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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末世的通知 ...


  •   得到通知的时候,我和小麦正在工作室。
      此时距警报第一次响起已经过去了十三个小时。

      我们的工作室在最远的教学楼,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虽然隔音良好,但是门不坚固也没有给养,我们不得不转移,尽管现在出去十分危险。

      走廊静悄悄而昏黄,我们即使最微小的移动也会产生声音,心脏随着自己的脚步声一颤一颤,也只能尽量轻,尽量快,尽量祈祷全世界的神都保佑。

      摸出教学楼,像电视一般地在拐角偷偷张望。外面的天是灰的,昨天还光鲜的地方无端显示出一种破败,地上塑料袋被刮得蹭出声,有时被风卷起,我和小麦握紧对方的手一路疾跑。冲过连接生活区的天桥是我的心提到最高的时候,情况也在此时发生了。

      突兀地,前面转折处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就像凭空生长出一样,站在天桥正中,浅色长风衣,帽子低低遮着,一个笔直,一个微微弯着背。我手上一沉,小麦的脚步有点犹豫,我抓紧这只颤抖的手,不管不顾地拉住她绕开两人狂冲。
      我完全明白她,因为我腿也在抖。
      这时候外面不该有人。
      天桥虽然宽,但也足够他们移动拦住我们,可是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时候,退一步,就真的完了。

      明知逃不脱,也得冲。

      力气是虚的,只凭着一股狠劲儿在顶着,踩在地面,支撑,软下去之前换另一条腿……停顿一下、迟疑一下,我担心都会站不住。虽说如此,还是心报一丝侥幸,希望他们突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或者对我们没兴趣或者是他们追不上之类。也不敢回头,生怕影响些许的速度,或者看见什么让人腿软的场面——上帝保佑,我们腿已经够软了。

      用尽全身的力气跑着,总觉得脑袋后面几英寸就有呼吸存在,有不怀好意的视线始终跟随。
      我知道后面几十厘米应该是小麦,可是又实在忍不住后背发麻。

      终于跑到宿舍,有心想冲到就近的别人的寝室,又怕对方不接收,一来一回耽误了时间就成死局,只能往最远的招待所跑,自己住的,怎么也有钥匙。
      小麦一声不出,但是我们俩已经跑不在一个节奏上了,两人的胳膊一顿一顿地互相拉顶,互扯后腿。
      可是谁也没有打算放开。

      终于冲进招待所,玻璃门是大开的,可悲的是,我们并没有在意。
      没有余力注意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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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末世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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