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SECTION SIX ...
-
宏伟而厚重的城堡后方是一个花园。说是花园，却堪比一个自然旅游景点，开满鲜花的草坪，明晦交融的森林，潺潺流淌的小溪，以及一条通向森林深处的曲折小径。
西弗勒斯斯内普瞥了眼身边的青年，对方暗绿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自然抿起的唇带着一抹冷笑的弧度，显然对这样的排场习以为常甚至不屑一顾。他心里再一次快速转过魔法界的各大贵族的资料，但仍是如同先前无数次般没有能对的上号的，难道真是隐藏世家？该死的，他并不像卢修斯那只开屏孔雀那样熟知魔法界的各大世家，不然可能会有更多资料，还有对方与那个人的关系，为什么传召时特意让自己带上他。
这些思绪只是瞬间，从外表看斯内普毫无异样，他在观察了一下周围后便一言不发地率先顺着小路向森林中走去。
其实熟视无睹真不是独孤博的错，想当初他为了独占三大聚宝盆之一而占山为王，手笔可比这大多了。
而独孤博也发现身边的人情绪有点不对，对他的态度更是恢复成了甚至更甚于最初见面时的戒备，似乎是在那个所谓黑魔王传召之后。
呵，他在心底冷笑一声，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看看这个世界最强者之一能否抵抗住他的毒。
两人的步伐都不小，很快穿过了被树木簇拥着的狭隘小径，尽头是一片开明。
柔和的阳光洒在空地上，落在湖中折射出粼粼波光。清新的空气带着些微水汽，让人精神一振。
不过，两人可没有看风景的心情。在看到静立在湖边上的身影时，斯内普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顿，隐藏在黑袍下的手瞬间攥成拳又很快松开。
略长到肩的黑发柔顺地披着，做工精致的赤纹玄色长袍勾勒出那人精健修长的身体，明明只是静静地背对着他们站在湖边，但一股压抑的气势却若有若无地盘旋在整个空地上，整个人有着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黑魔王，似乎比以前更强了……
强烈的震撼让斯内普有了片刻的失神，也因此他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异常。
独孤博看着那个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微微皱起了眉。
他们又上前几步，斯内普的眼中那一抹情绪已经消失无踪恢复成了一片空洞。他微微弯腰正要行礼，身前的人却突然转了过来。
隐泛着赤金色的眼眸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让斯内普瞬间一僵。他感到对方的目光似乎能透视灵魂一般轻而易举地撕破了大脑封闭术的防御，这种被剥光了般的赤│裸感让他异常的难受，同时心中警铃大作。
不过，对方的目光并没有在斯内普身上停留多久，只是微微一顿便对上了旁边独孤博骤然变得极为凌厉的眼睛。
然后，那张俊逸的脸上忽然勾起了个七分温和三分戏谑的笑容，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薄唇中传出：
“老爷子，一把年龄了装成这么嫩的模样是为哪般啊？”目光再次从斯内普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悠悠续道：“吃嫩草吗？”
“……”这是骤然石化了的斯内普。
“……”这是脸色顿时变得漆黑的独孤博。
很好，不用猜了，虽然是个陌生的壳子，但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的，整个斗罗大陆仅有一个奇葩。
“臭小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独孤博咬牙切齿地问道，几乎从牙缝中挤出的带着“嘶”声的音色很好的展现了其主的愤怒。
“不急，等小三也来了再一起说吧。”披着黑魔王壳子的白炀悠然笑着说道。
“他也来了？”听出白炀话中的意思，独孤博皱了皱眉。
“啊，一个没落下。”白炀点头肯定，同时挥手间放出一套桌椅，上好的紫檀木桌上还有着一套精致茶具，“先坐吧。”
意识到眼前这个黑魔王十分、非常、特别、完全不对劲的斯内普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此刻被大起大落至今难以置信的心情逼得近乎抓狂了的斯内普终于忍住不含蓄地喷洒了点毒液：
“两位尊贵、神秘的先生，不知道能否施舍给可怜的、无知的、被愚弄的人一点合理的解释？”
白炀再次饶有兴趣地看了斯内普一眼，这次眼中的赤金色却是已经隐去了，然后他开口道：“如你所见，我们是来自另一个地方，一不小心占了个你可能认识的壳子，其他的等人来齐了再具体说明吧。”
虽然很有些不可思议，但俗话都说魔法世界无奇不有，虽然面对着如此的黑魔王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但斯内普表示比起那个动不动就甩钻心剜骨的疯子眼前这个还算勉强好接受，于是他只是僵硬地问道：“请问那位先生现在何处？”
“唔，还没通知。”白炀很坦荡地说，然后不出所料地对上脸色又黑了一层的某双面间谍，笑道：“不过比起面对学校里的那群小动物，或许您会更喜欢在这里享用一下下午茶？”
不得不说白炀准确地切中了要害，不用见那群懵懂无知还不知悔进的小动物们浪费珍贵的魔药材料，尤其是愚蠢的格兰芬多和笨手笨脚的赫奇帕奇们，哪怕是那只甜腻腻的老蜜蜂的办公室也要比状况频出的教室要好，更不用说堪称风景宜人的私家庭院的湖边，还是以公差的名义。
而且那十分斯莱特林的表达方式让斯内普有了一丁点的好感，于是他抿了抿唇，颔首坐了下来。
倒是独孤博低哼了一声，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对于白炀从不让唐三白等的秀恩爱行为。
白炀抬手打了个响指，下一刻，一道金红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肩上。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眼角又抽了起来，这只杂毛鸟，怎么那么像长期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里窝着的某只名叫福克斯的蠢凤凰？看着亲昵地蹭着黑魔王侧脸的凤凰，斯内普在心里咧开了个嘲讽的笑，所以说那个老蜜蜂终于神经质到连他的宠物都叛变了的程度了吗。
“小家伙，帮我把小三接过来。”
白炀摸了摸“福克斯”胸前的羽毛，温声道。
“福克斯”昂起了头，清脆地“啾~”了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那声“啾”让斯内普额角又是一跳，他错了，这只蠢凤凰是终于成功地向其主靠拢以至于敌我不分了。
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独孤博在听到那一声几分熟悉的声音后也是嘴角抽搐，“小家伙……这个是……”
“是啊。”他看了眼目光凝重下来不过仍有着点疑惑的斯内普，解释道：“算是我的契约宠物吧。”
还没等斯内普说什么，白炀身边的空气就一阵波动，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眼前，“福克斯”站在他的肩膀上。
来人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典型的西方人面貌，英俊刚毅，有着金色的头发和蔚蓝色的眼睛。
“倒是好久不见了啊。”低沉浑厚的声音传出，他伸手逗弄着肩膀上的凤凰，深邃的眼中有某种情绪一闪而过。
“啾~”不过“福克斯”可不理这疑似老熟人的招呼，一扭头避开了他的手，下一刻直接消失出现在白炀肩上。
那叫声让男子也不由得一僵，不过继而他看向凤凰的目光中却满是带着兴味的探究，毕竟原来的“福克斯”可没有这种无声息又无视距离移动的能力。
“请坐吧。”白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给每个人面前摆上了刚泡好的茶。
男子也配合地坐下，桌边三位客人彼此看了片刻后，独孤博和斯内普突然同时开口。
“小三就在他身上？”虽然是看着他，独孤博的话确实对着白炀说的。
“您是……”比起独孤博冷淡的语气，斯内普显得有些诧异与警惕，语气略带恭敬地问道。
“如果你是指那个突然出现在我身体里的灵魂的话，是的。”男子收回了同样在观察对方的目光，淡淡一笑道：“至于我的名字，盖勒特格林德沃。”
于是这是个很诡异的情况，魔法界前后两代黑魔王和一个双面间谍以及莫名返老还童的异界来客这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组合围在一张桌子边上默默喝茶。
等第一杯茶尽了后，才有声音打破沉默。
“一杯三十金加隆，承蒙惠顾。”
动作优雅地为自己续上第二杯的白炀悠然浅笑道。
“砰”一声轻响，已经空了的杯子在独孤博手中化为齑粉，引起另外两人默默的侧目一瞥。不过独孤博可不是在意他人目光的人，他黑着脸说道：“你很缺钱吗？”
“是啊，这个身体比我想象中要穷啊。”白炀叹了口气道。虽然他随身带着储物空间，但那里面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可不能随便放出来。而这个身体原主是在原始森林中，哦，准确的说对方当时连实体都没有。说罢他又加了一句：“对了，一个杯子三百，请勿赊账。”
这句话让想效仿独孤博的另外两人默默缓下了手上的力道。
“你旁边那个应该养得起你吧。”独孤博挥手散去桌上原本名为茶杯的粉尘，冷哼一声道。
“是这样没错。”被暗示小白脸的某人很淡定地抚了抚下巴，笑道：“不过要传出去了的话我怕大众的心脏不太好承受。”
目光在三人脸上悠悠地扫了一圈，看得几人背后同时一寒，直觉他接下来说出的一定是惊天动地的话。果不其然，白炀很淡定地却依稀透出了些许莫名兴味地笑着继续说道：“类似‘魔法界第二代黑魔王被第一代魔王包养’什么的。”
斯内普放下茶杯，深深吸气，全力运转起大脑封闭术，他刚才不自觉地跟着白炀的引导联想了一下，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就看出来了年龄差距带来的接受能力，独孤博毫不在意，反正这个世界怎么样与他无关。盖勒特只是愣了一下，突然揽过了白炀的肩膀，在他耳边低低笑道：“如果是你的话，我无所谓呢。”
一抹浅金色光芒掠过墨色的眼眸，白炀微微挑了挑眉，没有丝毫退开的想法，反而又进了几分，同样凑到对方的耳边轻语，
“小三，你就由着他吃我豆腐吗？”
似乎传来一声轻叹，盖勒特蔚蓝的眼眸中颜色突然加深，变成如海一般的幽蓝。
“白炀，别闹了。”
“小三，你睡够了？”白炀淡淡笑着，眼中重新浮现出赤金的颜色，在他眼里，看到的仍旧是那个温润而夺目的灵魂。
“嗯，可以了。”因为不同世界法则影响而造成的混乱在经过这些时间的调整后已经恢复了过来。唐三没有解释，他知道对方对他状态的了解甚至比自己更甚。
于是说完后他便重新坐直，拉开了和白炀之间的距离，他并不想在身体原主还在的情况下让对方被迫出轨，尤其对象还是白炀，即便他也穿着另一人的壳子。
唐三向被迫围观两代魔王公然秀恩爱正一脸菜色的僵直着的双面间谍先生安抚性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显得比他还年轻的独孤博，开口笑道：“老爷子这样子还是很俊的。”
白炀在旁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接道:“看来那个传说还是有点依据的。”
“什么传说？”唐三有些奇怪地偏了偏头问道，这一个他确实并不知道。
“就是……”
“臭小子你敢说一句试试！”森冷的声音突然从独孤博嘴里爆出，他压低眼睑，暗绿色的眸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如果这个样子放在他原本的模样上会让人感到一种极大的压力，不过现在嘛……虽然他身上仍然有着强大的气势，但对明显比自己大的人喊“小子”，外加那已经不是冰冷嘶哑的属于青年人的清亮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在恼羞成怒啊……虽然事实本是如此。
“还是回去后再慢慢说吧。”毕竟玩笑开过了就不美了，白炀本意也只是调侃，此刻笑眯眯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们言归正传吧。”唐三也发挥出了他一贯的沉稳，终于把话题引上了正轨。
对面的两人外加退居二线的某魂同时松了口气。毕竟看着俩魔王/自己的身体/俩不尊老的小子秀恩爱/挤兑他真是一件让人不愉快的经历。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独孤博再次问道。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好吧，”白炀转了下茶杯，然后伸手指了指唐三“鬼上身”又指了指自己“上鬼身”，随后抿了口茶“就这样”。
……
“如果这位先生的脑子不是水与面粉的混合物的话就应该认识到您所说的堪比巨怪语一样的话语并没能解释任何问题！”
丝润低沉的声音响自受到了连番打击依旧□□如故的教授，哦不，或者说他已经在破罐子破摔了后进入了某种状态，毕竟向着黑魔王喷洒蛇王毒液这真是一件伟大的事情。即便面对的只是个壳子，不过从某方面来说换过的内芯可能比真魔王还要恐怖。
于是等斯内普反应过来后，他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角。
不过白炀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诧异地看了斯内普一眼，随后看向独孤博。
“难怪你们会合得来。”
斯内普顿时将那些可笑的懊恼感全部踩回了地上。
“那么我呢？”独孤博这次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他凝眉思索了会，开口问道。
白炀眨了下眼睛，淡淡一笑“见鬼吧。”
“小三，管好你的人。”独孤博脸抽动了两下，对着唐三低吼道。
“白炀……”唐三无奈地叹了一声，见白炀笑着点头后转向独孤博：“我来解释吧。”
“先是我们两个的情况。虽然由于意外我们到了这个世界，但无疑会受到不同世界法则的压制，而为了达成这种压制，法则给了我们一个身份。”
“至于为什么会是两代魔王这两种身份我也有些猜测，法则并没法完全压制我们的实力，于是作为一种平衡，选择的身份必须是位于这个世界巅峰甚至与未来走向有关的人物。”
“这么说那还有个人也符合要求。”斯内普干巴巴地说道，而且比起黑魔王，白炀显露出来的恶趣味放到某白巫师身上无疑更加合适。
显然这一点其他几人也想到了，于是一时间几道目光都集中到白炀的身上。
“我和小三也并不完全相同。”白炀笑了下，接道：“小三是与他身份的原主共存，还需要沉睡一段时间来适应这里的法则，但是我不是，我可以说是被召唤而来的。”
“我说我是上鬼身，这也没有错。缺失大半的灵魂，萦绕的死气与怨气，借体而生，吞噬宿主生气而活，用鬼来形容确实很恰当。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存在形式其实是个很合格的祭品。”
“祭品……？！”
“是的，上古时期并不缺少这样的请神仪式，虽然简陋，但从某方面说这也没有错。”
“那，祭品，会怎么样？”斯内普在震惊与复杂的思绪中不自觉地再次运转起大脑封闭术，此时目光有些空洞地问道。
“作为代价意识消散，残余能量被我吞了化成现在的身体。”白炀很干脆地道。
“不要紧吗？”吃了奇怪的东西？这次却是唐三微微皱了皱眉。
“无碍的，没有什么杂质，而且都化成这个壳子了。”白炀抬了抬手浅笑道。
一时间斯内普和盖勒特都沉默了，一代魔王竟然沦落为祭品，虽然听起来是自作自受，却依然让他们心情复杂。
“不过，”白炀有看向独孤博，“我和小三的身体都还是好好地呆在我的领域里，只要我们想随时都可以突破这里的力量上线回归。”
“但是老爷子你不同，”接话的是唐三：“你现在的身体就是自己的身体，而且变成年轻时的状态也是不可逆的，实力也是一样。如果说我们是被法则压制，而你则是被接受了，就像是这个世界用你的实力填补了自身，作为补偿你身上的时间发生了回溯，并同时有了这里的身份认证。”
“这可是个好事啊老爷子，”看着沉思的独孤博白炀懒洋洋地道：“重修总是简单的吧，不用再绕那么多弯路，加上这些时间，老爷子你说不定也是有机会的。”
瞬间想通了的独孤博眼中迸射出热烈的光芒。确实，虽然比不上这俩妖孽，但他对自己的资质与智慧还是有着绝对的自信，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冲破那个等级。
“而且你封号斗罗的实力虽然被这世界耗去许多，但是仍然有所剩余，剩余的那些就转到了人的身上。”
“这个世界上与你最亲近的人。”白炀一勾唇，目光掠过独孤博落到他身边的斯内普身上。
两人同时一僵。
“什么？”确实，来到这个世界后要说关系，最近的也确实是这个在一开始解了他下的毒引起他兴趣了的魔药大师。
“我一开始说的可不是空穴来风啊，”白炀悠然地道：“老爷子你就没发现，对方身上有着你的气息，以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量波动吗？”
“确实，你的力量似乎激活了什么，”唐三也点了点头，放下最后一根稻草，“他开启了武魂。”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SECTION SI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