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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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7点，汉尼拔到医院的时候，威尔还没醒。
他小声走进病房里，坐在椅子上浏览了一下新闻，大约十分钟之后，威尔醒过来了。
“早上好，威尔。”汉尼拔说道。
威尔迷糊了一下，看到对方勾起嘴角，他也跟着心情愉快起来，揉了揉眼睛说道：“早上好，莱克特医生，你来了很久了？”
“刚到一会儿，我去你家里给你拿了衣服，”汉尼拔将一个纸袋子放到威尔床边，继续说道：“你的小伙计们也吃得饱饱的。”
“麻烦你了，谢谢。”又送衣服又帮忙照看小狗，威尔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换衣服，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汉尼拔继续无微不至。
威尔点头。
一个小时后，他们离开医院，汉尼拔开车载威尔回家。威尔已经四天没回家了，才走到门边就听到门内狗狗们的叫声，打开门，小家伙们都冲了出来欢迎他回家。
“温斯顿~”威尔揉了揉跑到自己身旁的拉布拉多的脑袋，其余的小狗们都蹲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
“你有一群非常忠诚的朋友。”汉尼拔说道，然后走进屋子里，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室外清凉的空气清洗有些沉闷的屋子。
威尔笑笑道：“它们也没对你吼啊，看来，它们很喜欢你。”
汉尼拔喂养了狗狗们的主人，也喂养了这群可爱的小狗们，它们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不欢迎他呢？汉尼拔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今天有什么安排？”威尔问汉尼拔，“诊所有病人预约吗？”
“有一个，下午的预约。”汉尼拔说道：“我早晨的时间是属于你的了。”
“好吧，我们可以聊聊天，不过，长篇大论的心理辅导就不用了。”威尔笑笑，被阳光刺得眯起眼睛，屋内的味道实在有些沉闷，他走到屋外，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坐下，看着青黄的草地和逐渐枯黄的树丛。
汉尼拔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他翘起腿，放松身体，一只手横搭在椅背上，手腕刚好到达威尔的肩膀处。他说道：“我们有时候都太过于忙碌，以至于忽视了自然的美景。”
“什么？”在享受宁静的威尔听到这话，有些疑惑的转头，他看到汉尼拔正闭着眼睛，微微仰着脸，像是在轻嗅晨露的气息。威尔屏息，似乎怕打扰到他。
微风在走廊上贯穿而过，从威尔身侧游离到走到走廊的尽头，汉尼拔能从青草味中分辨出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以及威尔沉静而深沉的味道。他闭着眼睛，清晨阳光在眼皮处透出红色，世界不再五彩斑斓。光晕染着一切，一切不过是血红。威尔的气息在一片红色中尤为明显，像是一首小夜曲中的主旋律，不管是钢琴如雨声嘀嗒，还是小提琴如河水缠绵，或者大提琴如大河喑哑，诉说的内容就是他，他包含一切，却又似是而非……
“你在想什么？”威尔原本也想去体会那种悠然的精神境界，却看到汉尼拔嘴角勾起一丝奇怪的笑，仿佛在被蒙住眼的幻想世界里，出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汉尼拔睁开眼睛看向他，说道：“我在想……秋天。”见威尔看着他，他捡起地面的一片枯叶说道：“它原本是春天最娇嫩的嫩芽，成长着，挂满了夏日阳光下最清脆繁茂的枝头，突然秋风呼啸而过，它没有预兆地来到我的身前，以最孤单最寂寞的姿态。”在最成熟的时刻，叶子没有被风干、叶脉没有书写满枯叶，秘密还未揭开，它在说：解读我，把我收进你最爱的那本书里。
“我以为你是个理智的人。”威尔忍着笑，“事实上，你比我想象地要多愁善感。”
“只是对这一片感慨而已。”唯此一片，有些人就如同这一片叶子一样，与众不同。汉尼拔将枯叶夹进笔记本里，塞进大衣口袋。
威尔摇头又笑笑，说道：“我没看出它有那么特殊。”
“你只是还没意识到而已。”汉尼拔看了他一眼。他在讲威尔，威尔却在讲枯叶。
“显然，我的思想没你那么深邃，”威尔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带着不以为然。
汉尼拔没回答，而是看向远处，说道：“看来，你有访客。”
威尔循着草地和小路看去，穿着卡其色大衣的阿拉那·布鲁姆正慢慢走过来。他看向汉尼拔，皱着眉头问道：“你告诉他们我今天出院？”
“我只告诉了杰克·克劳福德。”汉尼拔见威尔脸上有些不愉快，解释道：“他最近手上有个新案子，他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办案，我告诉他，你今天出院。”
“他问你了，你应该告诉我。”威尔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是话题的中心，但是却被排除在话题之外。
“好的。”虽然威尔态度有点恶劣，但是汉尼拔没生气吗，他已经习惯了威尔的这点小脾气。汉尼拔起身，阿拉那已经走到对面了。他礼貌地问好：“早上好，布鲁姆医生。”
“早上好，莱克特医生，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阿拉有些尴尬，她转向威尔，说道：“我听说你出院了，过来看看。”
“有什么事吗？”威尔依旧坐在那里，他真的很想继续享受秋日早晨的宁静，这多出的第三个人显然带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阿拉那也不再寒暄，坦白道：“杰克让我劝你，去医院和阿比盖尔·霍布斯聊聊。”
威尔转向汉尼拔，小脾气已经开始往发怒的方向发展了：“你还没有告诉杰克·克劳福德？”他们明明说好了要把阿比盖尔的事情告诉克劳福德，但是汉尼拔竟然食言了。威尔觉得这个早晨已经完全被毁掉了，即使阳光明媚，对他来说就是乌云密布。他叹息道：“我等一下就去，你先回去吧，阿拉那。”
阿拉那点头。
威尔叫住她说道：“有什么事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没必要特地跑一趟。”
听到前半句，阿拉那还以为威尔的意思是常联系，听到后半句，阿拉那明白，威尔真实的意思是：不要打扰我了。她的心里有些难受，“我知道了。”
威尔继续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他才身体前倾，手臂撑住大腿，合起的十指捂住了脸。
“你还好吗？威尔。”汉尼拔搭住他的肩膀。
威尔摇头，抬起头时脸上又都是苦涩的笑意，他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莱克特医生。”
汉尼拔沉默。
“那个打给加勒特·霍布斯的电话，你解释说对他很好奇，所以，你现在瞒着我护着阿比盖尔·霍布斯，是不是也是对她好奇？”
“我并没有要保护她的意思。”汉尼拔说道，这并不是解释，他没有露出抱歉的表情。
“我不明白，一定要等到她杀死某个人的时候？”威尔知道她会杀人，在发生过的人生中，她屠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而汉尼拔帮她瞒住了，这就是汉尼拔会做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威尔盯着他看，对方深棕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依然晦暗不明，汉尼拔解读不了他，他也解读不了汉尼拔。威尔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坚持揭发，汉尼拔一定又会顺从，但是那不是汉尼拔真正想要的结果，也不能给威尔答案。威尔摇摇头说道：“那好吧！如果你想保住她，我会帮你。”
“为什么？”汉尼拔少有地愣住了。
“你听我说完，”威尔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的提议有很多原因——为了试探汉尼拔，为了试探阿比盖尔，也是为了试探他自己。他继续说道：“前提是，当你发现她有什么不好的行为或者想法时，你必须第一时间制止她，或者把她送到杰克·克劳福德手里。”
“你没有理由这么做，威尔，你不必这么做，”汉尼拔皱眉，他看出他内心的痛苦，就好像可以看到秋叶飘零，那是一种牺牲。
“我有很多理由这么做。”威尔起身，抬头看着汉尼拔说道：“莱克特医生，不要让我失望。”
威尔深绿色的眼睛里又覆盖了浓浓的抗拒和不安，汉尼拔觉得自己被推到了危险的边缘。他的心里有些沉重，而且也充满疑惑，他有时可以感觉到威尔无条件的信任与依赖，但是一涉及到阿比盖尔问题，他就会无故地怀疑他。事实上，汉尼拔原本打算今天中午和杰克·克劳福德提起阿比盖尔的事情的。威尔误会他了，但是现在威尔的提议，汉尼拔也很心动，虽然误会会导致一些不愉快，但是折中后，他既能成为威尔的盟友，又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似乎也不错。
“我不会让你失望。”汉尼拔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