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夏目+感染（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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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伯，那个人……是不是死了？烧伤的那一个。”小夏目不知所措的小声询问，俊雄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小护士安积惊慌的捂住了夏目的嘴。
“安积护士，附近没有人。”俊雄见夏目难受，伸手去拉安积的胳膊，反被对方一揽也拉进了怀里，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带着保护的姿态小声对着他们念叨。
“你们什么都没看到，你们刚刚在睡觉，什么都没看到。”她声音还带着颤抖，漂亮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
夏目迷惑不解的看看安积又看看俊雄，安积和以往活泼亲善的模样差别太大，让他感到不安。其实她大可不必这么恐慌，夏目只知道病人死去，并没意识到死者其实是被医护人员害死的，而害死病人的几个正筹划摆脱责任。
俊雄倒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难道指望一个寻求非日常事件的外星生物去报警？
山村提来一壶温水，取了纸杯给一大两小倒满了，才安然坐下。
安积没意识到他的存在，也没对水的出现提出疑问，拿起来喝了一口才抱臂软弱的缩在椅子里啜泣起来。
俊雄拉着夏目爬到一旁的床上并排坐下，小声和他交谈。
“你看，其实人类的世界很麻烦，妖怪没什么不好的。哪怕是人类——好吧，等离开这，我给你介绍几个人，他们一家子都看得到妖怪，不过他们是除妖的，要我说何必呢，都是地球上的智慧生物。”
夏目的注意力短暂的被转移了，他琥珀色的眼睛透露出热切，但那股热切很快熄灭了，“叔叔不会让我出院的……医生一直认定我没好。”
“你又不是真的有病！”俊雄不快的说，“妖怪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们看不到而已。”
夏目笑容发苦，一起在精神科接受治疗的小病友说出来的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山村站的不远不近，忽然抬手摸了摸夏目的头顶。
“不过是凡人的愚蠢，你不用理他们，到时候你和我们走。”中二的世界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夏目的情形让他想到自己的幼年，虽然他可从没窝囊到被当做精神病塞进医院。
俊雄冲他撇撇嘴。
虽然认为无论自己还是对方都没法真的实践那种事，夏目还是被稍微安抚了，九岁的小孩子在医院独自度过两个多月，从没有亲人来探视过，主治医师坚信他有病并且态度多少带着对小孩子的敷衍，如果不是安积有些天真的亲切对他，或者他性格不是天生的柔软，估计离山村贞子式的憎恨世界也不远了。
安积发泄的差不多了，抹去脸上的眼泪，才空出精神头去安抚年龄上比她更需要安慰的两个孩子。
“你没事了吗，安积护士？”俊雄打断她想说的话，无论她想说什么，一定是废话无疑，善良胆小的安积有一个比常人小得多的大脑。
夏目不知道俊雄在心里吐槽，同样关心的看着安积。
“没事了，我没事了。”安积一脸欣慰，眼睛红红的弯腰站在他们面前，一手握一个，“对不起，让你们遇到这种事。”
俊雄一笑，“安积护士在说什么，胳膊很疼吗，哭得好难受的样子。”
安积露出来的手臂上布满红肿的针孔，那是立花护士指责她技术太差对病人不负责任后在自己身上联系弄出来的。这样自虐般的刻苦在平时是值得敬佩的——人笨没办法，然而医院濒临倒闭的特殊时期，护士长发现她的行为后反而斥责她乱用医疗器戒。
这些让安积感到委屈。
听俊雄这样说，安积勉强笑了笑，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
‘无聊，我去看其他人。’山村传达了意向，无声的起身走人。
病人死亡的事暂时处理好了，护士立花回到了接待处，也看到了处置室的一大两小，之前的意外让她依旧心绪不宁，也许是对于安积逃过一劫的怨愤，也许仅仅是作为前辈身份有资格发泄不满，她冷笑着走了过来。
“立花前辈……”安积不安的交握着双手，低下头不敢看她，却挡在了两个小孩子前面。
“安积。”立花冷淡的叫她，目光带着嘲讽扫过安积红肿的胳膊，“要知道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当护士就该放弃。”
安积低着头没有应声。
想到为了制造自然死亡假象被挪到一号病房加温的尸体，立花忽然降低了音调，蛊惑似的一边走近一边开口，“安积，你到么，五号病房的烧伤病人掉下床铺意外死亡了。”
安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知道为什么吗？”立花阴郁的说，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也许秋叶医生说要承担起医疗事故的责任时她曾经感动、忏悔，甚至想过承担起自己的那一份责任，但所有人都决定掩盖事实的现在立花不再那么想了，她不想自己的一辈子就这么毁掉——毕竟无可辩解的事实就是，导致病人死亡的□□是她亲手打进去输液管的。所有人都统一了战线，除了眼前的笨蛋，她忽然加大了音量，“因为他害怕你！你拿他练习抽血！你弄得他很疼，他想逃开你！因为你他才跌下病床！”
然而这话没有如她所料吓住安积，年轻护士一下抬起头愤怒的看着她，“才不是……！”
俊雄在她身后拉了拉她的衣服，安积一下子反应过来，她不能让对方知道她偷听了这事。
“怎么？”立花不悦的挑眉，又走近了一步。
“还、还有小孩子在，请立花前辈不要说这种话。”安积僵硬的解释。
立花这才想起她根本没放在眼里的小孩子，毕竟是医院出事，她也不想闹得太大，便只冷笑一声，扭头走了。
亲自送了两个小孩回６号室，安积坐在一旁的病床上呆呆想了一会儿，最终想通了般站了起来。
俊雄和夏目缩在一张床上，医院布满了异样的精神力，虽然目标明确的没有影响到病人，却让感觉敏锐的俊雄不舒服。
“谢谢你们。”安积走近了附身低声说，附赠了一个解脱的笑容，她把被子抖开细心的给两个孩子盖上、掖好被角，在他们身边搭边坐下，“我啊，小时候因为哮喘住过两年院，那里的护士对我很好，所以长大后无论如何也想成为护士。可是太笨了吧……我只能来这种偏远的小地方，我知道，所以我也不希望医院倒闭的……”
但是继续下去，医院会成为什么样？那绝对不是她梦想中的未来。
“你们可能快要被转院了。”安积分享小秘密似的低声对他们说。
她要去报警。
俊雄看了看她身后，伽椰子从医院精神力出现异动就被挑衅了似的怒火高涨的不见鬼影了，此时站在安积身后的是不知去哪晃了一圈又回来的山村。
只有月光映照的病房中，一直素白的手无声的伸到安积眼前。
“啊——！”安积尖叫一声，跌坐到地上还向后爬了两步，惯常穿着白裙的伽椰子站在病房里美得不真实。
小护士看上去要吓哭了。
“啧。”难得好心的山村心情复杂的斜了眼幸灾乐祸的俊雄，“想报警的话，我可以帮忙。”
“什么？”安积震惊的瞪大了眼。
“安积护士，这是山村贞子啊，也住在这间病房的，你怎么了？”
“山村……？啊，对，山村小姐……”安积缓过劲来尴尬的爬了起来，困惑不解的嘟囔，“我怎么一下没想起来，太累了吗？”
她不好意思的对山村道歉，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报警？呵呵……你、你知道什么？”
俊雄不忍心再看：这智商真让人拙计！
山村既不解释也不传达善意，只摊开手掌，“电话只有接待处有，那里有人在守着。”
安积一脸蠢样的张大了嘴，“这、这是手提电话？！”
“请用。”
然后俊雄和夏目就看到安积珍重的从山村空无一物的手掌上拿起了什么似的，生涩的在空气中按动。
‘你做了什么？’
‘让她以为我拿着手提电话。’
‘……她以为有什么用？！幻觉怎么拿来报警！’
‘只要她说话，我可以把她的声音用医院的电话传递出去。’
……感情还能当人形移动电话机用！俊雄嘴角抽搐，拉住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夏目。
安积磕磕巴巴的报了警描述了医院的情况，得到了对方会尽快抵达的保证，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我做到了……”安积把‘手提电话’还给山村，静静想了两秒，喃喃的掉下眼泪，“我做到了，太好了……”
山村只看了她一眼，就别开头。
‘傻人有傻福。’山村不满意的说。
‘又怎么了？’
‘缠绕在她身上的精神力散掉了。’
那股针对医护人员的异动彻底在安积身上消失，虽然她没有机会知道，但这样一个看似自毁前程的举动，说不定反而是救了她自己的性命。
‘这样也好，虽然是个笨蛋，但对夏目对我都不错。’
‘真当自己是小孩子了吗。’山村冷嘲，再次抬手，安积晃了晃，瘫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就保她一命。’
病房门口，疯掉的老妇人笑嘻嘻的探进头来，冲山村招了招手。
“漂亮的小哥，吼吼吼，漂亮的小哥啊。”
山村：……操，被个老太婆调戏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夏目+感染（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