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九月到来的时候 眠眠依然像四月时在不猛烈的阳光下戴很大的帽子很宽的眼镜
浓重的刘海遮住眼睛
熊猫常常笑她用他一惯轻浮而又俊俏的脸数落着越来越像外星人的眠眠
＂诶，脑袋只剩嘴了知道不小破孩｀｀＂
他笑着 眠眠却依然固执地低着头像从未理会一般轻巧地走在前头
２００７年４月眠眠失去了右眼
接到通知的那天她一直静静地盯着检查单上医生细小的那行字：
确诊眼部神经阻压 失明几率１５％
那天眠眠抽了生命里的第一只烟
心型嘴的５２０，薄荷的气味模糊了右眼
她感到刺痛接着眼泪出于本能的物理坠落
她想过告诉熊猫却不幸发觉那是熊猫参加赛车争霸赛的５环１角逐
手机那边茫然的嘟号
医院的转角有家便利超市她在买烟的同时看到了他
电视转播里黑色的身影红色的ＪＯＣＡ美好的让人咋舌
于是她决定保守秘密
像是自我侥幸似地过了一天又一天
熊猫拿奖回来的那天她随着他去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啤酒吧还是４１９的卡座
熊猫俊俏的脸带着从前无所谓的宠溺和笑容
他告诉她等到９月他就要出国参加巡回赛
那是这个他唯一的梦想她都知道
因此那晚当眠眠从洗手间走出来炫耀的吧灯突然在她的右眼变成了黑色她并没有表现出惊慌
她像往常一样回到他的身边像每一次她随他来４１９一样安静地接受他的吻他的体贴和他嘴里她总无法习惯的啤酒味道
５月眠眠开始疼痛
那只右眼常常像火炬样斑斓
从左眼的视角看右边的它那里黑的一片没有焦距 只有疼痛引发的潮水
好几次眠眠总想告诉熊猫
她痛的受不了总想抽把刀子把它挖出来
好几次她蜷缩成小狗状可怜的悲呜 却依然选择平静
熊猫在那头睡着 她贴着他双手冰冷
他无意识的反握却带来暖
６月的第三天熊猫的生日
眠眠第一次在他面前带上了眼镜 帽子在一个只有荧光灯的晚上
她的右眼开始无法承受光亮哪怕是来自电脑的微弱反光都疼的叫她心慌
熊猫笑着 闹着 却从没问过眠眠
就像他们最初认识一样
眠眠主动献上的身体他并没有拒绝 只是用她才能感受到的温和保护着身体下的她
４１９ ＦＯＲ ＯＮＥ ＮＩＮＧＨＴ
眠眠一直没有告诉过熊猫她选择他的理由只是因为那天他坐在４１９的卡座左边的眼角上有条凶狠的疤
她心疼它近而喜欢上它下面他若有似无的体贴
也许那只是他多情的习惯不争对她对任何女人都如此但她依然喜欢
就像两棵独立的树平行与地面根却在地底不小心纠缠
这样的感情对于眠眠来说是最好的也最安全
她喜欢他却不指望他了解她
她知道熊猫不会除了不阻止她一切的古怪行为外
他只会习惯和她在微弱的光下行走在阴天带着帽子和大眼镜
所以她选择了他
选择了在９月到来的今天戴着帽子和眼镜送他去机场
小破～～孩｀｀
熊猫在背后叫她
生气啦｀｀
他笑着 贴进身边的眼睛突然沉了下来
其实我一直挺好奇你为什么总这么闷气呢？
受不了？眠眠抬起头，用左眼看他那分手吧
眠眠等的就是这样一个契机让她可以告诉熊猫他们该结束了等他回来不用再见 再也不见
虽然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承诺
但她就是清楚这个外表俊俏多情不受约束又粗心的男人一定会回来
然后找她
总有一天他会发觉她的秘密
总有一天他会好奇
那一天也许是他爱上她也也许是他不爱她
但一切的一切．．．她并不想知道
眠眠只想要平静的结束一如她选择和熊猫平静的开始一样
ＦＯＲ ＯＮＥ ＮＩＮＧＨＴ仅仅只是一个片段一个回忆
不该交杂太多的故事 比如她的秘密
她不要生老病死的桥段
她不要复杂的情节
到这里也许就是终点
５个月她用左眼看着这个她喜欢的男人
５个月她越来越习惯来自右边黑暗里的疼痛
像是在预备告别让她现在足够冷静
好啊｀
熊猫笑笑但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蹲在她面前温温的大手摘掉她的帽子眼镜 最后拨开刘海
那只红色的右眼露了出来
只因为它么他笑着 依然是以前的样子依然是无所谓
他让她的左眼对着他的左眼
这是第一次眠眠注意到他的左眼
她永远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它时因它上面的一条凶狠疤痕而吃惊
那条疤险些划过他的左眼 虽然他用刘海遮盖的很好
但她依然在注意到４１９的同时看到了它
因此当她吻他时她选择了它拨开刘海最深的地方
熊猫指了指他的左眼
是的
那里居然和她的右眼一样没有焦距
她突然想起每次熊猫对她笑的时候
她的眼睛总会在他的脸上卡住
仿佛漏掉了什么
却不该漏掉
．．
原来的原来
９月的微光
眠眠送走了熊猫
她用左眼看着他的飞机消失
她知道他用他的方式证明着单眼的生命力
她知道他会回来
就像她真的确定他们会是彼此相对的那棵树彼此独立 平行于地面相交于地底
９月的微光
眠眠终于知道熊猫选择她的原因
在她选择吻上疤的那刻
４１９注定不再ＦＯＲ ＯＮＥ ＮＩＧＨＴ单眼的生命双眼的延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