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醉湘竹》凭轩北望

21、解毒

　　坐在马车上，楚楚难以置信地反问：“你是说凌夜对你下了……下了……？”

　　我点了点头，而且这药力正好拿捏在我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之后发作，要不是楚楚带我走，那么现在我就只有任人鱼肉的份了。

　　楚楚愣了一下，劝慰我说：“盈盈，你别怕，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回家。”

　　听到“回家”两字，我心里一片温暖，可是转念一想就马上摇头了，“不行……楚楚，不能让姨娘和小鸿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们……我们先别回去。”

　　楚楚点头答应了，吩咐车夫说：“到城西的别院。”

　　药力发作得很快，加上有个秀色可餐的楚楚在我眼前，心底如蚂蚁在啃咬，楚楚坐在我对面，皱着眉头，抿着双唇，一脸担忧地望着我，我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目光在他身上游移，从他修长的脖子一直往下，真是……真是可恶！为什么他的衣裳穿得这样整齐？

　　想到这里，我更加口干舌燥起来，我紧紧地握住了身边的扶手，努力把目光从楚楚身上移开，真是疯了，我怎么能对楚楚有非分之想？看他那副纯真的表情，就像被大灰狼盯上却毫不自知的小羊羔，我怎么能对这样的他有非分之想？况且，还有一个慕容大哥呢，我要是染指了眼前的小羊，那个传说中的人物一定不会放过我吧？

　　只是，心底却又有个声音在大声叫嚣，这就是最好的解药啊……我甩了甩头，硬生生忍住不能碰！这真是太痛苦了。

　　“楚楚……”我已经强忍着不去看他，只是嘴里却逸出了他的名字，心里拼命地告戒自己，绝不准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来！楚楚看到我这痛苦的样子，起身到了我身边，担心地问：“盈盈，很难受是不是？”

　　他的身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全身一阵颤栗，猛地回头望他，他的靠近仿佛在我身上又点了一把火，挣扎了半天才稍微控制住的念头像受到浇灌的野草，再次欢快地长了出来。楚楚迎上我的目光，顿时被吓住了，“盈盈，你……你还好吧？”

　　我又清醒过来几分，急忙对他说：“楚楚，你坐回去，别过来。”

　　“哦。”楚楚立即乖乖地坐了回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望了我一会儿，又说：“盈盈，快到别院了，到时会有办法救你，你……你再忍忍？”

　　我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便用力地闭上了眼睛，并将身子缩成一团一动不动，以免体内的疯魔之气一不小心被撩拨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好不容易到了楚楚所说的别院，马车大概只走了半个小时，但我却感觉十分漫长，体内的药是逐渐变烈的，在马车上时，我尚能控制自己的行为，等到下了马车后，我的意志就越来越不起作用。

　　当楚楚看见我根本腿软得无法正常走路后，便理所当然地将我背到了身上，结果我残存的那丝理智就被彻底拧灭，好在别院的下人似乎比较少，除了开门的那个家丁外，没有看到别人，楚楚背着我在回廊里飞快地走着的时候，也没人看见我对楚楚上下其手。

　　“楚楚……怎么办？”我的脸颊不自觉地在他颈上摩挲着，感受到他光滑冰凉的肌肤，吞噬着我理智的冲动没有平息下去，反而越发强烈起来，我万分难受地说着：“我控制不住自己……”

　　楚楚的脸一下子又红了，听我这么说，他摇了摇头回答，“没关系。”

　　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本来觉得很好笑，而事实上我非但没笑，还更莫名其妙地咬上他的耳朵，我明显地感觉到楚楚全身一僵，我连忙放开了他，这下真觉得自己像是调戏良家少年的大色魔，愧疚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嘴顿时一扁，“楚楚，对不起。”

　　“嗯。”楚楚不自然地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说：“没关系。”

　　他的宽容让我心里好受了些，可是……他的耳朵好敏感呀，只是轻轻碰一下就……一想到这里，脸不知不觉中又在向他靠近，我慌忙闭上眼睛不看他，并将手臂伸到嘴边狠狠咬住，这才又唤回了几分理智。

　　“盈盈，寝室到了。”楚楚柔声对我说着，我张眼一看，楚楚已推门将我背进了屋内，屋子打扫得十分干净，看来平常有专门的人整理，我无暇去仔细看屋内的摆设，目光已经被那张华丽的大床所吸引，“楚楚……床……”这一刻，我神经质地感到兴奋。

　　楚楚立即走到床边将我放下，我坐在床上用手支住发软的身子，斜歪着脸看他，楚楚转过身来对我说：“盈盈，快躺下吧……”

　　咦？这么直接？本来已经在天使与魔鬼的中央摇摇欲坠的我，听了他这句话，哪里还按捺得住，我一把将他拉下，扑倒。楚楚再次被我吓住了，清澈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我，这样的眸子……脑袋里的天使才一现身，立即被魔鬼踢下去，我不看他的眼睛还不行吗？我目光向下移，因为躺着的缘故，楚楚的下巴微抬，露出了完美的颈线，这对此刻的我来说，无疑是致使的诱惑！

　　“盈盈……”他喉间轻轻地一动，声音异常低沉魅惑。

　　“楚楚……楚楚……”我低下头，一下子亲了过去。

　　楚楚愣了片刻，并没有推开我，这副欲拒还迎的模样更让我无法自拔。

　　我咬紧了牙颤声说：“我难受……好难受，楚楚……”

　　楚楚低叹了一声，他滚烫的双唇覆了上来，而我就这样慢慢失去了意识。

　　不知睡了多久，我只觉得头晕口干，难受地睁开眼，便对上了楚楚趴在床边熟睡的侧脸，他长长的睫毛随着睡时眼球的微微跳动而轻颤着，让我忍不住伸手轻抚上去，我的天使，你又救了我一回！

　　楚楚立即清醒了过来，迎上我的目光，他便笑了，柔声说：“醒了？盈盈。”

　　“楚楚……”我开口叫他，声音有些沙哑，楚楚起身为我倒来开水，并将我扶起，喂我喝下，喉咙便不再干涩。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我有些不解地望了楚楚一眼，掀开被子找了起来，楚楚不明所以地望着我，“盈盈，你在做什么？”

　　我理所当然地说：“落红啊，不是说女人第一次都会流血吗？在哪里？在哪里？”

　　楚楚的手一抖，手中的碗差点因此落地，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我看着洁白的床单，头脑一片空白，奇怪地喃喃自语，“应该会有的啊，怎么会没有呢……”我不死心地将整条被子踢下床去，结果并没有如愿地找到要找的东西。

　　我望了望站在床边几乎成石化状态的楚楚，渐渐想通了，“楚楚，你换床单了是不是？

　　“没有，我们……”楚楚正想解释什么，我心底浮却升起几分绝望，“没换？那……难道……我不是处女？不对，唐盈盈不是处女？”我吃了一惊，自顾低下头来分析着，“怎么会这样？那……她会不会是与凌夜有暧昧，也不对啊，凌夜喂我喝药时明明还说什么‘初夜难免会痛’之类的话，那么……”

　　“盈盈，”楚楚担心地望着我，“你……你没事吧？”

　　我还处在云里雾里的状态，我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没事，你让我冷静一下先。”

　　“其实我们……”楚楚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被我一个眼神扫过去，向他一扬下巴，“楚楚，你先坐到边上去，我要想事情。”

　　楚楚看了看我，只得乖乖地坐到了床边。

　　思考了许久，我总算无奈地接受了事实，决定不去追究唐盈盈之前发生的事，眼前最重要的是我今后该怎么办。我挪到楚楚身旁，一脸可怜地望着他：“你说，你会不会对我负责？会不会带我回家照顾我一辈子？还是……你打算当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盈盈，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楚楚想了想，又说，“可是……我们之间的确什么事都没发生啊。”

　　“楚楚！”居然给我来个彻底不承认，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很不客气地揪起了他的衣襟，“豆腐都吃完后就不承认了是不是？”

　　“豆腐……”楚楚纳闷地想着这个词，看到我恶狠狠的目光，声音又变得有些发颤：“盈盈……好好的怎么扯到豆腐上去了？”

　　我……我怎能不扯到豆腐？我都想找豆腐一头撞过去了。我做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保持冷静，“虽然之前是我主动，可那也是因为药性发作的缘故，你该碰的都碰了，便宜也都占了，现在竟然不承认！”

　　“我……我不是不承认……我……”楚楚居然比我还焦急的样子，我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我有证据的哦，你等等。”我掀开衣领，努力压下头去看自己锁骨边缘的皮肤，楚楚吃了一惊，“盈盈，你、你做什么？”

　　“找草莓。”我头也不抬，楚楚有些了悟，“你肯定饿了……我去拿吃的给你。”

　　我一把拉住他，“楚楚，我不饿，你别转移话题，先说说为什么一个都没有？”身上皮肤一片光洁，丝毫没有留下痕迹。

　　“什么？”楚楚一脸迷茫地问我，我更激动地扑向他，“吻痕啊！怎么一个都没有？哦~我知道了，你想始乱终弃，所以故意不留下罪证对不对？楚楚，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责任心？怎么可以这么阴险奸诈！那我以后孤单一人怎么办！我不要流浪街头，更不要回凌夜或五王爷那里，呜呜……”一想到今后的悲惨生活，泪水倾泻而出。

　　“盈盈，你别哭，”楚楚一下子手忙脚乱了，“你相信我，我……我真没对你怎么样，真的。”

　　我嚎得更大声了，楚楚低下头来帮我擦眼泪，“昨天……昨天我只是点了你的睡穴……”

　　“什么！你还点了我睡穴？”我暴跳起来，“怪不得我对之前发生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你为什么点我穴？点完之后是怎么对我的，快点从实招来！”

　　“我……”楚楚脸又是一红，“盈盈，我怎么会趁人之危对你无礼？我只是点了你的穴道，再到外头拿了解药给你喝下，然后就在你床边呆了一天一夜，直到你醒来。”

　　“嗯？”我立即安静了，抓着他肩膀的手也松开了些，不确定地问：“只是这样？”

　　楚楚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松了一口气，“坏楚楚，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担心了半天。”楚楚一脸冤枉，“我、我说了，是你不信……”

　　我眉峰一挑，楚楚立即很识相地闭上了嘴，我这才满意地露出笑容，不过很快又有了疑惑，“楚楚，原来这个药也有解药？”

　　楚楚点头，“嗯，凌夜应该并不想让你的身体受到太大的伤害，所以给你下的并非是最烈的药，别院里的药材多不胜数，解这一味药并不难。”

　　“这样啊。”我有些奇怪地偷瞄着楚楚，心下反而有些许失望，就算有解药吧，我明明记得已经把他压上床了啊，那样难得的机会他都不把握，难道……难道？！我猛地想起了某件事，忙压低了声音小心地问：“楚楚，你是不是有什么……”楚楚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我的下文，于是我便我掂量了一下措词，接着说：“就是那个……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