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摸我的头》莫阿也

8、误会丛生

　　“我觉得是时间谈谈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是的，我只是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我们已经结束了，所以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了。”

　　“可是我不这么想。”

　　中午时间，粉色西点屋里。朴明焕和罗一英对面坐着，气氛安静的让人不舒服，他们交谈的话题也让人不轻松。

　　今天是罗一英主动找到了朴明焕，她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的交往下去。泼出去的水就算带着泥浆也难以全部收回的，而且朴明焕现在的做法她非常不理解的。他怎么就可以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今天罗一英穿着淡粉色的短裙，墨绿色的“心形”领半袖，让她看起来格外漂亮。当然这些衣服和搭配都是谢其修那次的杰作。

　　“已经发生了事情，我们怎么能就当作没有发生呢？”罗一英自言自语。

　　“无论如何，请允许我说几句。那个女孩是我们校长的女儿，她甚至动用了校长的某些特权来接近我。我也承认确实因为她的美貌动摇过，但是，如果我说我实在是被动的，你也许会嘲笑我无能了吧。”

　　“不会的。大学校园里，他出色的演讲能力和英俊的样子彻底把我迷倒了。你知道么，我拼命地学习，提前完成大二的学业，拼命去求校长让我跳级并且跳到你们班级，都是为了你。我是崇敬你的，怎么会嘲笑你呢！”罗一英回忆起自己的过往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谢谢你能理解。”

　　“那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她已经出国了。我拒绝了和她一起出国的邀请。”

　　“是为了我？”罗一英喝了一口咖啡，轻轻地问。

　　“是的。”

　　“你在学校里真的爱过我么？”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罗一英的心中充满苦涩的滋味。在学长说完不再喜欢她一分钱分成两瓣花的节省个性，不再喜欢她一年四季差不多就一套衣服的装束，不再喜欢她驾着大框眼镜痴痴看我的眼神的时候，她认真地反思过这些问题。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学长根本就没有爱过她！

　　“爱过。”

　　“为什么？”

　　“你为什么现在问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请告诉我。”

　　“因为……”

　　“……”罗一英静静地等着。她多么希望学长不假思索地告诉自己他爱她的原因，但是偏偏在因为两个字后，学长停顿了。

　　“因为，每次上课你都会提前替我占位置；每次我翘课你都能把老师的讲义抄下来一份给我；每次我打完球，你都帮我去食堂里打好饭菜。”朴明焕认真地回忆着。

　　罗一英的心里却冰凉冰凉的。原来学长一直在感激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节省的个性，没有喜欢过我痴痴看他的眼神。学长只是在感激，不是爱。工作后，当我不再能为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心里因为没有感激而向我提出分手。

　　“学长，谢谢你还记得这些。我们已经分手了，请您以后多保重。”罗一英站起来，拿过自己的包，向学长弯腰，然后要离去。

　　“一英，请再坐一下好么？我还有些事情请你务必帮忙。”朴明焕拉住罗一英的胳膊，“请再坐一下。”

　　罗一英只好为难地坐下来。

　　二楼的服务员偷偷地跑到楼下，招呼迎宾女孩过来：

　　“快过来，你注意楼上靠窗位置的客人了么，就是前几天，有个男孩上下跑了三次来求婚的女主角，今天是别人了！送她大把心形玫瑰的那个男生了！”

　　“哎呀，太复杂了！去工作吧。”说这话的时候迎宾女孩翘首望着门外。

　　“在等人啊？”

　　“是啊，男朋友拉，将来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他在楼上靠窗那个位置向我求婚，方式不浪漫就重新来过！”迎宾女孩甜蜜地回答。那次谢其修上下楼三次的举动给了她很大的触动，她坚定地认为那才是世界上最浪漫的求婚。其实她甚至不知道谢其修那天根本不是求婚！

　　“天那！你真让人头疼。我对你的男朋友表示深切地同情。”楼上的服务员摇摇头离开。

　　“其实，我的父母从首都过来了，他们要见你。本来我就要打给你让你准备准备的，正好你就先打了电话给我。”朴明焕慢慢地说，面露难色。

　　“正式会面么？”她有些惊奇。

　　“是的，下午4点到广厦宾馆去见他们。”朴明焕舔了一下自己嘴唇。

　　“很感谢你终于说服了你父母要见我这个普通家庭的女孩。但是现在的情况，我实在不能陪你去见他们。”罗一英很认真地说。

　　“就当是帮我的忙了，我前几天也去拜望过你的父母的。”这个强迫人的理由让罗一英很难过，原本那次聚会，罗一英以为学长是故意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去见了自己的父母的，她认为她甚至应该为那样的聚会表示歉意的，现在学长竟然用这聚会当成了交换条件了。

　　“好的，我愿意配合你。我应该穿什么样的服装呢？”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礼物我都准备好了。三点到就可以了。”

　　“好的，我提前10分钟到那里，你在门口等我就好了。”

　　回到校园，罗一英还是紧绷着脸。那天谢其修竟然摔门而出，她一直想做个解释；现在虽然她答应了学长，但是心里还是很难过。

　　“谢其修！”谢其修从身边走过，她想喊住他。

　　“老师好。”谢其修懒洋洋地给老师鞠了个躬，然后扭头就要走。

　　“谢其修，我想和你说些事情。”

　　“谢谢老师的教诲，我现在就去珍惜李真美同学。”说话的时候李真美抱着书本要赶去上课，谢其修马上几步跟上去，把手搭到假小子的肩膀上，展示着自己的亲昵。他是向罗老师示威，三个当事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拜托，你别这么幼稚!你没必要这么做！”走了几步，见老师已转身离开，李真美推开谢其修的手。

　　“说什么呢，你可是我的铁哥们啊！走了，走了，上课了！”两个人走向了教学楼。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只有罗一英站在那里发呆，其他人都在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动。

　　广厦宾馆，其实是朴明焕父母在首都的公司的分公司，选在这里见面主要是他们想要那个家庭贫困的一直缠着他们的儿子的样貌也极其普通的女孩知难而退。他们知道一点关于罗一英的事情，但是儿子那时逢场作戏的态度让他们并不在意。儿子也是偶尔提过要介绍这女孩给自己，但是只要他们提出一点不情愿的意思，儿子也总是作罢。原本以为年轻人过了热恋的阶段自然就会分手，没想到却突然非常正式地要把那女孩介绍给他们，实在拗不过的情况下，他们答应了这次见面，而且一定要选在自己家的宾馆里。

　　从罗一英的父母家里回来，朴明焕就真有了结婚的想法，所以他诚恳地说服了自己的父母，本来要打电话告诉罗一英这个好消息的。至少在他认为这是个好消息，虽然罗一英从来不表达出来，但是他知道她是希望能得到他的父母认可的。罗一英的反应如晴天霹雳，但是他还是自信地认为罗一英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对那次分手做出正式道歉而怄气而已。而且眼前的问题是要让父母对她满意，其他都可以从长计议的。

　　罗一英回到宿舍里，眼前立刻浮现着那天两人吃饭时的情景，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洗了洗头发，简单地画了装，然后她准备到班级里看一眼，然后再去赴约会。

　　走进教室，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谢其修的位置。座位上空空如也，后面的假小子却向她投来仇恨的目光。从教室里失望地退出来，她赶到了广厦宾馆。拨了学长的电话，学长高兴地领她到了自己父母的房间。

　　恭敬地鞠躬，她打量了学长的父母。父亲和蔼可亲的样子，微笑着点头；母亲高昂着头，严肃地不动声色。无论怎样，这都是最后一次见他们了。罗一英在心里对自己说。

　　“坐吧。”父亲示意。罗一英和学长坐了下来。

　　“罗一英漂亮了许多啊，我只是在你们的毕业照上看过你的样子而已。没想到这么漂亮。”还是父亲亲切的赞叹。

　　“但是见长辈衣服总要正式些才好吧。”虽然眼前的女孩的相貌是勉强可以配得上自己的儿子的，但是总要拿出长辈的威严才是。所以母亲这样说。

　　“妈妈，是我觉得一英这样子很漂亮才让她这样穿的。她本来是要换正式点的服装的。”学长很维护罗一英。

　　“我很抱歉。”罗一英恭谦地道歉。既然要配合学长，一定不能让他难堪才好啊！

　　“罗小姐也是老师对吧。”

　　“是的，正在教高二。”

　　“工作很辛苦么？”母亲接着问了一句。

　　“还可以。是需要付出很多辛苦。”罗一英从前是十分盼望着这样的场面的，学长曾经不止一次地见过自己的父母，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并正式介绍给学长的父母。她其实隐约可以知道学长的父母是嫌弃她的的普通的家境。现在终于在这么高级的宾馆见到他的父母。罗一英却没有丝毫的激动，她只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你的父母住在乡下，是靠什么生活的呢？”还是母亲的声音。

　　“他们是自己卖豆腐的。”

　　“你还有弟弟在读高中，家里的负担很重啊！”

　　“是的。”

　　“妈妈！”学长打断了妈妈的提问。

　　“总要问问才能了解的么！这家宾馆很气派吧？”妈妈继续问道。

　　“是的。”

　　“是我家的产业了，我们原本是希望明焕继承家族产业的，可惜他有自己的理想。”妈妈夸耀的时候，罗一英只是小心的点头，心里想着，不过是家宾馆。本市的实业财团来讲，我还只是听说三石公司而已！

　　“好了好了，我们点些好吃的东西来吃吧。宾馆的餐饮部有很多特色的东西呢，我都饿了！”父亲顺势岔开了话题。

　　谢其修下午没有去上课，他心情烦乱的程度无法定义，自己也不知道怎样去排解。所以他想回家去和奶奶聊聊。电话拨回家里，保姆说奶奶出去了，于是他拨打了奶奶的手机：
　　“奶奶，您怎么不在家里啊？”握着电话谢其修有少有的撒娇的表情。

　　“我和你的父母亲在广厦宾馆呢！有个老朋友见面，都是世交，所以我们三个都过来了。你有事吗？”

　　“没什么，奶奶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谢其修呼了口气。

　　“奶奶的宝贝孙子啊，那你也过来吧。这边快要结束了。奶奶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奶奶，我到宾馆门口再打电话给你啊。”谢其修挂了电话。

　　“好好。”奶奶高兴地说。

　　打车到了广厦宾馆，他站在大厅里给奶奶打电话。

　　“奶奶，我到了，您在……”他的话没有说完，就看到那个身影从宾馆里出来，那个男人的手亲昵地拥着她的腰。从房间里出来，学长就轻拥着他，体贴入微，本该一手推开，但是迫于他的父母在眼前，她只好保持着微笑，两个人退出了房间。而这一切却正好被赶来和奶奶汇合的谢其修看到。他不顾电话那边奶奶还在说话就挂了电话。背过身来，不让老师看到。

　　她告诉我李美真是个好女孩就是怕我缠上她？她穿着我给她搭配的漂亮衣服就是为了和这个男人开房间？老学究也许是对的，现在的女人你是不能巴望她纯情的！贱女人！为什么要穿着我给她选的衣服和男人出入这种地方！！

　　“你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为了和男人到宾馆开房间吗？”谢其修的声音突然从罗一英的身后传过来。她惊愕地回头，没有明白谢其修的意思。朴明焕也回过头来，他很快认出这个男生就是曾经在书店里和他狡辩的学生。

　　“你要和男人开房间，为什么穿我帮你选的衣服，我在问你！”谢其修喊叫着。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谢其修的脸上。谢其修毫无知觉，罗一英瞪圆了眼睛，朴明焕喘着粗气。

　　“你怎么可以和自己的老师这么说话！”耳光是朴明焕甩的。谢其修的无理不但侮辱了自己的女朋友也侮辱了自己，他怎么可以忍受。

　　空气凝结了几秒钟。谢其修靠近了罗一英，声音低沉地说：

　　“下次记得把这衣服换掉！”然后他对着朴明焕说道：

　　“今天有她在这里，我不会和你动手的！”然后他甩手走开。

　　望着他的背影，罗一英百感交集。在谢其修关了宾馆门的时候，她突然对着朴明焕说：

　　“你为什么要打他？”

　　“可是……可是他竟然那样说你！”

　　“我要先走了，以后我们也不要见面了。”说完这些话，她跑着出了宾馆。

　　“谢其修！谢其修！”她在他的身后追跑着，他听到了声音却就是不肯停步。

　　“谢其修，等等！”罗一英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上了谢其修。

　　“你为什么要那样想我呢？”语气很生气。

　　“……”谢其修看到罗一英脸上渗出的汗，他没有说一句话。他突然把老师搂在自己的怀里，使劲地吻向了自己的老师。两片嘴唇轻触那两片嘴唇，右手伸向老师的后颈继而滑向了肩膀，然后是腰，总之他把老师使劲地揽在怀里。

　　吻持续了很久，从老师使劲地挣脱直到老师酥软地认可。他们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宾馆前亲吻起来。直到两个人分开。谢其修丢下一句话：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谢其修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失去自己的初吻，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要这样去亲吻自己喜欢的女孩，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爱会让他如此心痛。

　　他大步离开，留下了呆呆站在那里的罗一英。

　　“啪！”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谢其修的脸上。谢其修瞪圆了眼睛：“你这是干什么？”被质问的是这几天一直在关注谢其修的假小子。她此刻脸上流着泪水。假小子她的嘴唇动了动，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初恋就这样被这个强吻毁掉，她知道她再也没有机会了，她彻底地失败了。

　　一切都朝着混乱和忧伤的方向逼近。谢其修开始不去上学，假小子开始独自哀伤，朴明焕喝着闷酒，罗一英开始恍惚地上课。

　　“谢其修，你怎么非要换回衣服穿啊？你的衣服我现在穿着很舒服了？”老学究很不满意谢其修要把衣服换回来。

　　“没必要在换着穿了。我累了！但是这些衣服你喜欢的话都可以送你。我只是想找回一套来穿。”

　　“你心事很重，和我说说吧。要不我们出去喝酒吧？”老学究真的很关心自己的朋友。这几天，这个平时油嘴滑舌的朋友竟然变的很沉闷，连续几天没有去上课了。每天像个幽灵般飘动，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不了，我怕喝多了。”谢其修穿回一套自己英俊的衣服，在自己的头发上喷了些护发水。

　　“但是你这么闷着也不行啊！是因为罗老师么？”老学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是。”

　　“你来真的啊？”老学究声音很小。

　　“你以为我闹着玩啊！”谢其修大喊着，老学究没有再说话。从谢其修那个忆苦思甜的表演回来后的表现，换衣服穿的举动，举着海盗表炫耀的幸福样子，老学究知道这是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在西点屋里，谢其修听着忧伤的音乐。这首歌就是上次老师为他补生日时的歌曲，但是现在却都不同了：对面已经没有老师了，那边的座位上也不是那个可爱的小美女。歌曲也变得异常忧伤。

　　I cant believe that I’d standing here

　　Been waiting for so many years and

　　Today I found the queen for reign my heart

　　You changed my live so patiently

　　And turned it into something good and real

　　I feel just like I felt inall my dream

　　There are questions hard to answer

　　Cant you see?

　　Baby，tell me how can I tell you

　　that I love you more than love

　　Show me that how can I show you

　　that I blinded by your light

　　……

　　……

　　窗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但是他，面前放着自己并不喜欢的一杯卡布基诺的谢其修却没有了焦急等待的心情，也没有了向窗外眺望期盼某个身影的想法。
　　静静地坐着，时间飞逝。直到他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才从往事的回忆中弹跳出来。整理了一下情绪，他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老学究。”

　　“你快回来吧，老师出事了！”电话那边的老学究慌乱不已。

　　“她怎么啦？”谢其修一下子站起来。“你快说！她怎么啦？”

　　“你们的事被校长知道了，老师已经被校长叫到办公室去了，听说要她辞职呢！”谢其修没有听完挂了电话。飞快地跑回了学校，三步并两步地上了四楼，站在校长办公室前，他实在累的不行了，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所以他听到了校长的咆哮和老师毫无力气的声音：

　　“罗老师，校规的第25条是什么？”校长喊叫着。他怎么能不喊叫呢？“你儿子就是我儿子”的承诺是他自己说的。那个足可以颠覆本市经济水平的三石集团的董事长信任自己才把孩子送到他的学校来，他怎么可以有任何的闪失呢！

　　“不能与学生之间发生任何超过师生关系的关系！”罗一英轻轻地背诵着。

　　“既然你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和你的学生闹的满城风雨呢？你们这样，学生是被开除的！和你签定的合同里也有同样内容的条款是吧？”

　　“是的，校长。”回答的声音十分微弱。

　　“那有什么样的后果你也是知道的了？”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握好分寸，我愿意辞职，与谢其修那学生没有关系。”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校长没想到事情可以进行的这么顺利，他原本以为为了保住饭碗，罗一英一定会把责任都推给学生的。

　　就在这时，门被“咣当”一声推开了。谢其修进来，他看着罗一英用低沉的声音说：

　　“你要辞职？你一旦戴上了这样的帽子，别的学校是不可能再雇用你的！你为什么这么傻！”罗一英没有抬头看谢其修，她还是低着头。

　　“校长！我转学好了，下学期我就转走。”罗一英抬头看着谢其修。然后说道：

　　“不行的！你的学业正是紧张的时候，经常转学会耽误你的成绩的。”刚从别的学校转过来两个学期，再转学，这样子他是没办法安心学习的。这是罗一英心里的担心。

　　“但是是我喜欢你，你有什么错！为什么你要承担后果？”谢其修眼神痴迷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几天不见，她瘦了，脸上也失去了光泽。

　　“但是你的父母怎么会同意你要转学呢？我答应过你的父亲要好好照顾你的！”校长急急地阻拦着谢其修。

　　“父母？”罗一英吃惊地看着谢其修。几天不见，谢其修脸色发暗，但是衣服却穿了从前那些名牌。但是，他怎么会有父母？他不是只有一个老奶奶么？

　　“你为什么这么惊奇，罗老师。难道你不知道谢其修是三石公司董事长的独子么？你不是为了这个才接近他的？”校长的嘴角漏出鄙夷的表情。

　　“校长！我要和你单独谈谈！罗老师，我过后再和您解释这件事。您还是打消辞职的念头吧，请您先出去一下。”罗一英踉跄着离开校长办公室。

　　——“是我喜欢你，你有什么错！”

　　——“你不是为了这个才接近他的？”

　　这两句话轮番出现在她的脑袋里，她摇晃着头，希望什么都没有听到。

　　校长室里，谢其修的神情严肃地吓人：

　　“我是独子，你是知道的。我的奶奶只有我父亲一个儿子，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如果我以死相逼，我的父亲是能为我做出任何事的，所以你最好不要让这老师辞职！否则，我怕你的饭碗会不保！”

　　威胁我？我为了他的未来着想，他却在威胁我？校长脸上的肌肉抽动着，要说的话被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校长，这件事就到这结束了。请您不要再去找罗老师的麻烦！我下学期转学！校长再见！”谢其修给校长鞠了一躬，然后出了门。

　　他到处去找罗老师，却找不到。没在教室里，没在操场上，也没在教师公寓里。打她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他着急找到老师，他要和她解释自己不是有意骗她，而且要告诉她不要介意校长的话，还要告诉她必须打消辞职的念头。

　　这个时候，罗一英约见到了自己的学长。

　　“学长，因为我要分手，你去学校告发我和学生谈恋爱了吗？”

　　“我没有。你为我换了形象，我很感动。所以才希望你能回心转意的，让我们重新来过。虽然得到了你拒绝的答复，但是我不可能去做那样的事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怎么样帮到你？”学长第一次看到罗一英不知所措的表情，这让他很难过。

　　“没什么，我先走了。”

　　“和我说说吧？你真的很喜欢他吗？”朴明焕想要拉过罗一英的手。

　　“我不知道。”她摇头，她的思绪很乱，乱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后悔为什么要来找学长。是要质问吗？是要倾诉吗？是要明确地拒绝吗？说过不要再见面的是她，可是来主动见学长的还是她！

　　“你要想清楚，他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和学生恋爱，对一个老师来说，落下的坏名声会影响你的一生的。”朴明焕语重心长地说。他说的也是事实，在教育界，尤其是大学以下的阶段学校里。老师的守则里都有不能与学生恋爱的规定。无论如何这是不为社会所认可的。

　　“我知道，谢谢学长。我走了，再见。”罗一英脸色暗淡地转身离开，朴明焕凝望着这个身影无限失落。三年来，他竟然不知道这个女孩有这么美丽的背影，三年来，他都是那个先转身离开的人。他的眼神闪动，有懊悔，有失望，也有无奈。

　　谢其修一直在老师的公寓前等着，站累了就坐下，坐累了就依靠到墙上。他终于等到了一脸忧伤的罗一英老师。

　　“我能和您说几句话么？”谢其修挡在罗一英的前面。

　　“你要说什么？告诉我你耍了我，还是告诉我你误会了我？”罗一英语气生硬。

　　“什么都是一样的。可以到您的公寓里坐坐么？”谢其修第一次低声下气，从前他耍赖、他搞怪的样子都丝毫找不到了。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做个解释。

　　“不可以！我没有必要再让你耍着玩！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很高兴吧？我轻易地相信了你的谎话你一定可以在你的朋友么前面大大炫耀一翻是吧？”

　　“老师，对不起。”谢其修突然伸出手来要摸老师的头，罗一英把头躲到了一边。

　　“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你把我看成那种女人没有关系，你以为我很容易骗没有关系，但是你可以相信我，我不是为你显赫的家事才喜欢帮助你。好了，你愿意相信或者不相信也都没有关系。再见！”罗一英脸上挂着泪水。

　　“我相信。老师，我真的相信。请你原谅我！”谢其修还是挡着要过去的罗一英。

　　“保重。”罗一英低头绕过谢其修，进入了教师公寓的门。

　　低头之间，多少往事回映在眼前。

　　——“是的，老师。画的很漂亮吧？”谢其修在罗一英的课堂上画着她的漫画。

　　——“老师，我是真的来向您表达歉意的。都是我的错，您看我还拿了荆条呢，我要来个‘负荆请罪’，来得到您的谅解。”谢其修因为说她体罚自己而拿着火腿肠负荆请罪。

　　——“好看，好看。”虽然并不诚心，但是在罗一英的公寓里，两个人吃这泡面的时候，谢其修说老师戴着眼镜也好看。

　　——“嘿！躲开，躲开！你站稳点行吗？没有骨头吗！！”在公共汽车上，谢其修一把就把刚才那个吃老师“豆腐”的家伙推到了一边，给老师设置了保护圈。

　　——“拜托！你怎么可以说没关系呢！你现在非常漂亮，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你眼睛都要冒绿光的，所以你要自信一点儿！”谢其修皱着眉头在粉色西点屋里和老师演练如何征服一个男人。

　　——“我是为了谁才在一年过两个生日的？”谢其修用这句话耍赖不只一次，而罗一英却每次都得投降。

　　——“是我喜欢你，你有什么错？”既是表白也是维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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