子弟冲突,一走了之,还说……还说把救小妇人这是,交给甄家三少爷。小妇人在京里多时,自是晓得甄家的,小妇人以为,这是小妇人的出头之日,所以,没有反抗,跟着三少爷去了甄家。”白梨花一脸悲切,好似说不下去。

      堂上的知府大人却以勃然变色,甄家?怎么就扯上甄家了?江南甄家何等的煊赫?宫里又有甄贵太妃,又有甄贤妃跟七皇子,哪里是他一介知府得罪得起的?

      可登闻鼓已然敲响,大堂之外又这许多百姓,这场官司,哪里是他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

      知府大人脸色有些苍白,很是招架不住,可眼下,他唯有盼着这妇人状告的不是他想的甄家,要不然,这场官司,他如何敢收场?

      一双虎目定定地盯着白梨花,如何视线可以杀人,他还真希望能立即让这妇人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然而,白梨花接下来的话,却更让他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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