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破晓之志》tiji

74、同等目标

　　“少将，您真的要和基德联手吗？”哈里森担忧的道，他对海贼向来是极为憎恶的，虽然心知少将的能耐，但是像基德那种危险的大海贼，稍一不慎就会引火自焚。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斯凯尔要拉拢基德。他所询问的对象端坐在办公椅上，背部硬挺着像是拉尺般拉成一条笔直的直线，桌面上放着一个棋盘，与其说是下棋不如说是玩乐，棋子乱放，黑与白掺杂在一起，有些三两颗叠在一起，有些翻出了山河湖水的轮廓，看起来更像是棋子搭起来的地图。

　　“不用操心，你只要办好我吩咐的事情就行了。”斯凯尔说道，“与虎为谋作茧自缚的道理我懂。”

　　“可是……”哈里森还是不安着，看向了一边的杰斯，杰斯是在半年前斯凯尔亲手提拔起来的海军，虽然军衔只是少尉，却能够参与他们一些机密的议会，很多事情斯凯尔也不会避让着他。

　　杰斯是斯凯尔目前眼下的红人，他也有实力担当这个身份。收到哈里森的目光，他并没有动，深邃的红眸淡淡的投在棋盘上，在斯凯尔将一颗白棋叠放在四颗黑棋中央，抽掉北边的那颗时，他上前一步。

　　他之所以上前，并不是有话要说，也不是顺哈里森的意，而是自作主张的抓住那枚被丢弃的黑棋，抓在手心里握得死紧，薄唇悄悄的扬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下官听令。”杰斯垂着头道。

　　斯凯尔露出几分满意的面色，看了眼墙上的钟，说：“请特拉法尔加进来，你们出去吧。”

　　屋内的几个人除了凯特外都出去了，月亮号是非常大的，即便这里有三百多名海兵，相比于庞大的军舰依旧是显得空旷了些。安静的走廊过道，哈里森急走几步，拉了前头的杰斯进了旁边一间空房。

　　进门后，他先是甩开了手，再把门紧紧的关上，不让人听到里面的谈话，才转过头来面对杰斯，说：“杰斯，刚才少将让你去做什么？”

　　杰斯是个非常瘦的男人，他长得很高，四肢很细长，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只很高的猴子，他长得普普通通，黑色的头发长到了肩部。乱糟糟蓬松的发下，是一双让人极为不舒服的红色的眼眸。

　　并不是说他眼睛的颜色让人不舒服，而是他眼眸里时而闪过的狡黠冷芒，总能让对上那双眼睛的人背脊骨一凉。总而言之，是个让人看到就觉得喜欢不上来的人，甚至是会主观性厌恶的男人。

　　但是这个男人获得了斯凯尔的信任，甚至会派给他一些不为人知的重要任务。听到哈里森的质问的杰斯，笑了，发出叽叽的怪笑声。

　　“手伸得太长了吧，不该你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呢。中校大人。”

　　月亮号上，军衔最高的斯凯尔是少将，凯特是准将，安琪是上校，下面才轮到身为中校的哈里森，但中校的军衔可是比杰斯高上几层的，这个人却并不畏惧比他地位高的哈里森。应该说，在这艘军舰上，就连凯特他都是不理不睬的。

　　他所重视和听令的，就只有斯凯尔而已。月亮号在近几年来人员不停的发生调动，有的是被调出去了，更多的是死在每一次与海贼的抗战中，即便在有黑鹰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多的伤亡，可见他们执行的任务危险度之高。

　　斯凯尔在越发获得政府和海军总部信任的同时，他所接受的任务也更加的凶险，说是从尸海中爬过来的也不为过，比在南海的诸多战役还要远远不及的战斗，消磨和捶打战士们的心性，能够留下来的，都是千锤百炼之人。而月亮号在这么多次更换新血中，像杰斯这种凭空冒出来，获得斯凯尔重视的海军也多了起来。

　　有的像杰斯一样拥有军衔，更多的只是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海兵罢了。月亮号名册上有600多名海兵，实际上待在军舰上的并不是这个数目，而且有更多名册上没有的无名人士，在斯凯尔的操作下散步世界各地。

　　杰斯的话并不能让哈里森冷静下来，他问：“是红发的事情吗？”

　　杰斯似乎是觉得厌烦，他眯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飘忽到其他的方向，好像天花板上有着让他非常着迷的东西，嘴上说：“……哈里森，你有你的职责，我有我的任务，和平相处相敬如宾，不是很好吗？”

　　“怎么可——！”

　　脖颈传来冰冷的触感，让想要吐出的话吞回了腹中，哈里森一头冷汗的看着抵在他咽喉处，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刺进去的钢针，而更要命的是，他看到钢针上有淬毒的青色，只要稍微侵入皮肤表层，就会中毒。这个距离让他连呼吸都不敢，生怕吐息间抖动的喉结，让那尖利的针头就刺进了皮肤当中。

　　“放轻松点，中校大人。”杰斯也不想闹大，在得到想要的效果后，手指微微一动，钢针就无影无踪，明明他穿着短袖的军服，那细长的钢针却是消失了，但是哈里森知道他将钢针收藏在哪里。

　　就在他的身体里。这个少尉并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但是他有办法把数以千计的钢针都藏在了身体里面，他的血液也带着毒性，某次他受伤的时候，哈里森就亲眼看到他的血落在木制地板上，发出烧灼的兹兹声响，让人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斯凯尔想要隐藏他，这个人军衔就不止是一个少尉而已，他不要名利的待在斯凯尔身边，也难怪会获得如此大的信任。

　　“我和你的目标是一样的。”杰斯仿若叹息般的说，红眸里闪过狂热的情绪，“我们都是服从同一个伟大的人物，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所以……不要自作聪明，如果你哪天因为这份无知的自大破坏了少将的谋划，我会亲手送你进地狱……请相信我，我的中校大人……”

　　他逼近了哈里森，冰冷的鼻息铺打在他的脸上，像是被蛇盯住的猎物，哈里森通体冰凉。“我会做的……非常、非常干净……谁也不会发现。”

　　斯凯尔的办公室，送走了下属，罗很快的就进来。他本来就待在隔壁，如果是在三年前，薄薄的墙壁是挡不住隔壁房间的声音，只是月亮号已经重新做了改建，现在斯凯尔的房间固若金汤，别说是谈话的声音，就算是有人在里面打斗，墙壁连抖动一下都不会。

　　看到屋里像雕像一样站着的凯特，罗嗤了一声。他目前处于任务中，一年有四个月需要待在斯凯尔的身边，现在恰好就处在这段时间。但他和凯特向来不对付，他很讨厌这个男人，他相信对方也同样。

　　“怎么了，尊贵了少将大人，你不会是让我进来做治疗的吧。”罗抱着他的长刀，揶揄的道，露出一个嘲讽十足的笑脸。

　　“出去吧，凯特。”斯凯尔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凯特安静的出去，和门口两个护卫兵一起，镇守这个房间。罗吹了一声口哨，说：“就算看过再多次，还是要佩服你呢……竟然能将那只暴走的野兽驯养到这个程度。”

　　“凯特不是野兽。”斯凯尔道，“你也猜错了，我确实需要治疗。”

　　罗眯了眯眼，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这个一脸平静的少将，他驱动能力，弧形的透明屏罩将这个少将围住，斯凯尔任由他的窥视，在过了大约十分钟后，那个屏罩就消失了。罗收回了驱动能力所要使用的手指，说：“你又要耍什么幺蛾子？”

　　“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我需要那个。”斯凯尔微微的后倾，把后背倚靠在舒适的皮椅背上。他向来是个很自律的人，就连坐姿都时刻要求着完美，但是现在却做出这种放松的姿态。

　　与其说是信任罗，不如说是……

　　罗看到他额角逐渐冒出来的细密汗水，他啧了一声，喃喃道：“麻烦的小鬼。”

　　他上前几步，再一次发动了能力，只是这次的能力与刚才是不同的，并非是用来察看这人的身体状况。

　　“别把自己作死了，小鬼。把嘴巴闭紧了，我可不想被人以为是在虐待他们尊贵的少将大人啊。”

　　斯凯尔只是笑，笑得高深莫测，仿若掌握了一切，而罗最讨厌的就是他这样笑。每次都不会有好事。

　　他体会到了基德在看到他时，那时候的心情。真是火大到想要直接将他砍成碎片，偏偏是做不到。

　　那种想做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人十分的郁闷。

　　而稍微能够让他觉得有点快意的是，置身于屏罩中的那个少年少将，因为剧烈的痛楚而露出的扭曲的面色。其实罗刚才并不需要说出那种威胁的话来，因为他的能力能够屏蔽掉屏罩空间中所有的声音，那位少将所发出的任何声音都无法泄露出来。

　　他不过是想要加深斯凯尔的心理压力罢了，因为他知道，即便是看起来非常强大没有心灵死角的斯凯尔，也不是全能的。那种挤压骨髓，仿佛将骨髓吸出来又用其他不明液体填充进去…那种浑身上下像是被烈火焚烧、被盐水浸泡伤口、将伤痕暴露在空气中任由蚂蚁昆虫啃噬的强烈的痛楚，就算是再能忍耐痛楚的男人都是不能承受的。

　　可惜，他听不到斯凯尔发出的任何一丁点的声音。空间中的少将放声的嘶喊着，紧紧的抱着身体在桌子上地板上滚动着，像是溺水之人绝望的拍打着坚硬的罩壁……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疯狂的面色，他欣赏到了，却无法欣赏到他的一丁点的痛苦哀嚎。

　　好像是疯了一般，从骨头缝隙慢慢升腾起来的细密麻痒，让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这场酷刑是对方要求的，他阻止过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

　　可是对方执意如此，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海平面的骄阳渐渐的滑落，最后一点余光投射玻璃洒进了屋内，半明半暗的微光将罗的脸照得模糊不清，偶尔，也仅是不到一秒的时间，冷酷的眼眸里闪过几丝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