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滕宜]Scripture》流湮

6、File End

　　File End

　　五年半后。

　　赫努克与登、奥联盟之间因彼此牵制而暂搁多年的战争重新爆发。为了这必然将迎接到的一天，彼此都在军备力量部署上下足了苦工，全在各自秘密行动着。这次的战争持续战线必定会拉得很长，一开始赫努克军连战连败，几座边境城市耻辱沦陷，却在投入一支新型军队后骤然反转，拉回颓势。联盟军并未摸着其中玄机，对这支作为秘密王牌出击的军队的性质资料，前期筹备，成员组成等等一无所知。在这样的情况下，连什么时候对方大规模将王牌投入都不知道，输得一败涂地，且战且退。

　　城池，平原，海域，烽火连天，颠沛流离。

　　圣典计划所提出的人形兵器构想的完全体已经诞生，并基本取代了纯粹血肉之躯的普通军人。而更进一步的研究，已经把实验对象引至了人脑。

　　假使成功，被制成的将是完完全全的战争武器、战斗傀儡，沦丧属于人类拥有的人格。

　　不是没有人在改造之初就察觉到问题，提出疑义，只不过这类人最后通常都是无声无息地消失。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军方知道。到后来，这些人都会神奇地一个个被某个不具名组织救走。

　　战争全面告捷，凭借圣典计划的成功实施，眼看着赫努克帝国即将吞并边邻两国，成为唯一屹立在地图上的最强盛帝国。圣典计划沾了太多人的血，也许正因着这么多年以来这些人物血的献祭，它才能如此顺利地在世人面前展现它的强大能耐。

　　噢，它还将更臻于完美，直至无可挑剔，陷阵于千军万马之中也如破白纸，战无不胜。

　　然而就在此时，杀出一队程咬金硬生生截断了赫努克帝国军委那膨胀的虚荣心，他们自称“战歌”组织，出现时气势惊人，战斗起来凛然不可侵犯，甚至仿佛可以听见遥远的彼方传来的，嗓音雌雄莫辩、唱音模糊而难懂的，远古的一首战歌。

　　自此，“战歌”与“圣典”之间无比漫长的拉锯战便这样正式拉开了帷幕。

　　阳光明媚，一只虎斑白折耳从高高的墙头跃下，一路飞蹿过薄荷田与月季花丛，扎了一身后呜咽着狼狈奔回，爪子扒住男人的裤腿亲昵蹭着。

　　黑发男人躬身下去抚摸两下它生得格外大的脑门，垂落的长长一绺额发拂在眉心，擦过鼻梁，体态娇小的猫咪颇为享受地眯起眼，甜腻地“喵~”，尾音婉转而悠长。

　　部下过来见他时，他手里攥着的那张白纸边角随风簌簌掀动，他偶然瞥见并一愣，再抬头时，是首领不动声色朝他注视而来的眸光。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总之正事倒是提都没提，就不要命地开口问了道，这是什么。因为他实在太在意那个时候，首领脸上莫名叫他感到奇怪的神色了，虽然一闪而逝，短暂得好似幻觉。

　　部下并没有能看清白纸上的内容，首领将它收起的速度既稳又快，只来得及注意到几笔显眼的黑色墨水痕迹，印象里十分飒然。

　　他只淡淡地回答：故人遗留。

　　他从翻腾的海浪间捡回来的纸张，上面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因为浸泡水太久而发白发皱的指间拈起墨水微有些模糊的纸展开，上面一行书写漂亮的诗脚。是莎翁的十四行诗。那个坏家伙曾经一度嚷嚷着很喜欢的句子，在黏上来硬要抱他时曾听他在凑在耳边念过：

　　「直到最后审判把你唤醒，你长在诗里和情人眼里辉映。」

　　那个人的愿望早已实现。

　　End
　　2013，May 29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