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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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荡山并不险峻，至少走的人路不险，被石阶铺开的行人道路两侧偶尔吸引两人的注意，太阳虽然很大，可是山顶却不是非常热，他们环绕着山体逐渐往上走，有个道观香火还不错，原来那对老人和女子就是来这里烧香的，凌少一特别好奇，风建也就没反对，两人一起去了。
道士油光满面，身上的道袍穿得也很松散，凌少一满脸的笑容，他觉得不虚此行。转了一圈觉得没别的可观赏的了，刚准备走人，那个油光满面的道士走了过来。
“两位施主。”
凌少一学着道长的姿势回了个礼，相当有礼貌的说：“道长，香火旺盛。”
“托福。两位，老道人有些话想说，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凌少一呆了一下，心里琢磨这个老道不会是骗人的吧？他抬头看了看风建，后者也是一脸茫然。正不知道怎么回绝，老道开口了。
“施主莫担心，老道人就是有话要说，没有别的意思，不需要两位捐香火。”
话都说得如此明了，凌少一觉得也不必太直接的回绝人家，见招拆招吧。
跟着老道人走去后堂，老道人居然把门也关上了，那满脸的油光忽然也变得神圣起来，邋遢的衣服也变得仙风道骨，凌少一有意识的往风建边上站。
“这位年轻施主，有些话，是不是……需要老道人在这位施主面前说呢？”
凌少一一愣，转而认真起来，他看着道长的表情，面色沉了下来，一旁的风建看在眼里，口气变得冷起来。
“老先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哈哈，施主不必太敏感，我只是想告诉这位小友，若想此生顺意达人，且莫做毁人之事。”
风建听了这句话，当下不乐意了，“这孩子还小呢，老先生说这种话。”
“道家讲究因循利导，强求的果不是果，强人所难也不会有好的结局，这位小友是个命势很硬的人，老道人只是不想看这样一个年轻人走上困难的路。”
“人都有命，强求是得不来，不过我这位朋友是聪明人。”
“聪明反被聪明误，小友，听老道人一句话，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风建这就要怒，凌少一拦下他，走到老道人面前忽然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起身，什么都没说，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折了回来，将钱包里剩下的两百块恭恭敬敬的递给老道人，说了声谢谢，拉着风建走了出去。
风建这个不乐意，一路上边走边说：“凌少一，现在骗子多了，你这么聪明一个小孩怎么就这么笨呢。”
凌少一没有否定，只是笑笑，回答说：“一番好意，别太放在心上，就当他刚才是在夸我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抬头看了看那座道观，凌少一说：“人啊，很多东西是没法强求，可是我怎么就这么想逆着天意呢。”
风建愣住了，停住脚步，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太不了解他。
“走啦。”凌少一叫了风建继续前行，两个人再没说这段事，其实一切也许真的是骗局，可是在谜题当中的凌少一觉得，这是老天在试验他，可是如果很多事要他放弃，他宁愿逆天而行。看着跟上来的风建，这个成熟世故了的男人，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他的一言一行这么在乎？是因为……自己真的不可控制的爱上了吗？
这个字，这么重，却不可忽略的萦绕心头。
通向山顶的路有一段是钻山洞的，路上的石板很滑，风建居然穿着皮鞋，结果差点滑倒，凌少一大声嘲笑，似乎年龄没了界限，等快到了山顶的时候，忽然天色有些阴。
凌少一爬上通天一样的台阶，湿润的山顶空气如此特别，混合了树木和岩石的特有气味，自然清新，几处不得不攀爬的地方凌少一先登上去，回身拽穿着皮鞋的风建，一路上相互帮忙，总算到了顶端。
小雁荡山的山顶还算雄伟，站在一个小峰顶上向四周望去，尽管凌少一并不惧高，却有种高处不胜寒的错觉，风建也走上来的时候，石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被一圈铁围栏围着，危险的安全。几千米天上人间，凌少一忽然发现脚下的景色开始模糊，云升了上来，惊喜的看着风建。
“我有当神仙的感觉。哈哈。”
风建也哈哈大笑，这云来得太让人喜悦了。
可惜，喜悦不出几分钟，两人还正站在山顶上假装仙人挺胸昂首的时候，天公落下了几滴雨，先是轻轻的砸在身上，逐渐开始密集。
凌少一和风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爬下石顶，沿着路一路谨慎的小跑，等躲到了山洞里的时候，基本上被淋了个半透，不过索性雨下得并不凶猛，等了又等，凌少一决定淋雨下去，只要到了那个通道山洞，躲雨能更好点。风建不反对，两个人就一路小跑下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下山这么一会特别容易，到了通道后，凌少一看着彼此一身狼狈，反倒觉得很有趣。
放慢了脚步往下走，等终于到通道下出口时，凌少一发现雨停了。他们往山顶方向看，那里是一片黑色的云，不祥的美感。
相视一笑，凌少一说：“走吧。回去吃饭。”
“这就算爬完了？”风建虽然反问，可是也没反对，小雁荡本来就不是很费时间，之所以来完全是想散散心……也许，是因为这个少年说想要出来玩吧。
下山的速度很快，缆车向下时，有些遗憾的错觉，总觉得相处的时间似乎很仓促，凌少一重新坐到车里的时候，伸展手臂，不是很累。
“待会吃什么？”
“随意吧……不要去天桥面馆。”凌少一赶紧补充。
风建点点头，憋着笑，一路开回去的时间就比之前轻松多了。
“风建，谢了。”
“谢什么？”
“雁荡山顶阴雨，山下晴光无限。”
这句话凌少一别有深意，他忽然觉得他们的关系就像是这场山顶的雨，如果他贸然的进犯，必定电闪雷鸣，而退一步……因循利导，不可强求，莫非就是这个意思吗？不甘心啊……
“你不愧是高才生，说起话来太容易发酸。”风建不明就里，打岔过去就没多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风建还想起来一个事，他问那个学生还有没有找凌少一麻烦。
凌少一说没有。
其实那种人很明显是小人，那次之后凌少一确实留了心眼，怕有些事万一再闹起来会麻烦，不过这人到现在都没动静，十有八九是在等待机会。这些事没有必要告诉风建，毕竟是自己的事。
“哦，对了，上次你说那个事。”
“什么？”凌少一夹着菜要往嘴里送。
“要是有人对你告白，还是同性的话，你还是告诉对方不要骚扰你，这样的行为会让你困扰，别太冲动。”
愕然的看着风建，凌少一哭笑不得，这句话说的他心里异常凶猛涌来悲伤，如果自己向他告白，会让他困扰……
“你……如果有个同性非要喜欢你不可，达到爱的地步，你怎么办？”
“我？”
“说实话，不要骗我。”
“大概……说实话，我没遇到这个事，但是要是有谁这么不长眼，我还真没准揍的他不能人道。”
凌少一闭口不言了。
“被一个男人爱上是挺恶心的。”风建最终为这个问题划下句点。
“啊，我上趟卫生间。”
微笑，脸上一定要维持笑容，凌少一跑到卫生间，气得发慌，风建居然还总结性发言！好，既然你这么讨厌被男人爱上，你就准备恶心吧！
顺畅好心情，凌少一心情恶劣的走了出来，落座的时候喝了一大杯酒，也不说原因，看的风建有点莫名其妙，然后凌少一瞪着风建，说出了他不敢说的话：“风建，我喜欢上你了。”
换风建喷酒，撒了凌少一一脸，后者气得擦了半天，营造的气氛当下消失不见，他抬头看风建，风建摇头笑。
“凌少一，你在干吗？”
“我在说我喜欢你啊。”
“好了，我知道了。”
“……”愣住。
“你喜欢我我倒是不恶心，瞧你那表情。”风建哈哈大笑，“说实话，我小弟以前就做过一样的事，一听说我说什么不好，他立刻就要做一件给我看，没想到你跟他这么像。”
操……想骂人。呆呆坐在椅子上的凌少一听着风建唠叨弟弟的事，心情郁卒得堪比山顶那阵雨。
“小灰很小就我照顾他，最怕我不关心他，除了做让我生气的事以外，凡是我说不喜欢的，他就都要试验一遍，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个认真做坏事的表情，跟他简直一摸一样。”
“谁跟你弟弟一样！”
“这个表情也很像……”继续大笑。
“操，我不吃了。”
“好了，凌少一，逗你玩的，我是不知道你这么敏感这话题，男人和男人？这种事我没兴趣，你也别多想，就算你属于那种长得挺漂亮的男人，也不至于搞这套，要是谁骚扰你你过来跟我说。”
“多谢啊。”凌少一满头的炸弹。
“快吃饭。哈哈……”
看着风建一直没完没了的笑分明就是把他当成他那个小弟看待，凌少一心情更不爽，维持着愉快的表象进餐完毕，赶紧找了个借口回学校了，在校门口居然还被风建叮嘱了一句不要总抽烟，越来越让他觉得失败，被定格在弟弟这个标准上，连说喜欢都被恶搞略过，这是凌少一人生历史上最悲哀的一件事。
第一次告白，无果……
垂头丧气的走路，踢飞一个石子，听到一声惨叫，凌少一抬头一看，人生何处不相逢，死小孩过来给我虐！
跑过去也不问寒扬有没有受伤，凌少一抓着人家的脑袋瓜子一顿乱摸，然后在寒扬呆呆无反抗的表情下，用力的亲了一下额头。
“死小孩，回神了。”
“王八蛋，你干吗啊！”这会儿寒扬回神过来，他除了被石头子扔到很疼以外，突如其来的被凌少一摸了一顿头还没反抗心理更懊恼，最重要的是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干吗亲他额头！黑线，全都是黑线。
“我开心。”
“你！”
“寒扬小同学，我们很有缘分。”
“谁跟你这个混蛋有缘分！”
“请你吃冰棍，走。”拉着人就走，塞了个小豆冰，凌少一叹了口气。
“你干吗？发什么神经啊？”
“我今天太背了。”
“又被甩了？”寒扬少年老成，接口继续说：“我知道了，你接二连三被一个人甩两次。”
靠，这孩子不用这么准吧……凌少一眯起眼来，说：“你是不是有个哥哥？”
“没有，独子。”
还好……差点以为他是风建的弟弟，不过也不可能……到底在想什么？
“喂，凌少一，你为什么总这么寂寞的样子？一定要喜欢一个人才能开心吗？”
“呃？”凌少一愣住，他上下打量眼前的男孩，他和之前那些次意外相遇时样子有些变化，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倔强的眼神和翘着的嘴唇，笑了笑，凌少一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能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几年前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不是一样成熟的像大人一样吗？于是他说：“确实很寂寞，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的话，就会更寂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