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走过荆棘之旅》ccabxyz

3、第 3 章

　　和爵士、爵士夫人躺在同一张巨大的床上的，是我失踪三年的弟弟。他脸色苍白，消瘦得跟个骨头架子似的，正是三年前因为一些事件，和我的右手一样离我而去的弟弟。
　　“你的弟弟也失踪了？”邓布利多惊讶的看着我。
　　“哦，我以为他是因为和我吵架离开了小镇。” 莱斯小时候是个不错的小家伙，除了每天都喜欢挂着鼻涕跟在我后面之外，毫无缺陷。然而当他长大后，灾难就降临了。
　　——我不知道一个孩子怎么会这么的不听话，哦，“哥哥你不要打架了”，“哥哥请别这么冲动”，“如果再受伤就没有钱吃饭了”，“别去赌钱！”，“别喝那么多酒”……后来在我第不知道多少次跟别人起了冲突，并且因为烂醉而大家输了，失去了一只手后，我失望的弟弟——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我没听他的劝告而失望，还是因为我不能再赚钱给他买那些“有层次的人看的书”而失望——总之，他离家出走，然后我在爵士和爵士夫人的床上看到了他。
　　“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儿！”我大声说着，冲莱斯走过去，“快点起来你这个家伙，我以为你离开小镇是去读书——”
　　我的手握住莱斯的肩膀，他的皮肤冰冷，潮湿，光滑——那不是活人的肩膀。
　　我呆呆的看着莱斯，他的眼睛全部是灰白色的——就像覆盖了一层膜，而爵士和爵士夫人——他们也是如此。
　　莱斯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依然和另外两个人纠缠着。
　　邓布利多走近我。
　　“他已经变成海洛伊斯小姐的傀儡了。”他说，而我的视线落在他怀中的少女身上。
　　她依然恬静的闭着眼睛，而我却感到全身发凉。
　　我无意识的放开抓着莱斯的肩膀，任由他们的声音把我淹没。
　　邓布利多没有过多的注意我，也许他想给我留出一些空间？我跪在床边，不知是应该先大哭一场还是先把莱斯抢回来——他和爵士夫妇纠缠得那么紧，我怀疑如果把他们分开，需要将他们的四肢都剁下来。
　　邓布利多转向刚才小木棍指着的方向，“不是这间房间，那么——”
　　他大步向前，走过的地方好像留下了痕迹——总是雾气不见了，我清楚的看到他站在窗边。
　　他打开窗子，我向外看去，尽管空间中充满了雾气，但邓布利多的小木棍射出了强劲的红光。
　　塔楼在红光下静静的伫立。

　　“事情结束后，你可以把你弟弟带走。”邓布利多对我说，然后让我跟着他。
　　我失魂落魄的跟在他身后，当卧室的门关上时，我感到心中一阵疼痛。
　　“他还能救活吗？我是说——恢复健康……”
　　邓布利多没说话，他只是迅速的走下楼梯，从后门出去，在我的带领下来到塔楼。
　　我没指望他的回答。

　　塔楼顶层没有迷雾，我想这大概是我们想要找的地方。
　　海洛伊斯小姐被放在房间的正中央，她安详的躺着。邓布利多举起他的小木棍念动咒语，海洛伊斯小姐周围亮起了美丽的金光，它们汇集成为金色的符号，扭动，转动。它们像是蛇一样游走在地面和空气里，最后一起钻进了海洛伊斯小姐的身体。
　　我静静看着笼罩在金光里的海洛伊斯小姐，又是害怕，又是好奇。
　　金光慢慢消散，海洛伊斯小姐张开眼睛，我注意到，她原本翠绿的眼睛微微泛着红光。她看着我们，微微露齿一笑。
　　“我应该感谢你——你帮我完成了魔法阵的最后一步。”
　　“不要动，小姐。”邓布利多说，“如果你深知巫师的习性，就应该知道，在巫师的魔杖指着你的时候，最好听从我们的话。”
　　我现在才明白他手里的小木棍原来就是魔杖——海洛伊斯小姐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了甜美无辜的表情。
　　“别对我动粗。”她柔声说，“我只是想要得到力量——我的祖先一度失去的，就像失去的财产。”
　　“你的祖先？”邓布利多说，“斯莱特林吗？”
　　“看来他真的很有名。”海洛伊斯小姐笑道：“你也知道他？”
　　“你的魔法阵里有他的味道，却不可能是他创造的——他是很伟大的巫师——但我猜他不会喜欢用几十条人命来让一个哑炮变回巫师——小姐，你不但杀死了几十条人命，而且杀死了你的父母。”
　　“他们只不过是卑贱的麻瓜。”海洛伊斯小姐微微仰起头，“我们是巫师，不是吗？”
　　“麻瓜和巫师没有什么不同。”邓布利多说，“比如说现在，海洛伊斯小姐，你手上没有魔杖，那么你有几分把握能够赢过我的朋友——麻瓜，艾萨克先生呢？”
　　海洛伊斯小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看向我，而我冲他呲牙笑了笑。
　　或许是我笑得太难看，海洛伊斯小姐皱了皱眉。
　　“我不懂你的意思，难道身为巫师的我，连杀死麻瓜都不能做吗？”
　　“梅林。”邓布利多叹息道，“你活在公元前世纪里吗？”

　　尽管我不太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我仍然能够从中间取得我想要的信息。我不着痕迹的挪动两下脚步，躲在邓布利多后面——谁知道海洛伊斯小姐会做些什么呢？哪怕她没有属于她的小木棍——也就是魔杖。
　　“如果说利用你启动魔法阵，那么我需要道歉。”海洛伊斯小姐彬彬有礼的说，“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出了点小岔子，如果不是你来帮忙，我说不定就真的死了。不过我也会给你们相应的补偿——我也是斯莱特林的后人呢，我相信你们会满意我的报酬。”
　　“我更希望把你关到阿兹卡班去。”邓布利多说，“不必感激我的救命之恩。”
　　海洛伊斯小姐这次真的开始冷笑了。
　　“一个麻瓜保护者，我猜？”她有些冷傲的说道，不复之前温和的态度，“魔法技艺太差所以只能在无能的麻瓜面前逞逞能耐？”
　　“这是大概四五百百年前的主流观点。”邓布利多扬起眉说道，“我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了。”
　　海洛伊斯小姐冷淡的哼了一声，她似乎也有些忌惮，我想，至少邓布利多用魔杖指着她，而她则什么都没有。
　　“我要离开了。”海洛伊斯小姐说道，“如果你们要走，请自便。”
　　我以为邓布利多会阻止海洛伊斯小姐的离开，但无他却一动不动的看着海洛伊斯小姐的身影慢慢的消失了。
　　“奥罗已经赶到了。”邓布利多似乎看到了我的疑问，对我说道，“我只是来探探路——顺便收集一些关于古代魔法的资料。咱们走吧，雾气已经散了。”
　　我们走下塔楼，下午的阳光仍然有着炽热的温度，不过对刚从冰冷的雾气迷阵中走出的我来讲弥足珍贵。我看着邓布利多，他的脸上仍然是平和甚至温柔的。
　　“谢谢。”我算是心甘情愿的说道。邓布利多似乎想要对我说点什么，却被附近传来的一阵发射咒语的嗖嗖声和女子的怒吼声打断了。
　　“她大概跟奥罗们迎面碰上了。”邓布利多说，“咱们过去吧。”
　　我和他前往声音发出的地方——在后花园，我们看到大概五六个巫师，他们披着黑斗篷，看起来像是统一制式的服装，面目严肃。而躺在地上晕过去的，显然是海洛伊斯小姐，她还穿着刚刚那件白色长裙，赤着脚，现在躺在那群黑袍子人的脚下，就像是被恶魔所杀害的天使。
　　但只要想想这位姑娘干了什么，就让我感觉不寒而栗。

　　“邓布利多先生。”那群人的领头，一个红头发，满脸雀斑，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显然很熟悉邓布利多，他向他们点点头，随后疑惑的看向我。
　　“我的朋友和向导皮尔格艾萨克。”邓布利多说，“是镇上的麻瓜。”
　　领头眼睛一亮，紧紧的盯着我。
　　“麻瓜？”他看起来非常兴奋，似乎喘不过气来了，“真的麻瓜？你朋友？”
　　“好了韦斯莱先生。”邓布利多苦笑道，“您的麻瓜好奇症不要随时随地发作，先把这位姑娘安顿好——屋子里大概有几十个傀儡，不过因为制造方法的原因，他们只会听从创造者的命令，如果创造者昏迷或者死亡，他们就和普通的尸体没两样。”
　　“真是让人讨厌的黑魔法。”韦斯莱先生叹息道，“我跟它对着干了半辈子，最后还是确定讨厌它。”
　　“所以我们更应该学会在它们的手下保护自己和其他人。”邓布利多对韦斯莱先生说。

　　两个小时后，我带着莱斯——当然，我都是指尸体——离开了爵士府。
　　海洛伊斯小姐被轻易的带走了——“这样的罪行，在阿兹卡班关一辈子都有可能。”韦斯莱先生说，“不过威森加摩也许会有些麻烦，那里面还是有一些支持纯血至上的人，斯莱特林的血脉对他们来讲是个不错的诱惑。”
　　“有足够的案例让法官能够做出判断。”邓布利多轻声说。
　　韦斯莱先生看了邓布利多一眼，他没说话，只是拍了拍邓布利多的肩膀。
　　“你是个好孩子。”韦斯莱先生说道，“别让过去困扰你。”
　　这句话似乎让邓布利多释放了更多情绪，他轻轻吐了一口气，冲韦斯莱先生笑了笑。

　　我带邓布利多回到了我的棚屋。
　　我环顾四周——熟悉的破烂屋子，只有一小块算是干净平整的木板算是床。我把莱斯放在木板上面，他静静的躺着，脸色苍白的仿佛死去——不，他已经死了，随着把他制造成傀儡的海洛伊斯小姐和他的联系断开，他已经永远不能再动了。
　　“我我真后悔没有听莱斯的话——他读了很多书，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后果。”
　　“弟弟们总是对的。”邓布利多叹息道，“虽然他们可能没有哥哥们聪明，但他们的话总是值得重视——可惜哥哥们永远过于自傲。”
　　我哽咽了，没有去想更多关于他的话。
　　“为什么海洛伊斯小姐要这么做？”等到冷静下来后，我向邓布利多问道。
　　“海洛伊斯小姐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巫师的后裔。”邓布利多说，“但这位巫师很看重自己的魔法能力——所以他的后裔，没有魔法能力的那些，将被剔除出他的家族，而显然，这些人会以此为耻。海洛伊斯小姐是其中一员的后代，于是她从故纸堆中找到了这个邪恶的魔法——”
　　“于是巫师老爷就可以用我们普通人的生命换取自己的魔法力量？”
　　“巫师拥有力量。”邓布利多说，“同时也有更多的责任。”
　　“比如说谋划着毁灭我们普通人之类的？”
　　我只是在弟弟的尸体前心烦意乱，口不择言的说了这么一句，但邓布利多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纸。
　　“一些人曾经这么想过——而他们失败了。但这么想的人永远不会消失，艾萨克，我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员，并且因为我那时的愚蠢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我也因此认识到了我的错误。”
　　他看向我，蓝色的眼睛里似乎燃烧着火光。
　　“毁灭麻瓜是愚不可及的做法——我的朋友，你要明白：真正强大的巫师都是在保护麻瓜，而我希望自己也能够做到。”
　　我深深的看着邓布利多，他依然是个瘦削的年轻人，但我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澎湃的力量——无关巫师还是麻瓜，那是有信仰和目标的力量。
　　我也曾经一度拥有，但在三年前随着我的手和弟弟消失了的。
　　我会把它们找回来，一如现在，莱斯安静的躺在我的床上，虽然已经失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