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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初见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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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走进迷雾森林的阿布觉得有些压抑,这雾气浓稠得让肺有些不舒服。抬起头很认真的观察周围的一切,除了这雾气和地上偶尔踩到咯脚的百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树木葱郁得遮住了天,森林里像是晚上。
“如果你单独闯进来,也会和地上这些一样。”锦瑟拿出一个古风的金色小锦盒递给阿布:“里面的药吃了吧,不然走到目的地你就窒息了。”
阿布打开锦盒,里面是一颗像朱古力豆样的药丸,吃下去味道也差不多。
“锦瑟你还真舍得啊,练这个可不容易。”伊琦看着阿布吞下了药丸,一脸心疼的样子。
锦瑟没回答,将长指甲伸了出来,把旁边的树枝上的一个图案划掉了:“琦,又有人闯进来过?”
“已经死了。”伊琦说:“抱歉,没看到他们作了记号。”
“谨慎些。”锦瑟的手指恢复成了普通的状态。
伊琦长舒了口气,还好锦瑟没有追究。
走到迷雾森林的深处雾便越来越少了,一切显得清晰起来。一个大山洞立在了面前,侧面瀑布倾泻而下,让阿布想起了小学课本上的一句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山洞前很空旷,能望到对面的山,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个小亭。
“进去。”锦瑟看阿布看出神,走过来提醒。
山洞里又恢复了黑暗,几盏长明灯的灯在转角处,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教母在里面和悔过者说话。你进去吧!”伊琦说。
“好。”锦瑟看了看阿布:“来吧,但是要对外保密,别到处说。算是我赌这一次。”
“你赌赢了。”阿布笑笑说。
“锦瑟来了。”教母的声音带着苍桑,还是有些生病后坏了嗓子的沙哑。
“教母,生病了要多休息,怎么在这儿站着?”锦瑟迎上去,扶住教母。
锦瑟和教母拉起了家常,阿布对这些话也没什么兴趣,便开始张望这里的环境。看着看着便和被锁在半壁上的悔过着四目向对,悔过者的笑容,让阿布疑惑。
“锦瑟,你可从来不带人来这儿的,这是什么人物?”悔过者先开了口。
“同学罢了,幕雒的朋友。你还记得幕雒的吧?”锦瑟说。
“还真是有来头的,呵。”悔过者冷笑一声。
“锦瑟,你这次回来打算留多久?”教母问。
“带他看看迷雾森林就走。”
出山洞时已经是晚上了,阿布站在山洞口,仰天深呼吸。
“都说让你不要来的,知道无聊了吧?”锦瑟看着阿布着疲备的样子,不免开始笑话他。
“听你们家常是很无聊,不过等你开口将你的故事,就不会了。我就当是排队买票。”阿布活动了下四肢,站一天的确很累。
“我带你去山顶,那里住一晚。”锦瑟就这样扯开了话题。
山顶有一栋小木屋,闻这木香,定是上好的精贵木材。屋子里很干净,陈设也很简单,只有正屋里的古筝和很显眼。
“这是伊琦的屋子吗?”阿布往其中一间小屋里望了望,陈设就像是古代女子的闺房。
“伊琦住刚才的山洞里,那是我的屋子,你住旁边这间。”锦瑟指了指。
阿布推开门,里面放着不少的字画。见锦瑟准备回她的房间,阿布连忙叫住她:“为什么要跟幕雒说,军训的事情是你做的?”
“除了我,你们这群人还有可以怀疑的人吗?”锦瑟反问。
“我知道不是你。”
“这不重要。”锦瑟推门走进去。
阿布站在门边:“为什么不辩解?”
“我说了,这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可对我来说很重要,对伊藜、冥修也一样。”
锦瑟从房间里走出来,很认真地看着阿布:“你觉得对你重要,不过是想看你自己的判断对不对。你看似很相信我,其实不是,你在问我这么多'为什么'时就已经是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了。我说得对吗?”
阿布沉默。
“对相信你的人不需要解释,对不相信你的人,解释再多都是费话。”锦瑟转身进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门外留下了阿布困惑的眼神,在这苍凉的山风里。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城市里的喧嚣始终没有那么安逸。锦瑟推开们走出自己的屋子,一条腿挡在了门前,侧头才发现,阿布竟睡在了门口,很安稳的样子。锦瑟从屋子里拿出一件衣服披在阿布身上,想起做晚最后和阿布说的几句话,锦瑟叹了口气,蹲下来看着阿布: “疯子,你不会一晚都睡在这儿吧?”
阿布睡得很熟,锦瑟说话也没有吵醒他。学校的女生都说阿不长得极帅,这还是锦瑟第一次仔细看他。阿不的眼睛是自然眼线妆,不画眼线也像画了一样。五官很立体,几乎是360度无死角。画了好多年的画,这样精致、清晰的轮廓线还是第一次见到。若是有机会画一张,该是多么享受的事情。
“你…”阿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锦瑟忙站起身来:“你睡我门口干什么?”
“就…不小心睡着,恩…就是这个样子。”阿布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服还到锦瑟手上。锦瑟的一句问话,把尴尬的人变成了阿布。
“你要不要回学校去?”锦瑟将衣服丢在一边的柜子上:“我可没没帮你请假,会被记旷课的。”
阿布将屋子的窗户打开:“别想赶我走,我要等你讲故事的。”
锦瑟走出屋子,早晨的风像丝绸一样,阿布跟着锦瑟走到一块突出山体的岩石上,锦瑟的裸色雪纺裙,被风扬起,像是仙子准备飞天,映着这山,仿佛是穿越到了神话之中。
“我和幕雒的矛盾是从五年前开始的,那是我父亲还没有把守护迷雾森林的家族责任交给我。我们家族祖祖辈辈都在守护着迷雾森林和困在森林里的悔过者。用挖来的心脏供养嗜血兽,让嗜血兽提供给悔过者延续生命的能量。在他真心悔过之前,我们要保证他活着,无条件提供能量。”锦瑟坐下来:“若是他不悔,我们的家族便要继续世世代代的守护下去。”
“那他不是活了很多年了?”阿布也坐下来。
“这个我不清楚,没人说过,大概有几百年了。”锦瑟望着天空,抱着膝盖而坐:“幕雒的家族也在守护一样东西,以前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知道战斗,直到前段时间,悔过者向我提起,希望我帮助他,就像当初对我父亲说的那样。我问了教母,才弄懂那东西,原来叫原罪之心。拥有这颗心的人,每天零点,胸膛心脏处会有亮光。”
“从没听她提起过,原来她也是这么有背景的人。”阿布显然没有想到。
“悔过者说,如果他得到那颗心,他就会悔过。这个条件是诱人的,因为这样我们家族就能完成任务,世代自由,不再被责任困住。当初我父亲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这是你来蓝梦斯的原因?”
“不是,我也不知道幕雒在这儿。”锦瑟接着说:“话题还是回到五年前。我父亲找到幕雒的家族,要求他们交出原罪之心,因为只有他们知道那颗心的拥有者是谁。幕雒的家族顽强抵抗,对我们也起了杀心,想要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们永远除掉。那时能有抵抗力的只有我、父亲、教母。”
“冥修和伊琦呢?”
“他们是后话了。”锦瑟说:“正在战斗到了最危急的那一天,父亲突然留信失踪,信上说,把守护的责任传给我,并介绍了伊琦来帮助我。幕雒家族下手稳准狠,我被逼得走投无路,便将嗜血兽放了出来,攻击他们。”
“这就是幕雒所说的那个。”
“恩。嗜血兽极度凶猛,见人则食心,幕雒家很快便不剩几人了。可我放出嗜血兽时没想过如何抓它们回去,直到后来小村里血流成河,很快便要漫延到城市里去。我和伊琦历时半年,才将嗜血兽全部杀死。”
“死了多少人你算过吗?”阿布的神色凝重。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锦瑟平静地说:“冥修是我在嗜血兽嘴下救回来的,当初看他拥有特殊体质,特别是‘能倾听刚死亡者的灵魂,并可以具情况赐予刚死亡者一天的生命’,这一项,我很好奇。而且他说他没有家人,于是我让他留下了。之后的这么多年,便一直在我身边。”
“好复杂,又好像很简单。”阿布侧脸看了看锦瑟的表情:“其实就是你和幕雒所守护的东西,有冲突。”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卷进来。这也是我,把一切告诉你的原因。”锦瑟拂开遮住脸的长发,发随风吹起,露出妩媚的狐狸眼。
“既然知道了,我就不会置身事外了。”阿布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灰尘。
“别做自以为…”
“停!”
“别天真了,我和幕雒后天可就要撕破脸了,你还是别两面不是人的好。”
阿布拍拍锦瑟的肩膀:“午饭叫我。”
阿布走下岩石,回到木屋里。锦瑟看着阿布的背影,只觉得很无奈。轻叹一声:“我的事,谁是想管,就管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