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陌紫星

194、事发之后

　　“这是……怎么回事？！”
　　接到奥斯卡的急讯赶来的戴沐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床上宛若沉睡却已没有了呼吸的马红俊，瞪大的双眸中渐渐泛起血红。
　　“奥斯卡，发生了什么？你们遇到袭击了？胖子他是怎么……”
　　虽然同样惊怒悲痛，但唐三还算保持着冷静，开口问道，只是无法平息的情绪令这句话说的更像是咄咄逼人的质问。
　　奥斯卡此刻的形容已经和整洁搭不上边，在和宁荣荣交好天天刮的胡子又一次趁机覆盖了他的下巴，他的眼中也布满了血丝。他不在乎唐三的质问，因为当初白沉香将他兄弟的尸体带回来时他甚至比唐三更糟糕，只是这些问题他却无法回答。这么想着他看了眼坐在床边紧握着马红俊一只手低着头哭泣的白沉香，冲唐三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们没有遇到袭击，昨天晚上沉香她将胖子带了回来，还没说什么就晕了过去，不久前刚醒后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妈|的！要让老子知道是谁干得，老子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说到最后，奥斯卡实在绷不住已经压抑了一夜的情绪，一拳锤碎了帐篷中唯一一张桌子，咬牙切齿地道。
　　“沉香……你……”
　　一贯沉默的朱竹清走上前去，安抚地拍了拍白沉香的肩膀，只是还未出口的话在看到对方抬起来的脸庞后就彻底断在了口中。
　　那张俏脸被泪水浸透得甚至有些浮肿，却木然的宛若雕刻，白沉香睁着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焦距，唯有泪水不断从眼角落下，看上去竟像是入了邪般诡异无比。
　　而她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一言不发地垂下头去。
　　“就是这样，”
　　宁荣荣苦笑，
　　“她就跟失了魂似的，我们谁都叫不醒她。”
　　唐三冲退回来的朱竹清点了点头，正要去看看凭借他的紫极魔瞳和巅峰造极的精神力能不能有所作用，就听门帘被撩起，离得较远而来晚一步的小舞、蓝度和白炀相继走了进来。
　　唐三回头望去，但放出的精神力却将身前人的状态完整地传递了回来，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在刚刚白炀走进来的同时，一直如木偶般的白沉香竟然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怎么……”
　　小舞的声音戛然而止，床上躺着的身影，以及屋里其他人的表情已经清楚地说明了状况。
　　白炀没有开口，他直接大步走到了床边，随着他的靠近，所有人都发现了白沉香的不对，她瑟缩着身体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白炀面色冷凝，他停在床边三步之外，看着床上马红俊的尸体，目光在他胸口的致命伤上停留了片刻，半垂下眼掩去眸中翻涌着的晦暗情绪。
　　然后他伸手，拍了拍想要躲避又僵在原地的白沉香的肩膀，掌下纤细的躯体紧绷到了极致，似乎再加上什么力量就能让其彻底崩断一般。就像被天敌盯上的雀鸟，无路可逃下只能瑟缩在原地，这种发自内心的紧张恐惧是无法伪装的。
　　在其他人出声之前，白炀收回手转身走回到帐篷门口，撩开帘子的同时转头道，“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踪迹留下。奥斯卡，昨天胖子独自去了哪里？”
　　马红俊和白沉香约会的大致地方并不是个秘密，奥斯卡指了一个方向，白炀冲众人点了点头，走出去后展开双翼，不过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奥斯卡的目光闪了闪，那个地方他自然是去过的。事实上，在当初白沉香昏迷之后，他就让宁荣荣安置他们，自己去找到了那个山坳，而那里虽然只有战斗的痕迹，却也并非没有线索留下，但这线索却是指向了一个令他们不敢相信的方向。
　　在白炀走后，其他人便又把目光转回到了如今唯一可能知道实情的白沉香上。白炀的这一来一去似乎对白沉香产生了不小的刺激，她虽然依旧瑟缩着，但比起之前宛若木偶般的情况来说已经好转了很多。
　　唐三趁热打铁，将海神三叉戟拿在手中，精神力向额上的三叉戟印记中灌注，一道金色的海神之光便从中射出落在了海神三叉戟上的菱形宝石上，随着他手的指向，在被海神三叉戟增幅后扩大了一圈的光芒最后落在了白沉香身上将她笼罩了进去。
　　具有强大的凝神静心作用的海神之光效果卓越，在光芒笼罩下，白沉香身体不再颤抖，表情也不似之前的僵硬，渐渐舒展开来，那种灵动鲜活的气质似乎回到了她的身上。
　　“沉香，沉香？”
　　唐三唤道，声音中夹杂了精神力的作用，引导着白沉香看了过来，放大的瞳孔中渐渐有了焦距。
　　见白沉香慢慢回过神来，却又总是差了最后一脚才能彻底清醒，唐三皱眉思索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
　　“你很怕白炀？为什么？”
　　似乎是这个名字刺激到了她，白沉香猛地一僵，突然抱住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紧张地围在周围的戴沐白他们都不由上前了一步，生怕她一不小心又恢复到刚才那个失魂的状态。
　　不过还好，白沉香虽然痛苦地抱着头，但渐渐睁大的眼睛中已经彻底恢复了神彩。
　　然后她倒抽了一口气，目光在扫过众人之后崩溃般地哭喊了出来，
　　“是他！我亲眼看到，是他杀了红哥！”
　　“这不可能！”
　　小舞直接叫了出来，她的声音里满是震惊，谁也没想到，清醒过来的白沉香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样。
　　然而第一反应的排斥之后，众人却有些沉默，这种情况下白沉香不至于说谎，而在她提到后他们之前并未留心的残留在马红俊伤口上的熟悉的炎火之气则是他们沉默的主因。
　　他们想到了白炀匆忙地到来与离去，怕是除了白沉香的态度外，也是因为发现了这点才特意避开以方便他们讨论。
　　“这不合理，”
　　最后还是戴沐白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沉稳冷静，像是把自己带入了一个旁观者般以最客观的角度做着分析，
　　“我们都知道白炀不是这种人，而且他没有要杀胖子的目的，也不会这么不隐蔽。”
　　“而且如果真的是白炀的话，就在周围的你应该是回不来的。”
　　唐三也接道，他是最了解白炀实力的人，白沉香的踪迹定然是瞒不过他的，而且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也绝不会留下这样的隐患。
　　“如果……如果他被控制了呢？”
　　白沉香呓语般轻声地道。她紧攥着马红俊的手，这么长时间以来，甚至给那只冰凉的手上都染上的些许温度，然而这些温度在她松手之后又会很快消散，那双会温柔笨拙地帮她梳理头发，批件外套的温热手掌是真的不见了。
　　从未止住的泪水砸落在两人的手心里，她又想起那令她肝胆俱裂的一幕——破碎散落的凤凰火，点燃了漫天飞舞的粉色花瓣，燃起的火焰却是血一般的赭红，穿心而过的火刃，泣血哀鸣的火凤，和最后那具摔落尘埃的再无声息的躯壳。
　　而那张极度熟悉又极度陌生的，宛若面具一般冷漠而空洞的面容成了她一夜里从未间断的噩梦。
　　戴沐白感觉眉心一跳，这个看似荒谬的猜测，却是可以将他们所指的一切穿起来的唯一假设。
　　如果白炀被控制了……如果他不知道自己被控制了……
　　“我要带胖子回本营一趟，母亲她是蓝银皇，又吸收了自然之神的神格，对生命力的掌控可谓巅峰造极，说不定会有办法。”
　　唐三开口道，其他人闻言眼中都是一亮。虽然这是从未听说过的死而复生，但如果是本身就代表了生命力的半神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有办法。
　　有了些微的希望，众人顿时有些迫不及待，宁荣荣上前一步，
　　“三哥，我和沉香跟你一起去，沉香是目击者，我的九宝琉璃塔与七宝琉璃宗代宗主的身份，说不定会有帮助。”
　　唐三点了点头，然后神色极为郑重地冲众人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半礼。
　　“小三，你这是干什么？”
　　在他对面的人都不约而同侧跨一步避了开去。
　　“戴老大，朱清，荣荣，奥斯卡，小舞，沉香，”
　　唐三一个个点名了过去，
　　“如果你们相信我，请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不是白炀的话，我不会让任何人诬陷他，但如果……”
　　他的声音愈发凝重，
　　“我们会给胖子一个交代。”

作者有话说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