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寄生》醉音颜

2、射雕英雄传（一）

　　当小薇有感觉时，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自爆了，就该化为尘土从此消散在天地间，为何还能有活着的感觉，虽然这具身体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又是寄生吗？还真是可怕的本能，难不成是这女子正好路过，却因缘巧合的吸收了一点我未消散的元灵吗？想了半天，却依然不得其解，索性作罢，转而窥探起所附身女子的记忆。

　　此女名冯蘅，原是江南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后与桃花岛主黄药师一见钟情，嫁人后便随着夫君移居桃花岛，黄药师有四个徒弟，陈玄风、梅超风、曲灵风、陆乘风，此次，陈玄风和梅超风私奔逃离桃花岛，更是偷走了冯蘅好不容易从老顽童周伯通那骗来的九阴真经，偏偏她此时身怀六甲，纵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默写九阴真经还是让她心力交瘁病倒。

　　桃花岛，完全没有听过嘛，算了，世界之大，我也没有完全走过，在她的记忆中倒是个美丽的地方。既来之，则安之，小薇表示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这么脆弱的身体里居然有一个小生命，得快点离开这具身体才行。即使小薇刻意收敛，但冯蘅的生命力还是不断被小薇吸收。

　　“为什么出不去？”小薇的面前似乎有一堵无形的气强，阻止小薇离开冯蘅的身体。超出自身控制的感觉让小薇莫名的烦躁。无论什么法决打在墙上，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丝毫变化。这感觉真是比自爆时还要糟透了。

　　“阿蘅，你感觉怎么样？把药喝了，会好起来的，喝完药你再休息会。”黄药师轻轻的扶起床上面容苍白的女子，清浅的笑容好像女子只是着了凉，喝完药出身汗就会好起来似得。可他心里知道，阿蘅是伤了心脉，特别是这几天，身体急速衰弱，已经快药石无灵了。

　　“药师，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没有多少日子了，咳咳。”剧烈的咳嗽让冯蘅脸颊微红，反而多了几份血色。素手划过黄药师紧皱的眉头，努力的绽放出水乡女子独有的温婉笑容，“我不会放弃的，药师也不要放弃，还有我们的孩子。”冯蘅拉着黄药师的手轻轻的抚在自己的肚子上，那里有一个小生命的孕育。

　　“会的，我们一起看日出，看满天彩霞，夏天纳凉看星星，你教我们的孩子读书识字，我教她习武和奇门遁甲，可好？”黄药师满脸的深情，看的冯蘅不好意思的微低下头。

　　“自然是好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此生，真的已无憾了。“药师，我有些乏了，我想听你吹萧。”黄药师在冯蘅的药里放了助眠的酸枣仁，扶着冯蘅躺下，替她盖好被子，解下腰间的碧玉箫，一曲悠悠的江南小调缓缓流淌在屋内，箫声吹散了冯蘅的梦魇，却吹不散黄药师心中的哀痛。

　　小薇作为一个看客，目睹了黄药师与冯蘅之间的无可奈何，这一幕又勾起了她深藏在心底的回忆，红树哥哥，你还好吗？是否已投胎转世，是否早已忘了你身侧的那棵薇甘菊。

　　冯蘅的身子终究是一日弱过一日，小薇被关在冯蘅的身体里，即使想要救她，也是有心无力，控制住自己，不去吸食她的生命精华已是极限了。

　　虽然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冯蘅却依然每天微笑着，“总觉得现在过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呢，以前你醉心武学，如今却每时每刻的陪着我。”最近几日，冯蘅越发的孩子气，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黄药师从没发现自己温婉的妻子还有这样的一面，他明白阿蘅时日无多了，每晚遍寻医术，翻尽典籍，却依然找不出为她续命的法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也许还有的救，但胎儿已经成型，强行打掉只会危及阿蘅的性命，而且他知道阿蘅是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她想用这个孩子拴住自己的性命，保证自己在她走后不会寻短见。

　　傻阿蘅，待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室，我还是会去找你的啊，不知你会不会在奈何桥边等等我呢。

　　又是一个闷热的夜晚，清爽的海风也吹不散空气中的潮热，下半夜估计会有一场大雨，难耐的酷暑让冯蘅睡的很不安稳，黄药师用纸扇轻轻的为她扇着风，体贴至极。

　　突然睡梦中的冯蘅发出一声闷哼，背一弓，捂着肚子蜷缩起来，“痛。”

　　“阿蘅，怎么了？”黄药师感觉到被褥有些湿润，掀开被子一看，取了枕边盒子里的人参片让冯蘅含着，“阿蘅，羊水破了，孩子要生了，你一定要撑住，我让哑仆准备热水，你先蓄点气力，等会我让你用力就用力。”

　　“恩，为了孩子我也会努力撑着的。”只一会的功夫，冯蘅的头发就被汗水浸湿，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有隐隐的黑气，死神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

　　双手抓住身下的被褥，冯蘅照着黄药师教的吐纳方法稳住自己的呼吸，即使再疼也要忍着，大喊大叫只会浪费力气。

　　不一会，黄药师就带着热水，剪子，白纱等物品回来了，即使是被传为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的黄药师，此刻他的双手也不免有些颤抖，冯蘅本就已近油尽灯枯，此次分娩必是九死一生。

　　“药师。”冯蘅看见黄药师有些恍惚，虚弱的开口。

　　“阿蘅，我在。”被爱妻的声音换回思绪的黄药师，立刻放下手中的物品。

　　“答应我，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冯蘅的眼中满是坚定和决绝，眼底深处更是有着深情和不舍，一眼万年，生离死别。

　　“我答应。”黄药师剪开因羊水和血水粘合在一起的冯蘅的衣裙，隐约的能看到孩子的头发。形势已不容两人多想，黄药师指挥着冯蘅呼气吸气，使劲。冯蘅亦是攒足了吃奶的力气，拼死也要让孩子看看这个世界。

　　作为旁观者的小薇看的分明，黄药师的眼角有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包裹住小薇，朝冯蘅肚子里的孩子冲去。

　　“生出来了，是个女儿，阿蘅，你看。”黄药师小心翼翼的抱着比小猫大不了多少的女婴，想要给冯蘅看，可惜冯蘅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在小薇脱离冯蘅的刹那，她就断了气。

　　黄药师将女婴放在冯蘅的身边，轻轻的抚摸妻子的秀发，“我们的女儿叫蓉儿好不好，阿蘅，你还没有看她一眼，你怎么舍得走。”

　　黄药师的深情不悔终究不可能让冯蘅死而复生，而且他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要照顾，将黄蓉清洗干净，裹上小毯子，交给哑仆照顾。而他自己则是为妻子擦拭身体，换上新衣，重新挽发，描眉涂粉，一如自己初见时，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抱着渐渐冰冷的冯蘅，黄药师一步一步的朝早已准备下的石室走去，原是准备百年后和冯蘅一起合葬此处的，不想，这么早就派上用场了。

　　一切布置妥当，天已经大亮，黄药师恋恋不舍的离开石室，想起自己只看了一眼的女儿，运起轻功，朝哑仆的住处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