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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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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毕业除了必要的重要事情外,还有很多无关紧要的琐碎事。比如说去哪家饭店吃饭,去哪个俱乐部玩,在谁家开晚会,一起去哪里旅游,在哪里花钱比较有乐趣……
菲尔德正为一件事烦恼,同样是毕业时的琐碎事——相互赠礼。送东西给路易成了棘手的问题,其他几个朋友都送过了,就剩路易。
路易一直不把菲尔德当朋友,菲尔德也不介意。菲尔德反而为此高兴,他喜欢路易,不想和他有朋友这种多余的关系。平时除了在学术方面和路易经常吵架,路易也从没正面给过他朋友的那种情谊。菲尔德觉得如果他和路易不能成为情侣那便什么都不是,路易从不需要朋友这种奇妙的东西。
朋友会带来许多欢乐和麻烦事,菲尔德可是深有体会。
菲尔德的宿舍非常明亮,窗帘都拉开,并且把窗户也打开。他的桌上摆着一大束包装好的玫瑰,他将它捧起又放下,想到把它交到那个人手上时,他就感到无比激动。菲尔德看着它陷入了沉思,娇嫩的玫瑰花瓣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在菲尔德在为路易送礼苦恼的时候,有人给他出了这个主意,说可以送花,那人甚至亲手把花包装好——就是眼前这一大束玫瑰。具体有多少朵,菲尔德没数过,给路易送玫瑰总让他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想到已经一直喜欢路易,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路易的,他在路易演讲的时候偷画过、还特地摸清路易去食堂的时间,在路易去到食堂前守在那里。他和路易在教室的位置只隔一米左右,上课总是因为观点不同在课堂上吵架。
路易给菲尔德一种奇怪的感觉,路易对他说的话除了偶尔的冷嘲热讽,就是各种冷淡的话,他居然觉得这些话另有他意。特别是路易时常会莫名其妙的凝视他,在他投以询问的目光后便匆匆离去了。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菲尔德莫名认为如果他和路易表白一定会被接受。从温室回到宿舍的路上,菲尔德捧着这束花就已经饱受注视,似乎他的感情完全暴露在别人眼前。
菲尔德突然想到,在把花送出去后要怎么和路易相处,他肯定路易一定不会总是对他冷言冷语,他还可以到路易家去,不会再像以前只因为路易的母亲想开茶会才不得不请他去。如果他邀请路易去游玩,决不会像之前那种被一口回绝。
想到这里,菲尔德完全没有表白之前的那种紧张万分的感觉。虽然听别人说在表白的时候总是怀着焦虑、忐忑、唯恐对方不接受的心情。他很平静,似乎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说起来,在菲尔等德潜意识里已觉得自己自己和路易成了情侣关系。想到弗雷德给路易送过香水(他不能接受路易收下了一个侍从的东西),还有一些送给路易各种礼物的人……菲尔德越想越觉得吃味和妒忌,惊奇地发现自己老是路易收下香水的事耿耿于怀;以及以前路易和某个女人订婚;听说昨天路易答应了爱莎的追求……所有一切关于路易的桃色事件。
菲尔德情绪颇为激动,这些过去的事情被他从脑海中一件件地翻出来,像秋后算帐似的,他对这些是都没有一个好印象,并且心里憎恶它们。
对于路易和爱莎的事,菲尔德相信路易并不喜欢爱莎,他对自己在人家刚建立非同一般的关系后再向路易表白并没有不对的地方。
越来越多的想法不受控件袭上心来,菲尔德站起来,在宿舍里踱来踱去,时而瞥一眼那束玫瑰。鲜红的玫瑰花;银白色反光的包装纸;淡紫色的桌布,桌上还有一个雕琢繁复花纹的长颈花瓶。那束玫瑰整横躺着挨着花瓶,只能看到花瓶细长的瓶颈和比瓶颈略粗宽的瓶口。无疑是一副格调高雅的画面,菲尔德没有心情去欣赏它,也没有时间把它用画笔描绘下来,花得尽快送出去,没有表白前因紧张的迟疑,似乎这只是一个形式。
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叩叩——”。菲尔德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吓到,他先瞥了一眼玫瑰再看向房门,不打算把花藏好,反正他马上就要去表白自己的感情了,再没什么好躲藏的了。菲尔德一点不为这束玫瑰的存在感到心虚,只是这个来客会耽误他的一点时间让他有点介意。
“谁?”菲尔德语气生硬地对门外问道。
“我是格里。”外面的人回答。
“哦,格里…格里!你等等……”菲尔德又瞥了一眼玫瑰,他这个好朋友格里一向和路易合不来,他们三人同一个教室,路易一年下来和格里说过的话屈指可数,格里觉得路易傲慢又无礼,走起路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也懒得理会他。
菲尔德肯定格里是不会同意他和路易在一起的。更何况格里是爱莎的哥哥。
是不是应该把它藏起来,然后再悄悄送给路易?不对,菲尔德转念想到,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
开门后,菲尔德竭力像以往一样对待他的朋友。格里一如既往的阳光笑容,让菲尔德不禁怀疑自己刚才的想法都是多虑且愚蠢的,好似他应该也像以往一样,不应该为这事烦心。
“菲尔德,我今天早上来找你,刚好你不在。”格里说。
“是吗,抱歉。我去找了院长和导师。”菲尔德回答,侧身正准备请格里进来。
格里的目光越过菲尔德的肩,看到反光的银色包装纸,和一簇红艳的花朵。
“哎呀呀,这是什么?!”格里颇为好奇和兴奋地捧起花束。他在菲尔德宿舍里还没见过有玫瑰,花束上没有纸条和便签证明这是谁送的,只能说明这是要送人的。
“嘿,我说你,这是要送给谁?”格里把这一束玫瑰抱在怀里嗅了嗅,转头对站在门边的菲尔德调皮地眨了眨眼。“该不会是送给我的吧?早点送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会很高兴的呢!”
“这个花……我怎么跟你说呢格里。”菲尔德朝格里走过去,竭力思索怎样回答才合适。
“怎么说?”格里疑惑地看了菲尔德一眼,只是认为菲尔德不知道怎么解释不好意思送花,继而又为这玫瑰花陶醉,露出一个笑容,“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我们都是好朋友嘛,我可以给你回礼。”
“啊,照你这么说。”菲尔德惊奇地注视着格里的脸,“朋友之间能送玫瑰吗?我觉得很别扭,而且会让我们的友谊会变得有点古怪…”
“什么?这个……”格里被问得一脸尴尬,也露出困惑的表情。“应该不会吧……我只是觉得,我们是好朋友,无论你送什么我都喜欢。”他把花放下,打量了菲尔德一眼,尽力回想菲尔德接触过的女生,“你要送给谁?”
“哎,你不要误会。”菲尔德一看格里的表情就猜到格里在想什么,他把桌边的高背椅挪好,示意格里坐下。
格里一边坐下一边用好奇的目光催促着菲尔德。
“这花是另一个朋友的主意,因为我不知道要送什么给那个人。”菲尔德停顿了一下。
“那个人?”格里抓住了这三个字,心里又重复了一边,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菲尔德,“是那个家伙吧!”
菲尔德霍地站起来,板起了脸:“不要这么说!”
格里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望着菲尔德。菲尔德发现这使失态的表现,变得尴尬起来,不再坐下去了:“对不起,格里。我很抱歉,老实和你说,这是送给路……嗯,托普维兹。”
“是路易吧,干嘛要改口,我知道你想这么称呼他。”格里看着菲尔德欲为自己辩解的模样,感到可笑,抢在菲尔德话前开口。“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你还这样,够了吧,不止我知道,弗雷德也知道,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菲尔德,我作为朋友,应该支持你。可是…可是路易昨天刚和我妹妹爱莎…你要我说什么好呢。你可以吗不顾及我的感受,也得为我妹妹想想呀!”
“格里,你冷静一点。”菲尔德按着格里的双肩,“我没有不为你妹妹着想过,可是我不能为此…”
话还没说完,格里便甩开了菲尔德,什么都没说便气呼呼的离开了。
虽然格里没有严厉地指责菲尔德,也没有明确的说不允许菲尔德去追求路易,菲尔德却知道自己已经伤害了这位朋友。尽管格里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可是他无法马上去抚慰,也根本不能,除非他能改变这种对朋友妹妹横刀夺爱的,有失风度、尊重的事情。
菲尔德为此反思了自己以前做的事情,以及刚才和格里不愉快的对话。并不觉得有哪里做错了,反而觉得必须是这样,一点小摩擦算不了什么。
情绪是很奇怪的,越是遭到打击、刺激,他越是想这么做,路易以前的桃色事件更是很好的推动力。
菲尔德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挖苦和数落路易曾做的每一件使他不满的事,他甚至想强制路易不许他那么做。
他确信自己对路易抱有某种感情后,而且这种感情已经积累了很久,到了不得不爆发的时候。在鲜花包装纸里落款便条的背面写上了一句话,掂量了好一会,他才下笔写到:路易,很抱歉,或许这样很唐突,可是我诚心想乞求您的……
后面本来还有两个字,菲尔德无论如何都写不下去,他认为路易一定会明白,路易不喜欢那两个字明确的出现在眼前,路易是何等聪慧,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