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又一梦》锦瑟靡靡

8、莫名其妙的朋友（八）

　　两人折腾了好半天才重新回到床上，杜雁南又是一身汗，心里懊恼的不行，虽然大学里这种互打飞机也不是什么秘密，可是他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儿，感觉总是那么不对劲儿。最主要的是自己到底抽的什么筋，居然捉弄人不成，还吃了亏，好像也不对，自己也占了齐天磊的便宜，也不对……杜雁南按按太阳穴，好吧，就当是一次离谱的失控好了！
　　“雁南，今天是我不对，我……”齐天磊发现杜雁南对装可怜完全没有抵抗力，这招真的很好用，干脆装到底，低着头，眼圈红红的。
　　杜雁南果然看不下去了：“算了，我也有不对，不该和你开……那种玩笑！”
　　“那你生我的气吗？”齐天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似乎杜雁南只要说不原谅他，他就要泪奔了。
　　杜雁南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我不生气！不过以后不能这样了！”
　　齐天磊高兴了，以后会不会这样那是以后的事儿，至少杜雁南现在不反感自己。
　　杜雁南怎么也想不到，齐天磊最后就是用装可怜这一招，把他这个活了两辈子的“老宅男”吃干抹净了。
　　这件事情在杜雁南的眼里，就是个擦枪走火，小孩子开不起玩笑，男人之间互相帮助的一个有点别扭但还不算不正常的事件。而这件事在齐天磊的眼里，却迅速上升为一个亟待他思考的，关于他性向问题，以及终生幸福问题的层面。
　　齐天磊当然知道自己对杜雁南的感觉是不对的，也知道杜雁南对自己的感觉和自己对他的感觉不一样，但是他这人就是个我行我素惯坏了的孩子，未来，舆论，这些他都没想过，他想要的，只是杜雁南眼里只有自己而已。
　　那天之后，齐天磊依然每天放学后到医院陪杜雁南做复健，看着他渐渐脱离双拐，扶着窗台慢慢移动，那坚毅的侧脸特别的让他心动，特别想凑上去舔舔杜雁南咬过的下唇是不是甜的，不过现在的他还是很理智的，知道攻城略地要一点一滴的侵蚀，如果猛的吓跑，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好过了。
　　放假前最让齐天磊闹心的事儿就是每次姚瑶来探望杜雁南，看着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说话，齐天磊恨不得把自己昔日的女神一巴掌拍出去，他当然知道杜雁南其实喜欢的是姚瑶，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命苦的人，不是和杜雁南争姚瑶，就是和姚瑶争杜雁南，真是太苦逼了。
　　终于迎来寒假，齐天磊最不情愿的事发生了，杜雁南终于出院回家了，这就意味着他不能也没有理由天天去看杜雁南了，而且他妈妈曜带着他去外地的表姐家过年，他和杜雁南可能一个寒假都见不到了！
　　杜雁南是齐天磊送回家的，安顿好杜雁南，齐天磊打量着这个普通的家庭，因为快过年了，不算太大的家里处处透着喜气，他知道，杜雁南的家是一个很普通的工人家庭，爸爸在铁路上班，上两天休两天，妈妈是小学老师，工作很忙，但是却把家整理的井井有条。这些都证明了齐天磊的最初想法，杜雁南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想到这里，齐天磊忍不住看向杜雁南，却看到杜雁南眼中的激动，那种感觉不像是回到家的激动，而是一种似乎失而复得的复杂情绪。齐天磊握紧手中的茶杯，他真的不了解杜雁南，越是靠近，越觉得杜雁南身上有着谜团，那种不经意流露出的忧伤和包容，一点也不像朝气蓬勃的高中生，特别像是那种受过苦难的大叔一样。
　　杜妈妈对这个儿子的好朋友特别喜欢，觉得孤僻的儿子能开朗起来，齐天磊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一定要他留下吃饭，齐天磊推脱不下，也就听从了。
　　杜雁南回到家反而变得沉闷了，只是一点一点的看着家里的一点一滴，太久太久没看到这样有生气的家了，自从亲人遇难，整个家就像一个牢笼，他困在其中，挣脱不得。没想到自己还能再回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温暖的的家，而不是房子。
　　杜雁南被齐天磊和杜航南安置在书房新置办的矮床上，方便刚刚能脱离双拐，行走还不方便的杜雁南走动。杜航南一直不喜欢齐天磊，安置好哥哥，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齐天磊坐在一边看杜雁南发呆，杜雁南靠着床头，腿上盖着薄毯子，家里暖气很足，杜雁南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衣，配上不太好的脸色，整个人似乎摇摇欲坠，凭添了三分病气，但是此刻这种样子落在齐天磊眼里，那就是满满的诱惑。
　　“雁南，后天我就走了，开学才回来，不能天天来看你了！”齐天磊有些郁闷的说。
　　杜雁南收回目光，看看齐天磊，笑：“都吃了我家一个月晚饭了，还不足，好好去玩儿吧，回来给我讲有趣的故事！”
　　“哦！”齐天磊的手指挪了挪，靠在齐天磊放在床边的手指上：“我肯定特想你！”
　　杜雁南收回手：“肉麻死了，我又不是姚瑶！”
　　齐天磊微微皱眉，撇开脸：“你和她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严格的说，咱俩可是情敌。”杜雁南向床里挪挪，给齐天磊一块能坐下的空间：“说起来，咱俩可是好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姚瑶如果选择了我，你可不能死缠烂打！”
　　齐天磊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姚瑶这个名字，却忍着不爽向杜雁南靠近：“你会不会想我？”
　　“会吧！”杜雁南说：“不过有事儿可以打电话，你上次不是把号码输进去了！”
　　“嗯！”齐天磊高兴，杜雁南还记得自己给他留过电话，就算看不到人，听听声音也很不错：“雁南……”齐天磊面对杜雁南斜坐在床边，心思开始向不和谐的方向发展。和杜雁南不一样，齐天磊可是货真价实的十六岁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可谓初生牛犊，想起上次的销魂，现在可是食髓知味的时候，想着整整一个多月看不到杜雁南，压抑了好长时间的火气简直就是喷涌而出。
　　“嗯？”杜雁南把思绪从久违的家里回收回来，却发现齐天磊的头几乎靠在自己肩头，自己可以看到的半张脸连带着耳朵都是红红的，惊讶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嗯，不舒服……很不舒服！”齐天磊抬起头，眸色暗的好像地狱，里面的火苗却像地狱之火，烧的杜雁南几乎不敢动弹。
　　“天磊……你……”杜雁南向后靠了靠，齐天磊跟着他的动作也向他靠近了一些。
　　“雁南……我不舒服……”齐天磊软绵绵的说着，头靠在杜雁南肩头，眼睛看着杜雁南的脖子，想着要不要上去啃一口。
　　“你……”杜雁南脸一红，忽然暴怒，猛的伸手在他头上扇了一巴掌：“你他妈的给老子起来！发情也不看看地方，你上瘾了是怎么着？”
　　齐天磊的火焰瞬间被打消下去，用手摸着头起身：“哎呀！开个玩笑嘛！”心中虽然不爽，表面上却不露声色，杜雁南的反抗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他不过是想试试能不能沾点儿便宜罢了。
　　杜雁南看他起身，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那次失控之后的好几天，杜雁南都处于一种极端紧张的状态中，真怕齐天磊这个愣头青再来发个疯或者傻乎乎的告诉别人，不过还好，这家伙还没傻到那个份儿上，不过这种玩笑，他是不愿意再开了！
　　吃饭的时候，杜雁南坐在爸爸特意买来的软椅上，这让他很不好意思，明明已经可以走路，却把自己搞得和大爷似的，全家人都以为他是水晶做的，磕碰着就会坏是怎么着？
　　齐天磊的教养在这个时候表现突出，得到了杜妈妈和杜爸爸的称赞，杜雁南和杜航南虽然各自想法不同，却一样满心郁闷，饭桌上只有齐天磊从容的应对两个大人，另外两个只顾吃饭，感觉头都快塞进碗里了。
　　吃过饭，杜雁南要睡午觉，齐天磊没了留下来的理由，只能闷闷不乐的告辞，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杜雁南这段时间千万记得给自己打电话，注意身体之类的。本来他最想说的其实是别和姚瑶接触太多，却说不出口，这种话，恐怕会被杜雁南笑话和误会的！
　　其实齐天磊现在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对杜雁南到底是个什么心态，甚至没敢想到喜欢这种关系，只是刻意的忽略了感情层面，偏侧重的想着自己只是喜欢那种互相帮助的刺激，或者是那种既然两个人有过一次互相帮助，就算是知根知底，关系自然不一般，希望更亲近的感觉。
　　带着这种摇摆和矛盾的心情，齐天磊和妈妈离开这里，却没想到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让他彻底撕开蒙在眼前的迷雾，看清自己真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