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拟/城拟]世事大梦一场》竹祭

4、惜分飞

　　惜分飞

　　常州：季延陵/秦毗陵无锡：朱震泽/秦锡

　　朱震泽爱极了延陵现在这幅模样，总是冷冷清清地，却这样恼怒地看着他，手攥着一方丝帕，像是下一秒就会丢到他脸上，但他知道延陵是不会这么做的，他的姐姐只会盯着他许久，然后斥一句胡闹。
　　他早就胡闹惯了，季延陵管不住他。

　　像他们这样的大概是没有什么成长期的，秦淮从诞生就是那副清隽的少年模样，即使到后来愈发粉墨浓妆，也再是稍稍拔高了点。而季延陵，从朱震泽被秦蘇玉带到她身边时，就已经是桃李年华了。他不是孩童，却比孩童还顽劣，闹得一向冷淡的延陵总生气。他那个时候想得是什么呢？
　　大概是既然你不对我笑，就让你对我恼吧。

　　他是没想过这样的胡闹也有过了头的地步的。他头一次见季延陵哭了起来，呜咽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有些惊慌，但还是绷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其他人都在，应天皱着眉喝茶，苏烟掩着嘴，看着他，许静海不自在地扭过头去。是了，他确实像是恩将仇报地在延陵的身上挖了一块肉下来，但所有人都默认他抢得来就是他的了，他们终究只是类人而已，在土地上格外少了点同族的情感。
　　他不知道这对即将迎来信期的季延陵意味着什么，他还没有经历过那漫长的睡眠，城市的意志会重新消散，直到信期结束，一场大雨让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重新聚合。
　　季延陵没有度过她的第二个信期。

　　秦蘇玉重新捧出来的是一个豆蔻少女。怯怯地拉着自己的衣角，总是笑着，说自己是秦毗陵。秦蘇玉爱怜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对他说，“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捡回来的呀，可不许再气你姐姐。”
　　给他取名的人不是从前那个了，被外力拼凑回来的陵城丢了不多不少的一分意志，想想也知道是他们都默认累赘的感情。秦毗陵不会记得她的一千年里有多少气是因为弟弟生的，她会对他毫不吝啬地笑。
　　他对着这样稚嫩地脸叫不出姐姐，张了张口，朱震泽的名字在喉咙里转了转，还是咽了下去，“我叫秦锡。”

　　朱震泽这个名字，以后再不会有人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