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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再施毒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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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一层秋雨一层凉,昨儿刚下过一场小雨,今日早起推窗开去,天空碧蓝碧蓝的,天边朝阳将起未起,光束直直地透出来,映红了一小片天空,煞是好看。
秋雨退去了夏日的燥热,天儿又晴了起来。京华大地让秋雨清洗了一遍,处处都显得清晰明亮起来。那雨后的菊花更是惹眼,娇滴滴水润润,花心还凝聚着些许未曾散去的水珠儿,让人看了就爱的不行。
城东一片高门大户的尊贵之地,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的正院,下人们都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轻手轻脚的,不敢发出丝毫响动,就怕吵着院主人,吃吃排头是小,要是院主人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人发卖了,后半辈子的前程可全都没了。府里的下人哪个不晓得,他们的当家太太最是精明强干,也最讲究规矩。当然,也有不讲究的时候,比如府里又进新姨娘了,他们这些下人可就遭殃了。太太那个时候是抓着谁就拿谁出气,以至于一众服侍的人都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敢怒而不敢言。谁让他们投胎没投好,成了奴才下人呢?
“谁在外面服侍?还不进来?”贵妇人蒙蒙醒来,打了个哈欠,想着今儿还有一堆事情要办,当家的人,容不得她偷懒,没好气的冲外面的人喊道。心想,这些丫头是不是越发不得力了,见她有动静了都不赶紧进来服侍。却忘了,她自己吩咐的,没她允许,丫头婆子们不能随意进入她的屋子。
“奴婢该死,求主子饶命。”不管作对做错,只要主子说你不对你就是不对,门外的大丫头一听自家主子这般言辞,赶紧端着水盆子进门,噗通一声跪下,那捧着手上的水盆子愣是一滴水都未曾溅落开去,身旁捧着干净帕子的也是如此做派。
贵妇人一脸慵懒的靠在拔步床门边的木方子上,冷冷地看向跪在跟前的两个大丫头,正准备训斥几句,门外却又进了个人。
“主子今儿起得可真早,老奴瞧着,主子精神似乎不济,绿萼你去厨房给主子把燕窝端来,照水,你去吩咐管事们,今儿太太晚些过去,这里有我服侍主子。”来人很是大牌的越过贵妇人撵了大丫头,上前扶起她主子来到梳妆台前,把帕子沁水里揉了揉拧干,轻轻地给贵妇人净面。然后一双巧手在贵妇人发间穿梭,不一会儿就给贵妇人梳了个精致的惊鸿髻,装扮好后看了看,又从首饰盒里去处一根梅花簪偏插在妇人的发髻上。然后细细给妇人化了个典雅的妆容。
一应程序,端的是不疾不徐,从容不迫。
刚刚脾气显得非常不好的贵妇人居然也有着她折腾,对着镜子反而还一派十分满意的样子。
“还是你最合我心意,自你出嫁后,再也找不到这般细心体贴的人儿了。现在这些丫头,都跟二愣子似的,打一下动一下,动不动就让本夫人饶命,合着她们眼里,本夫人就是那起子狠毒的人不成?想跟她们谈谈心,哪里成?就别提给本夫人分忧解劳了。”贵妇人被服侍得十分舒坦,忍不住对来人抱怨到。
那自称老奴的心说,你不是心狠手辣的人,谁是?可面上却半点不敢显露出来。
“都是主子您厚道,心疼老奴。老奴今儿前来是想跟主子说说,那王家院子的事。”
“你也是七品安人了,也别老说老奴老奴的,出了门去,如何能压住那些奴才?”贵妇人没理会来人的说辞,反而另起了话头。
来人哪里不知道自己主子的性子?她要真是在主子跟前摆派头,她日子也就混到头了,再说,她男人是七品官没错,可主子爷堂堂正二品大员,是她男人能比的?
“还不都是托了主子的福,老奴今儿才能有这般好日子?主子,那王家大姑娘找咱们的人要绝育药呢!您也晓得,这起子禁药一般的药店可都是不敢卖的,咱们这是给还是不给?”来人本事贵妇人跟前得力的大丫头,当年本来贵妇人想送给自家男人,好让她帮着笼络自家男人的。可来人哪里不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那是善妒非常,就冲着府里除了一两个听话的姨娘得了两个丫头片子,府里愣是没一个庶子出生。没儿子傍身,她后半辈子可怎么过?所以当时就跟主子说,家里给她定了门亲,男人是个当兵的。其实她当时也是赌一把,好在主子不知怎么的,尽然同意了。只是,就算她出嫁了,还是被捏在主子,给主子办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好在她向来能拿捏准主子的脾气,这些年相处也安然。
“哦,绝育药?喝,我这好侄女儿还是个性子狠毒的呢!是想给那王家二姐儿的吧,真不知这二姐儿哪里得罪了我那好侄女儿了。成,她既然想要,咱们就给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贾家那老东西呢?适合反应?”贵妇人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仿佛本就是件稀松寻常的事情。
来人知道贵妇人说得是贾家那贾吴氏,赶紧说道:“那老太太倒是没说啥,只是让王家给她家大哥儿找点事儿做。倒是贾家大奶奶给气得不行。”
“老太太还是更喜欢大孙子呢!偏是那二孙子来换大孙子的前程。这下子贾家又要不平静了,好,好啊!”贵妇人一听,乐了。
“谁说不是呢,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贾家老太太正应了这古话呢!都不需要咱们挑拨她贾家就能乱成一团。”来人符合着,她主子最是喜欢弄权拿捏人尤其是王大姑娘这种有点儿亲戚关系的人,拿捏了更好给自己办事。
“嗯,你记得让人时不时给她们添点火,这宅子嘛,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才好。”
王宅菊园
王梓珊站在新整理出来的书房的书桌前练字,听见人进来,本没在意,可随后,隐隐的,一股不明的气息传来,王梓珊立刻抬起头看向来人,是桂枝?
桂枝笑意融融的上前来,“就知道主子又在用gong,夫人心疼主子,吩咐奴婢们按时让主子多用些金丝血燕好养养身子,今儿的主子还没用呢,主子赶紧趁热用些。”说着,托着放有炖好的金丝血燕的碗的托盘来到王梓珊跟前,把托盘稳稳地放在王梓珊的书桌上,双手托起碗递给王梓珊。
人近前了,那股味道越发的浓烈,王梓珊瞳孔一缩,冷冷地看向桂枝,桂枝怕怕的抖了抖,端碗的手都一个不稳差点儿直接把血燕摔书桌上。神色满是惧怕却没有任何心虚,心里只抱怨着这小主子怎么性子越发难懂了?难不成经了那等子事就性情大变至此?
王梓珊收起气势,声音微冷地说道:“现在还没什么胃口,你搁这儿吧,我等会儿再用。以后记着,我的屋子,进门前先敲门,等我允了才能进来。”看着桂枝愤愤不平的走了出去,王梓珊并没放在心上,这起子奴才,早晚会打发了去。
她心里头的不安却更浓。
这王家后宅越来越诡异了,上次的事情因为她老娘直接把所有人打发了,她初来乍到,没心腹人脉,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但是隐约晓得,必然是因为自己的婚事,那这事情跟她那好大姐肯定脱不了关系。
可现在呢?又是谁要绝了她的子嗣?出身中医世家的她哪里会不晓得她的燕窝被人动了手脚了?还是那让她断子绝孙的狠手。如果说之前的是她那好大姐的手笔,现在呢?那门婚事已经是她的了,她还有必要下这起子狠手?自己没哪里再挡了她的路吧?抑或不是她,是旁人……
可这旁人又是谁呢?
其实到底是不是她,王梓珊还没没法确定,这个年代,春药好买,软骨散却不太好弄了,而绝育药这起子狠毒得药就更是不好弄了。如果说实话王梓珂,她一个王家庶女,会有这般能耐?这一点,王梓珊深深地怀疑。
王梓珊端着燕窝就往摆在她屋子里的菊花花盆里倒,因为是要让她吃的,为了入口方便,本来就放得稍微凉了才端来,所以,就是直接倒菊花盆栽里,也不会烫伤菊花。用旁边的小铲子操了操土,反过来盖上燕窝,这才放心。
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猛地一惊,那次之后,她都忘了给自己弄个事后丸了,要是真的有了可如何是好?她这身子现在才十四岁啊!可……她当时被人下了软骨散之类的药物,人躺床上动弹不得,倒也不需要什么解药,只要躺上三天就好。而当时她老娘,只以为她做了那是过后,身子没抗住,需要多修养几天。
现在再弄也来不及了。再过几天就一个月了,要有早有了。
难怪薛家会把婚事定在两月后,他们是想着如果有孩子,三个月胎儿就稳了吧。而那个时候又还没显怀。
她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脑子昏沉了不少,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想到。哎!
罢了罢了,这些天多注意些,这孩子不管有没有,她都不允许旁人害她。
第三天,王梓珂带着她的大丫头娇娇柔柔的来到她的院子,细声细气一脸姐俩好的冲她说道:“好妹妹,姐姐晓得你身子不好,特地亲手熬了鸡汤来给你,来来,快趁热喝。瞧瞧,瞧瞧,妹妹现在都越发瘦了,姐姐瞧着就心疼。”把那姐姐的做派做个十足,不认识的,指不定孩子很以为她们真的是关系极好的嫡亲姐妹。
王梓珊看向王梓珂,嘴角最然凝着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可熟悉她的人却知道,这时候的她,最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