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天下别歌

60、第十二章

　　李东荣听着外面报上来的军情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这蒙兵站阵居然复杂多变，正面对决他没占到一点便宜，反而还吃了亏，而蒙兵灵活多变，他就是退又想防守，但是却仍不尽如意，这般下去这仗恐怕不得是败？

　　而外面的下官看见情势不对对他已经有微词了，他知道他们心里想着把卓少倾气走了却这般没用吧。可现在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吩咐别让人来打扰他要参详军情，但是骗不了自己根本无法冷静的心，关上门来只是不敢面对罢了。

　　“什么人？将军在参详军情，不能进去！”

　　李东荣抬起头来，外面的士兵喝令声他听到了，莫非这么快兵变了气不过了要找他麻烦？可瞬间他就愣了，因为他看见了那个整个大景的守护者传说的将军。

　　“李将军，这里就交给我了，没什么问题吧，这是皇上赐下来调动四方兵马的令箭，至于我来了，而我那不肖子临阵不在，也是计划之中，稍后再解释。”卓辰平淡淡几句，说完已经到了主帅位置，拿过兵符再不看李东荣，扭头对卓一奇道：“叫下面的士官都进来，这蒙戈汗国要打，那就跟他们好好打一场，你也好好准备。”

　　卓一奇点头就去了，根本没多问，小白哪还不明白，这一切早就是安排好的。而李东荣此刻就像被人遗忘的，卓辰平大刀阔虎毫不含糊十分自然地已经坐下了，就淡淡几句话，李东荣若说对卓少倾还能生出几分脾气，那见了这卓辰平侯爷那简直就是半分脾气都没了，哪里还想得起什么面子什么不合规矩什么尊重，甚至都不敢多问卓辰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小白从见他的第一眼就猜到了，毕竟是两父子，那眉眼依稀是有卓少倾的影子，而那一身不怒而威的煞气，加上卓一奇对他的态度，他就知道原来是卓侯爷，既然卓侯爷在此，这一切就不难想象了。

　　他就在帐中看着卓辰平运筹帷幄举重若轻又井然有序无懈可击地下着命令，每个部队每个部门都又了详尽的安排，而下官们对于这权力的交割一看居然是卓侯爷，那更是没任何人有一分的异议，执行起命令来简直比对卓少倾还快，也根本无人去问一声李东荣，那种对于士兵的信服力小白看了也是咂舌，而卓辰平也就一刻钟的安排包括听眼下军情，也让他体会到果然不愧是征战沙场多年，再回过头去看卓少倾的做派，除了有一丝感觉相似外，根本比不得面前这人的气势和老辣。

　　那是一种欣赏和折服，他读了兵书这么久也没有此刻看了卓辰平一刻体会大，就算不是卓少倾的爹爹，他依然会被这等大将军的气度折服，也明白目前还是有差距，又因为卓辰平几番话说得热血沸腾，那种想要挥洒的心情只能踏马征战才能抒怀。

　　“你怎么还在？”卓辰平正想去找李东荣看见小白还傻站着便问，这个人跟卓一奇一起来接他，猜想是卓少倾的心腹应该有自己的事，是以也没再次安排。

　　小白一笑，“是，侯爷，在下立刻准备归队征战！”

　　卓一奇双目一瞪，“你就在此保护侯爷，随时听令。”

　　卓辰平还当是卓少倾给他留的人，便道：“我不需要保护，你自去做你该做的。”

　　小白点头：“是！”

　　卓一奇顿时拉过卓辰平，“别啊，侯爷，他得留在这保护你。”

　　“呵，你找揍是吧，我还要保护？”卓辰平皱眉。

　　“好好不需要保护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得留在这啊。”卓一奇急了，“他不在这他就要上战场了，他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得留在这，你儿子亲自千叮咛万嘱咐，你就别瞎掺和配合下啊。”

　　卓辰平一听皱眉看着他：“他谁啊？在这军中的军人还有怕上战场的？我看着他没缺胳膊少腿啊。”

　　卓一奇叹了口气，总不能跟侯爷说这是你儿子的心上人不能伤了吧，可侯爷这眼神本来就有些怀疑卓少倾半点不想儿女之事莫不是断袖这会儿他要说不好这事情就不对了……于是他好不容易组织了语言说是卓少倾朋友但不算是军人等等情况特殊什么的，卓辰平不怀疑了，却鄙夷道：“这少倾啊，有时候比我果断有时候又是妇人之仁，哪有这样的这好好一个男人还跟玉石做的一样了，还怕磕碰就坏了啊，再说了这场战役我们有应对还有伏兵，指着大败蒙兵呢，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卓一奇正要解释辩解，卓辰平斜眼看了门外，“我说，别干扰别人的意志好吗？他自己估计已经去了。”

　　卓一奇顿时吓了一跳，来不及解释了直接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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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少倾站在窗前看着小道深处那看似平静的灌木丛，暗道：“这赫连铮真他娘的没有一点草原汉子的勇气，简直是个怂货，这都不肯前来犯险，起码来了也能搏一搏万一就真的把我杀了呢，本侯爷在此可也不是没有一点风险的，唉……龟缩不动我的计划有其一没其二不完美啊……”想到另一边的战场令是战火纷飞，他十分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就会搞些小手段还不敢光明正大来，真是愁死了，不过经此一役，我再也不会束手束脚，那便等着本侯爷上阵父子兵一路横扫过去吧！而那之后，简崇宗你给我等着我踏破你宫门好好跟你算算账。”

　　若是以前的简檀在此一定会心生欣慰，或者有着许多别样心思的朝臣或者亲王知道了，也会心生期盼，卓家的不臣之心其实子虚乌有这么多年也都是简崇宗一个人的疑心，大家都能看出卓辰平的为人，也主动调去边疆，也就是想表明自己的忠心，可功高震主这回事就是横在简崇宗心头的刺。再看那卓少倾，从小纨绔之名又行经商之事，也是表明他卓家无意权力，可若不是有了后来的意外，卓少倾根本不会入朝为官，也不会锋芒毕露同样掌握兵权，可世事难料，而如今既然如此没有余地，明月只会照沟渠，那又何必将心向明月？而谁都看得出简崇宗猜忌之心日益渐进，动手之日也看着不远了，如果不反抗那卓少倾也就不是他了。

　　这样的心思卓辰平有那个些底，但其实还是盼着再过几年的，从小来的忠君思想也容不得他真正的不臣之心，便是这种反抗，他也是有些消极的接受，但是他那个儿子却不想会反抗得那么激烈，甚至给卓辰平透了底，这事他这个爹不用管，而他卓少倾防了二十多年也有说准备二十多年，要是让他卓家坐以待毙绝对不可能。

　　卓辰平不能反驳，那也便听之任之了，但是平生赤血忠义的卓辰平只有一个要求，正所谓攘内必先安外，给这个朝廷最后的回报就是彻底击溃此次沙蒙连犯之盟，这是他也是卓家对这大景先帝列宗最后的交代，便是日后反叛成功或者失败，百年之后也不会是个骂名无脸去见祖先。

　　所以卓少倾才大胆跟他爹爹定下此等计谋，两人联手定要以雷霆之势平定沙蒙，同时更要防着简崇宗坐不住了提早下手，前世岳飞的故事可告诉过卓少倾有时候皇帝可怕自己臣下而甘愿送去领土。

　　而这等关键时刻，小白的搅合进来实在不是卓少倾所愿，他不敢放他一个人万一这个时候恢复记忆凭他对简檀的了解，天下局势一旦因为他卓家反了而动荡，简檀不可能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凭他的智计无双定会从中浑水摸鱼搅得战争形势更大更乱，而死多少人是成什么局，简檀从来漠然以对，而卓少倾是希望就算他反了，他期望他能最大限度地控制局面不至于大乱，减少生灵涂炭。再说了简檀对他是恨还是什么，要不要干脆杀他他也拿不准，简檀有账跟他算，他没话说，但是希望不是现在。

　　而就算小白不回复记忆，他这样子在军营中这即将乱的天下，他担心他安全这是真的，也担心被简崇宗知道而多生事端，像简檀身份这么敏感，谁都说不清会怎样，这是被动的，甚至简檀什么时候恢复了记忆但却主动装成小白有所谋划，这也是一种可能，卓少倾觉得无论哪一种他都很难招架，他一定会输。

　　但是卓家上下，他死无所谓，其他人不能有事。而另一边他也要抓好简檀，同样不希望简檀有什么意外，或者他左手右手要抓的太多，卓一奇说当心什么都留不住，可是做了就做了，他也不愿多想不愿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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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殿下，这大景士兵有些不对啊，这像是有高人坐镇啊……”

　　赫连铮脸色铁青地看着开始占了一点优势而现在已经渐渐颓势的己方士兵，他怎么都不相信卓少倾会在后面镇守，卓少倾他不会飞，他亲眼看着那没错，就是卓少倾还躺在那农户屋中，而就是刚刚他也才飞鸽传书再次确认，怎么可能？可如若不是他，那又是谁？大景还有谁如此善战？而这行军之法，他还是能看出来有卓少倾的影子。

　　不过此刻他也没功夫想这么多了，他现在唯一要想的是如何收拾应对以前，“撤！”

　　可话音刚落，又有人前来：“三皇子殿下，身后树林小道之后突然传来喊杀声，像是有伏兵！”

　　赫连铮眼前一黑，差点没想晕过去，这定是被人算计了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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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少倾看着那丛灌木丛似乎有了动静，勾唇笑了笑，手中烟花炮冲出窗外，不过半晌便有埋伏好的士兵把所有的五十来人抓了起来。

　　“雍叔叔，辛苦了，唉，我爹也真是的，说了没什么大问题非要安排这么多人候着，这不浪费了吧，还放了五百人，要是这五百人去杀敌，这不又多几百人的蒙兵首级！”卓少倾脱去伪装看见这五十人都是小罗喽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雍咏笑了笑：“你总说侯爷对你放心，都差点放养了，这不是好不容易对你不放心一次么，别贫了。”

　　卓少倾眼珠转了转，“雍叔，这五百人可闲坐了这么久可还没上过战场呢，我们再去堵堵赫连铮的退路如何？”

　　雍咏皱了皱眉：“正所谓穷寇莫追，万一有变可不好。”

　　卓少倾笑道：“你是越老越胆小啊，我还记得小时候你说富贵险中求，就一伙败军之将怕什么？”

　　雍咏叹道：“你这没轻没重的未尝一败吧，我可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但你要有什么事，我怎么跟侯爷交代？”

　　卓少倾眨眨眼睛，“雍叔，我们就去先悄悄看看嘛，保证不冒失，我一切听你的好么……”

　　雍咏有些没办法：“你呀，简直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可去归去，你就能吃准赫连铮走哪条路？”

　　卓少倾笑：“所以不就是我们看看去，能趁火打劫就打劫，不能的话我们绕个远路顺便打点野味回去庆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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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铮简直无法描述他跟个狼狈的落水狗一样会在这里遇见卓少倾的感觉，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卓少倾坐镇大军把他耍了一道还正想不明白为何他亲眼所见如此相像，可如今卓少倾在他面前就说明坐镇大军的不是卓少倾，一日之内两次翻覆加上这逃得狼狈还受了伤，他都差点要一口血吐出来了，“……你在这，那军中的人是谁？为什么行军之道那么像你？”

　　卓少倾笑了笑：“哈，什么叫像我，明明是我一脉相承下来。”

　　赫连铮蓦地睁大眼睛，“是你爹卓辰平？怎么可能，他不是在西疆么？”

　　卓少倾哈哈大笑：“你净做些小动作，那我可不就谋划点大动作了？哦还有，可不要想着通告沙荻太子殿下，你能想到的，我都替你想到了。”

　　“好，你狠！咱们走着瞧，经此一役，上阵父子兵啊，真好，你们卓家等着吵架灭门吧！”

　　“嘿，这就不愁三皇子殿下操心了，我不会让你看到那一天的。”卓少倾略微叹息，这赫连铮还是有些手段，他带着这五百士兵过来本来就是碰个运气，此刻也只跟赫连铮一个山崖上一个山崖下的说话，给他们造成些麻烦就只能算了，毕竟就算是带着残部，也还有将近二千人，也不是他这五百人敢去正面堵截的。

　　如果他爹能全歼个差不多剩下个几百将近一千人，他还是能以逸待劳拼一下的，但是这赫连铮当真不是草包，有伏兵前后夹击的情况下还能带着近二千人逃走，不过也得益于这赫连铮做什么事都会留一个后路，也算是他安排了接应，不然此番定生擒此人也就没有以后的后患了。

　　不过他们就算是在山崖上放放箭丢丢石头也让蒙兵再折将近四百人，赫连铮也根本挨打不还手，只能败走逃窜，若胆敢停留，后面的追兵就得追上了。

　　卓少倾笑叹：“这蒙戈汗国的骏马进可攻退可逃，真是好生羡慕啊，雍叔你说是不是？”

　　雍咏也是一笑：“好了，回去复命了，侯爷可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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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大败蒙国，既然是卓少倾和卓辰平定下的诱敌之计，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再说军功之上，绝对没人会在明面上追究此事，也不是在此时，不过这些在之后卓少倾更不在乎。

　　皆大欢喜的结局卓少倾也懒得计较还特意跟李东荣赔罪了一下，李东荣战战兢兢倒真不敢计较了，而唯一的不和谐是小白立功了，但是受伤了。

　　卓少倾差点跳脚起来踹飞卓一奇，但卓一奇连忙把卓辰平推出去，卓少倾顿时有气也不敢冲他老子发，反倒被卓辰平揪住问了一大堆你不会真的断袖以及你娘特意嘱咐要问你什么时候娶媳妇抱孙子的话……

　　好不容易逃掉了找了借口去看伤兵更要看小白，谁想小白冷冷淡淡一副将军大人在上小人受宠若惊并且跟你不熟你赶紧走的姿态，而后第二天的约见小白根本没来赴约，而卓少倾好不容易把小白召过来借行赏之名问话，小白依然态度冷淡，冷笑道：“你的事我管不着也不用知道，那我的事你凭什么管？还让我不上战场，当初又是谁说让我自行立功其实也是敷衍我的咯？那既然如此我真是好感动，你一番苦心我真是——承受不起！”

　　“小白你又跟我闹什么！”

　　“我闹什么，我就好好的当个你的下属立功升官，你既然觉得我跟你完全不是一个平等身份，什么对我也无所谓，行啊，我也接受啊，以后拜托你对我一视同仁吧，收起你那些特殊待遇。”小白平定了几下呼吸，丢下一句话就走！

　　“我叫小白，却不是你养的小白脸。”

　　卓少倾的所作所为，就算是为他好，小白也觉得忍到极限了，担心他是一回事，但是明明就有笔账，他想算。有些话想说了很久，他觉得是不是他不知好歹，连宫二他们他都去问过了，结果让他愤怒。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毕竟那男的对她挺好，这个兵荒马乱的世道不错了，就相信他呗。”

　　小白当时心下一松，却不料话锋一转：“唉，说到这我都想媳妇了，我大媳妇会闹，二媳妇不会，不过她也没资格。”

　　小白脸一黑，另一人道：“不会说的是你爹娘吧队长？哈，你爹算好人了，你劝劝你娘呗，不过听着虽然觉得你爹对你娘的好没法说，但怎么觉得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娘，不是在外面有女人吧？哈哈。”

　　“我说的是两个男的，哪来的女人！什么我爹娘，你爹娘，宫二你这个不着掉的！”

　　鸦雀无声，各人都表情特异地看着小白。

　　最后一人总结了一句：“特么的你没说谁都想当然觉得那人是女子，你这样一说这两个男的像什么事，那男的养个小白脸啊这样哄着！”

　　虽然这句话让小白受到一些各色目光，但毕竟没人怀疑谁都打不过的小白是主角，但也是小白不满的来源，卓少倾这种态度从最开始到现在，其实都没有改变过。

　　他开始又有种特别渴望想回忆起来曾经的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