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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流言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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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1
“你到底听说了什么?”塞穆尔将刚直的眉毛蹙起来,态度有些不愉快。这种态度,使得拉米雷斯有点惭愧,讪讪地说:“嗯,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
他的表情有点泄气。
“你就直接说吧。”塞穆尔考虑了片刻,对他说:“没事,我们不会揍你,校规中不是说不许私斗了吗?”
“啊,对。”拉米雷斯一下子抬起了他充满流言的脑袋,将年轻的拳头放在桌子上,身体凑过去,几乎是贴着两人的耳朵,小声说:“我听说,加娜·温婷公主身上,有一种厄运。这种厄运不是影响她的,而是影响她周围的男人的。也就是说,她就是我们那里俗称的‘克夫女’,和克夫女接近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够得到善终的。”
路斯菲尔听到了他的话,猛然笑出声来。在发现第二玄和第二玄的乌鸦都在往他这边看的时候,他很自觉地住了嘴,小声回应道:“我说,可怜的拉米雷斯,水精灵们对于这件事的评价是怎样的呢?”
“我不敢将这话告诉水精灵们。”拉米雷斯诚实地回应道:“因为我害怕他们的拳头,利剑和三叉戟之类的东西。”
“看吧,看吧,你这个家伙。”路斯菲尔摇着头,故作失望地叹着气:“拉米雷斯,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你确定这件事情是真实的吗?”
“不敢确定。”拉米雷斯回答道。
“你从哪里听到的?”
“从巴纳斯那里。”拉米雷斯小声说:“而且他告诉我,让越多人知道越好。让人们早一点看清加娜的真面目,不受她的蛊惑。”
“放屁。”塞穆尔冷笑道:“让一个人知道的东西,是秘密。让几个人知道的东西,可能是真相。迫不及待地想让所有人知道的讯息,就是谣言。”
“你怎么能够判断出这是谣言?”拉米雷斯问。
“你感到焦虑和情绪化吗?”嘉烈轻声询问道:“在你听到这条讯息之后。”
“当然是非常紧张了。”拉米雷斯轻声说:“我担心……很担心加娜·温婷会喜欢谁,然后谁就会死。她当然是个身份高贵的人,除了高贵,她还有许多让我们自愧不如的品质。不过嘛,我不知道她是克夫女的说法,是星象学家的推断,还是无中生有的谣言。说实话,我真的不清楚。”
“使人感到情绪化和焦虑的东西,往往是谣言。”嘉烈说。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听我说,塞穆尔,阿莉斯贴尔,路斯菲尔,不要和加娜来往了,好吗?”拉米雷斯小声说:“大家都知道,学校中经常出现一些恐怖的事件,我是很担心你们几个人的安全的。拜托,我的笔记都仰仗着你们呢。”
“谣言罢了,即使她真的是克夫女又怎样?”塞穆尔不屑地说:“与其担心加娜会喜欢谁,还是担心一下你的期末考试成绩能不能及格吧。”
“可是我还是担心……”拉米雷斯呖呖地说。
“别担心,就算加娜真的是克夫女,她也看不上你。”路斯菲尔的批评毫无疑问是最尖锐的。稍后,他将头转向弗兰克,问:“佛兰克,你攒到买裤子的钱了吗?”
“没有。”佛兰克如实回答道。
“我可以帮你。”嘉烈爽快地说:“节日的时候,新衣服可是不可少的,到了初夏和秋天的时候,赫伯亚城的节日便多起来了,即使你买不到心仪的衣服,一件让人感觉舒适的衣服也是有必要添置的。”
“谢谢了。”弗兰克婉言拒绝了他的帮助:“我想……衣服这种事情……还是我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好。”
“这家伙要面子得很。”路斯菲尔一点也不给他面子地说:“阿烈,你的作业写了多少?我还等着抄呐。”
嘉烈唉声叹气地拿出了练习册,翻了翻,展开,对他说:“全在这里了,路斯菲尔,我只剩下一张练习卷没有写。”
“谢谢。”路斯菲尔眼睛发亮地抢过去。其他人结束了讨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安安静静地写着自己的家庭作业。
晚自习后,他们走出教室,凉爽的风夹杂着腥咸的味道掠过他们的脸。已经是接近半夜时分了。塞穆尔回到宿舍的时候,伊索和诺尔早已经睡下了,身为宿舍长,他还要将宿舍清扫一遍。在他将扫帚和簸箕放回原地的时候。嘉烈也已经躺到了被窝里。塞穆尔脱了鞋子,轻轻地躺在床上,舒服地放松了有点疲惫的肌肉。
“我们明天的工作是做不完的。”他对嘉烈说。
后者立刻伸出头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塞穆尔刚想闭上眼睛,取下眼镜,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的时候,一阵敲门的声音让他本来就敏锐的神智更加清醒起来。在他醒来之后,敲门声也没有停止。
“怎么回事?难道又要大搜查?”他询问着竖起耳朵的嘉烈。后者摇了摇头,小声说:“开门,不是那些讨厌鬼。”
他所说的是卫生委员等人。塞穆尔立刻跳下床来,将门打开。当他以卓绝的夜视能力―――其实是眼镜的功劳―――看清披着一身黯淡的星光和水光,站在门外的人是谁的时候。他惊奇地吐了吐舌头,小声问:
“加娜,怎么会……”在深更半夜到这里来?何况,以黑暗之名,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显然,她是不想让其他人发现她偷偷地溜出了宿舍,而采用了水系精灵们所擅长的水遁术。这种魔法让她全身上下浸满了水。她的身上,还穿着训练装:海蓝色短袖背心和浅棕长裤,两块纯白的冰卡鲁兽的毛缝制的人造革包裹在小腿上,它们同样潮湿而沉重。
在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猛然跳动一下,想到了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可能性。而他对面的精灵公主全身颤抖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地注视着他。湿漉漉的青蓝色卷发紧贴在头上,双眼大张。塞穆尔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她,现在他要找出一个能够引出话题的问题:她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这些要等之后才能考虑,加娜·温婷全身湿透,一些冰花凝结在她的头发上。她全身的魔力也在不自然地流动着。
“你到底怎么啦?”塞穆尔一把将她拉进来,让她坐到床边,亲切地小声问:“我去拿几件干衣服给你,你要被子吗?”
她点了点头,张开自己的手,让她身上的水凝结成冰,稍后,她猛力地做了个挣扎的动作,冰块绽裂,许多寒冰的碎屑从她的身上滚落到了地上。塞穆尔打开自己的随身空间,慌乱地寻找着干爽的衣服,他找到了一件羊毛外套,一件魔法长袍和一条长裤。虽然它们的尺码同加娜的身体有些大,可是它们毕竟没有被水打湿过。当他拿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加娜依然一动不动。神情忧郁而怨愤,目光迷离。
“怎么啦?”他多嘴地询问道:“我们小声点说话,如果吵醒了他们,可就不好玩了。”
加娜面色苍白,像是小说中受到电击的科学怪人。塞穆尔的神情也严肃起来:看来,那些不好的传言一定是传到加娜的耳朵里去了。他强迫自己不再发问,等着加娜说话。
稍后,他将他的羊毛外套放到她的手上:“套上这件衣服,我给你烧点热水喝,然后,你再告诉我你为什么冒着违反校规的危险过来。”
“我还要做更违反校规的事情。”
加娜轻声说。
塞穆尔紧张得眼镜都快掉到地上去了。他感觉加娜的一双柔夷攀上了他的手。稍后,她站了起来。他感觉她温热的身体贴上了他的后背。塞穆尔没有动,他有点僵硬,之后,他感觉加娜的手按住了他的胸口。
他颤抖着,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黑暗保佑,大母神保佑。他默默地祈祷着:一定是我的眼镜出了什么问题,眼镜掉到地上去了。这件事情太出乎意料了,真的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