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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少年心事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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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事4
“喂喂,我们只是谈一些让自己心情变好的话题,可不是为了打架的。”嘉烈说着,很不高兴地将挺秀的眉毛蹙起来:“无论怎样说吧,我们还是要面对学校中的事情……很多,很多不得已的挑战。如果我们现在内讧起来,那就会让其他人看笑话的。”
“嗯……”塞穆尔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不由自主地收紧了还在路斯菲尔脖子上掐着的手,沉思起来。没错,他说的话的确是有那么一点道理。路斯菲尔则是喘着气,挣扎着将塞穆尔抓着自己领子的手挥开:“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混蛋!你和那些将发现根号二是无理数的人扔进河里的学派没两样,疯子!”
“随你怎么说吧。”塞穆尔转过身去,不想再理睬他。场面在一瞬间有些尴尬,而补课的同学们,也偷偷地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别吵了。”加娜面色严肃地斥责着路斯菲尔,稍后,她注视着对方有些惊愕的表情,停顿了一下,说:“虽然我知道,你说,你的声音有必要被听见。但是我也可以说,我们的话,连同你的话一点作用都没有,相反,会很容易招来祸患。天已经很晚了,如果我们不想让春燕张叫骂着追过来,不想让第二玄先生为难的话,那我们就安静一些吧。“
路斯菲尔听完她的话,歪着头,看了她一下,笑着说:
“加娜,有时候,我真的想要组织一个抗议之类的活动。我实在是难以忍受这座学校之中的气氛了。可是,我们又不能做到任何事情……学校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唯唯诺诺,以校长的教诲作为人生准则的傻瓜。或许我真的应该思考一下,为什么高压政治容易塑造顺民?虽然这个课题对我这个年纪的僧侣来说,还是早了一些。”
“你只要有想法,就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芙罗赛碧亚说:“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回去为好……嗯,还有,忘了提醒你。”
她走了几步,回头说:“有些东西,不是因为高压政治和恐怖统治就能够消失的。我记得你曾经坚持过这个论点。现在我相信,你的论点也不可能消失。”
“啊……是的是的。”路斯菲尔说着,伸了个懒腰,如释重负地向着训练场的出口处走去:“对于哲学,人生,理想以及其他的思考到此为止,我们该回去睡觉了。”
“这也是他,那也是他,真受不了路斯菲尔这家伙。”塞穆尔嘀咕着,一把拉起嘉烈,说:“走,我们也回去。我想给伊索他们做点夜宵。”
“好了,我们也走。”加娜说:“明天,我们再讨论这些事情吧。”
芙罗赛碧亚早就无影无踪了。
“应该在课后找一下德慕……”嘉烈如此想着:“他和索尔是死对头,如果他知道索尔做了些什么,他不会不说的。总觉得约伯和索尔,以及凯斯特是沆瀣一气地害人。而这个蓝晶石水母,恐怕就是一个导火索。”
恐怕他也要加油了,他还有一篇《风元素的日常应用》没有写完呢。
第二天下午,嘉烈将所有人的魔法论文收起来。包括他那一篇《风元素的日常应用》,他将它放在论文之中比较不明显的位置。向着德慕的办公室走去。德慕的办公室布置得也是很有特点:墙壁的涂料不是白垩,而是阿特兰提卡的淡紫珍珠霜。一年四季,办公室中的炭炉总是燃烧着浓香四溢的木柴,烟雾让人迷迷糊糊。办公室地面,用发亮的月长石粉末画着魔法阵,魔法阵上空漂浮着几根燃烧着蓝色火焰的蜡烛,蜡烛让墙壁有朦胧的彩虹色反光。窗帘是浓重的紫罗兰色,任何人踏入这间办公室,都有一种被催眠的感觉。若是抵抗力不太好的人,可能就在办公室靠近门口的那张罩着漂亮的银紫色隐花沙发套的沙发上睡过去了。
嘉烈将论文放在德慕的书桌上,德慕正埋首于书堆,他正在阅读的书本的书页都已经泛黄打卷了,厚重的精装书皮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晦暗的尘土,差不多,这就是时光的印记了。在德慕的左边,一个发亮的水晶球被红丝绒的垫子托着,垫子的花边很漂亮,两个赫伯亚金币一米。当嘉烈想要留一会儿,客客气气地打听关于索尔的事情――――德慕从来不吝于向学生们倾诉索尔的恶行,只要有人听,他就会爽快地对他们说―――的时候。
房间中充满了隔音魔法,当嘉烈走过来的时候,几只浅蓝色的幽灵从他身边掠过去。若是说索尔的办公室充满疯狂,奈奥格的办公室充满斤斤计较,拜金主义和小家子气,塔维尔等人的办公室充满活跃,嬉皮笑脸和随性的气氛,而且使用频率低。那么德慕的办公室就是厚重,神秘,凝滞的了。
尽管从表面上看,它们都是外观相差无几的小白房子。
德慕从埋头研读的书上抬起头来,眼睛透过厚重的面具,在用恶毒和尖锐的目光地注视着他的同时,开始用不愉快的声音说:
“呵,呵,真是好孩子。猫儿一藏起来,老鼠就要因为高兴得发狂,而掉进炼金的坩埚里去。你们没有死,真的是万幸。”
“您在说什么呀?教授?”嘉烈明知故问地睁大了浅褐色的,亮晶晶的眼睛。他的心在轻轻地跳动,看来德慕是想要主动告诉他一些东西――――无论德慕是污蔑索尔,还是其他的。
“昨天早晨……”德慕站了起来,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在想办法将这件事情有条有理地对嘉烈说出来,顶端燃烧着蓝色火焰的蜡烛随着他的步伐漂浮着,火焰摇摇晃晃,提到索尔的事情,他就语无伦次地疯癫起来:“昨天早晨,凯斯特来找索尔,索尔便将加娜出去寻找蓝晶石水母的事情告诉了他。虽然我不知道凯斯特想要做什么,但是他和你们一向不和。如果你们没有被追杀,那真的是万幸。可我还是要提醒你们:索尔那个家伙狼心狗肺,你们好自为之吧!”
“可是教授……”嘉烈还想打听更多:“为什么索尔教授要蓝晶石水母呢?”
“他根本不想要蓝晶石水母。”德慕冷笑着说:“约伯想要。但是约伯也并不真的想要。他是想借助蓝晶石水母这个悬赏,处置掉他不喜欢的学生。如果接下任务的不是你们,约伯会尽力劝阻的。”
“原来如此。”嘉烈心说。
现在他感觉自己的思路顿时豁然开朗了。种种不合理的疑问都得到了答复:索尔为什么要亟不可待地发布悬赏。为什么约伯那么爽快地同意了任务。约伯为什么不去佣兵工会发布任务?以及凯斯特是如何全副武装地带着人找到他们的……一切都有了答案,和之前他所推测的事实差不多。不过,在得知答案之后,他也更加沮丧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问吗?”
德慕突然停下了走动,以依旧有点疯癫的声音问。他的问话又带上了几许嘲笑的味道:“你就那么相信我说的话,全盘接受吗?你真的以为我说的话是真实的吗?你这个幼稚的小鬼!难道你没有推算出来,我是想要借刀杀人,让你们去对付约伯,索尔,我坐收渔利吗?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你没有任何怀疑?”
“您不会这样做,或者说,您不想要这样做。”嘉烈平静而大胆地推测道:“否则,您不会将您的心中所想说出来。”
德慕像是一阵龙卷风那样飘到了他的面前,他抓起他的脸,尖锐的,涂着绿色蔻丹的指甲陷进了嘉烈白净的皮肤里。后者冷静地注视着他,他知道他的心事被他说破而发怒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变成一只老鼠……小子!”德慕声音嘶哑地威胁道:“也许你不知道,赫伯亚的学校里有一条默认校规:老师杀死学生,是完全合法的!也许你很想成为魔法事故的牺牲品。”
嘉烈安静地注视了他几分钟,回答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