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肉强食》灰兔大家族

4、第 4 章

　　因为明天就是开学第一天，所以舒玉年刚把面吃完，我就急冲冲的赶他回去休息，并最后一次嘱咐他，让他明天记得把协议书签了，在他莫名其妙的表情下，慢悠悠的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刹那，我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回头担忧的看向窗外无边无际的森林，想了一会儿，然后自己再次摇头叹息，走进浴室脱衣洗澡去了。对于以后的生活，我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至少我知道‘明哲保身’这四个字的道理，既然拼不过，那至少要搏一搏！
　　夜晚很静，连风声都是微弱的，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没有一丝睡意，我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上面的水晶吊灯被窗外的月光照射的格外清透，很美，却也让人迷恋。就如我的人生，看似华丽奢侈，其实里面尽是泥潭，让人深陷其中，却又无法自拔。
　　夜是漫长的，我几时睡过去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了。原以为的不眠夜，还是抵不过身心疲惫，然后沉沉睡去……
　　‘铃……铃……’
　　当闹钟的铃声响起时，我的脑袋一片混沌，我迷茫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以后要做什么？
　　一直等到我脑袋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才慢悠悠起床洗漱，收拾好了后，就去厨房煮了一碗面吃。似乎掐着点，刚洗过碗，寝室的房门就响了起来。起初我没有理会，但那似乎我不开门就不停止的敲门声让我不得不去开门。
　　“走了吗？”
　　舒玉年站在门外，一脸高兴的看着我问道。
　　我忍不住扶额，简直头痛。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虽然比起晖治，我是愿意照顾一下舒玉年，但如我一开始的想法一样，真的只是一下！不是我所有时间！
　　“你不用等我，我喜欢一个人。”
　　虽然话有点直接，但现在不说清楚，我怕以后有误会。
　　“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舒玉年看着有些着急，这情绪让我措手不及，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和他成的朋友？是请他进了房间？还是请他吃了面？
　　我没有回答他，就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拿上钥匙我就走了，没有叫上他一路。而他似乎也被我伤到了自尊，没有跟着我走。
　　出了寝室楼，我站在寝室楼楼下东张西望。
　　教学楼在哪儿？我根本不知道方向。
　　因为我们寝室楼是个圆形建筑，像切好的蛋糕一样，有四块，而出口也有四个。我不知道具体方位。寝室楼门口也只挂着‘2号楼’这三个字，周围全是阴森森的森林，看不到头，更看不到尾，连条供人走的道路都没有。
　　我自己能找到的路也只有去超市的地方，只要出寝室楼沿着墙角往左走，大概十分钟路程就到了。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去超市的路，是我来寝室楼的路。
　　“安羽，你是在等我吗？”
　　我正准备往超市的方向去看看的时候，舒玉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我的身后了。我也不故作矜持了，我直接转身问他。
　　“教学楼怎么走？”
　　刚问完，我就看到他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然后他沉默不语，皱眉看了我一眼，与我擦肩而过就直接走了。这个场景让我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直到他转弯消失我才想起，那是我刚才对待他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看着他去的方向，就是去超市的方向。我赶紧跟了上去，至少第一天去教室上课，可不能迟到。
　　一路上，我和舒玉年都保持着一定距离，他走的很慢，我也不会靠他太近，所以我和他走着相同的速度。但我看手上手表的时间却已经有些紧迫了，毕竟现在的学校8点开始正式上课，和一般高中不一样，在时间上本来就晚些，而现在已经7点40了。以我的经验来说，去教学楼的路不会太短，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到。
　　“我们能不能快点？第一天上课迟到了就不好了！”
　　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私心，我都希望舒玉年能带我早点到教室。
　　“你要走就走啊，我没让你和我一起。”
　　可能舒玉年真的生气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语气的生硬，和眼底的焰火。但我不可能道歉，我不觉得我有错。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学校里，头一秒是朋友，下一秒也会是敌人。我和他不熟，做不到他的热情，他觉得我伤了他，那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没有错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
　　“艾德森私立学院开学的时候，学校8点正式发放‘意外死亡协议书’，5分钟时间阅读完，然后1分钟签字。总体不超过6分钟，这6分钟是你未来的关键……”
　　其实我不愿意提这些事情，伤感不说，还磨灭希望。
　　“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从昨晚上就一直提那个‘意外死亡协议书’？不就是学校的保险吗？”
　　对于舒玉年的天真，我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毕竟同年不同命吧？
　　我没有再多说废话了，我抱着试试的心态，往超市附近的那家体育场跑去，我觉得教学楼应该离那儿不远才对。
　　最终我赶在7点55分进的教室。
　　教室很大，以前上的贵族初中和它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没法比。
　　首先教室的桌子就是那种董事长办公室专用的办公桌和椅子，其他教室我不知道，但我们教室只有十张桌子和椅子，左右两边竖着安放三张桌椅，中间是四张，多出的那张是最靠前的。不知道是不是老师的位置？
　　我是最后一个到教室的了，所以我直接坐了那个突出的位置。我刚坐好，老师就进来了，是一个非常年轻的老师，而且像明星一样帅气，但看着十分眼熟。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师左岩，我在这就长话短说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你们是平民班，什么是平民班我就不用多说了，现在这份协议你们看看，一共给你们6分钟时间，从阅读完到签字，只有6分钟，过后弃权。”
　　这个叫左岩的老师，边介绍边就把协议书一一发给学生。
　　我基本扫了一眼内容，就从容的把字签了。上面的金额对于我爸爸来说，根本九牛一毛而已，连我妈妈都看不上那点钱。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所以我想给妈妈留个念想。
　　‘学校这么好，给买了这么高的保险！’
　　‘这是保险，你高兴个什么劲啊？你死了才有的。’
　　‘不过学校为什么买这么高的保险啊？还有，什么叫‘不管什么死因，都不能追究学校’啊？’
　　……
　　还没有签字，同学们就自顾自的开始议论纷纷了，根本没有把左岩的话听进去，左岩也淡定，没有催他们，也没有回答他们，他只是一味的看着手上的表，我猜他肯定在计算时间。
　　“还有一分钟。”
　　短短五个字，大家都安静下来了，教室里瞬间只有钢笔在纸上滑动的声音。
　　“老师，我不明白我们在学校意外死亡，不能追究学校就不说了，为什么连他杀，有凶手的时候也不能追究？”
　　提问的是坐在我后面的少年，他看着很阳光帅气，就像一个体育生，却混在文科班里面一样。我出于好奇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了。
　　“因为这里是地狱。你见过恶魔杀人还负刑事责任吗？”
　　左岩从包里摸出一盒香烟，点燃边抽边冷漠的看着少年。他站在讲台上，完全演绎了成年人抽烟的性感，和成熟的魅力。我不知不觉就看入迷了，像是落入浑浊的沼泽，永远也爬不出来一般。
　　直到一口烟把我呛醒。
　　“咳咳咳……”
　　“晕车同学，请你上课不要走神，老师在讲很重要的事情。”
　　左岩说着又往我脸上吐烟，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的？
　　“你是那天接我的老师？”
　　我有些明白为什么刚刚看着左岩会觉得眼熟了。
　　“眼神不错啊，就是脑子不行。”
　　说完左岩看着我笑了下，然后转身回到了讲台，最后吸了一口烟，然后很随意的把烟头仍在了讲台上，一点为人师表的仪态都没有。我倒是没有生气他对我的不礼貌，毕竟他一看就是老油条了，我何必跟个一个流氓过意不去呢？反正这么多年的教育，没有教我这些。
　　“那现在开始上课，从现在起，我是你们的所有课的老师兼班主任，以后有事没事，都不用来找我，学校没有老师的办公室和寝室。更没有安保，你们自己多加小心了。”
　　本来教室还算安静的，左岩话一说完，整个教室就跟炸了一样。
　　‘为什么有事都不能找老师？我们被欺负了怎么办？’
　　‘我想给教育局打电话。’
　　‘是呀，我也想打！这里居然没有办公室，那我们怎么办？’
　　‘这就是签高额保险的原因吗？’
　　‘这个学校怎么这样啊……’
　　加上老师才十一人的教室，现在闹得跟有几十人的教室一样。看着这吵闹的情况，不止我心情不爽，恐怕左岩也有些抓狂了吧，虽然他看起来面不改色的样子，但我猜他的内心肯定没有面上看着的平静。
　　‘砰！’的一声。
　　左岩左手握拳直接把他面前放书的桌子砸了个洞，这下是真的没人再敢说话了。
　　“好，开始上课。”
　　甩了甩手，左岩毫不在意手上的伤，翻开桌上的书就开始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