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秦兰若

2、第一章 初见

　　第一章初见
　　第一眼见到她，之航就心动了：直顺黑发，剪水双瞳，长腿细腰。天，之航心想，他就这样遇上心中的女神了么？看着她的侧脸笼罩在透过窗洒下的光晕里，微蹙了双眉低头沉思，之航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即使在空调冷风拂过也无法忽略的，血液的热意。
　　七月末八月初，正是一年中最热的三伏天。因为要考研，之航决定留在学校，白天就呆在图书馆备战考研，晚上回到住所休息。W城的夏季酷热难耐，之航当然不会继续住在俗称“蒸笼”的寝室里，卷了铺盖租了半年校门口的小旅馆，过着独居生活。由此，一天都呆在有空调的地方，虽然复习得十分紧张，却也不觉得有多么辛苦。
　　只是孤单，是必然的。每天一个人生活，再疲累也无人倾诉。每天浸在书海中，有时候甚至茫茫然不知自己为何奋斗，连心灵的寄托都没有。
　　所以当之航在七月末的一个早上，他趴在书桌上浑浑噩想要睡去的时候，他不断告诫自己要努力，要抓紧，而后抬起头，斜对面靠窗坐着的女孩儿清丽如仙子。他想，这就是上天对他灵魂的救赎吗……

　　小寒是不想回家的，不是不想念，而是躺在家里的床上，总觉得心里不太安宁，就像一种预感，很不舒服的预感。
　　小寒微微自嘲地一笑，其实无论自己在哪儿，睡眠总是很浅，也很容易被惊醒，但是这种情况，在家里反而要更严重一些，有的时候，哪怕是稍微闭上眼睛，不到十秒钟，心里的惊慌就会压过一切。然后，睁眼，闭眼，昏昏沉沉到天明。
　　难道还和小时候一样怕黑怕鬼？小寒摇摇头，这么大了，又不是不懂事儿，这世上哪有这些个东西？可即使是这样，她也要承认，入夜后在一片黑暗中，那门，窗，甚至那透过窗的月光，都让她感到无比恐惧。
　　小寒决定不回家，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小公寓，看房子的第一天，她略感欣慰地发现那房间是有窗帘的，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交了租金，就这样与法语相伴。
　　本来，这个暑假就可以这样平静无波地过去，就算她总是不安，但相对而言，这种环境条件让她相当满意，直到有一天早上……
　　小寒知道，从小自己在旁人眼中就很漂亮，那些男生们从初中开始就夸她“像神仙姐姐一样美”，可是小寒从来不以为然，很多时候连一个敷衍的笑脸都懒得扯出来。并不是自谦或是自傲，而是每当她照镜子，看到镜中自己毫无血色的脸，透着不健康的病态的气息，再看到微微泛青的眼圈和柔弱的身形，她无端地烦躁起来：这一切就像夜里的次次失眠，都是对她的诅咒！
　　那天早上的阳光不若往日毒辣，带着抚慰的温暖。昨晚她做了噩梦了，毫无来由，醒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能感觉到梦里的阴冷。于是做到窗户边上，阳光的温度让她渐渐回暖。她便将精力集中到手中的课本上，没过几分钟，骨子里的警觉让她感到了自己正在被人注视，她皱了眉抬眸，不出意外地看见斜对面桌上的男生直直地盯着她。明明是相当俊秀的一张脸，却微张着嘴目光呆滞，憨傻得就像他睡出的鸡窝头。
　　或许是他的目光中惊艳占了十足十，便没了她所厌恶的男生眼神中带有的探究。小寒蓦然觉得这个如同大型犬的男生让她心情很不错。
　　她对着他礼节性地微微一笑，之航便觉得人生中最精彩的也不过如此了，万千礼花就在头脑中绽放。她，是美丽高贵的天鹅；而他，就是那终于得以接近天鹅的，额，丑小鸭（之航：玉树临风的我又怎么会是癞蛤蟆？众：你是丑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