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角斗士》利夏尔

205、智擒柯赛特4

　　智擒柯赛特4
　　那是一个用蜡封起来的小纸团，平淡无奇。蜡壳的表面用钉子刻出了深深的三道横线，最后一道线的中点向下垂出一条竖线，竖线的末端缀连着一个等边三角形，看见这几道线和那个三角形，年轻的女仆的心顿时频频跳动起来。
　　她知道这是给她的。
　　每个女仆都有一种特殊的，同恋人或者上司相互通话的方式。这种方式保证了每一条信息都能到达彼此的手中，哪怕被其他的女仆捡到了通信用的东西，她们也能够认出这些信和小礼物是给谁的。
　　有时候，那些女仆们也用性贿赂来恳求卫队小哥们网开一面，在某些时段内不要在内墙巡逻，如果她们捡什么东西，也不要看得太真切。贵族卫队的大部分成员与女仆们，太太们之间有种特殊的默契，他们一方面效忠布兰特公爵，一方面从女仆们那里得到好处，两种好处都不会放弃。
　　除非有个多嘴且不怕死的人去告密。
　　信递给收信人，收信人要酬谢送信人。否则下一次降临到收信人和送信人头上的就是布兰特公爵无情的卫队刀刃了。
　　然而柯赛特却省去了这个麻烦。
　　她将小蜡丸藏在了自己的怀里，从石缸里提了水，匆匆地返回厨房，将水交给厨娘，之后，她才返回自己的房间，趁着大家还没有聚在饭厅吃富有发酵味的面包和冷茶的时候，她匆匆地破开小蜡丸，将小蜡丸中的纸张抽出来看。她的心跳的更厉害了，她的目光发抖，想要移开，看看远方那些修剪得平整如同军队的植物。又看看在房顶上甩尾巴的石像鬼，这才低下头，看向那张纸。
　　纸上的笔迹的确是她心爱的格拉斯的呀。没想到他被布兰特老爷抓住，被委派执行任务之后还能活下来。她记得五个月前他们幽会的时候，老爷气冲冲地带着贵族卫队的人赶来，格拉斯慌忙跪地求饶，但是老爷宽宏大量地饶恕了他，并且委托他去办一件事，事情办成了，布兰特就会将她赏给格拉斯了。
　　烟卷中的炸弹是布兰特老爷给格拉斯的，她看得清清楚楚。钱也是老爷赏给格拉斯的，她知道。这五个月，格拉斯一直在为布兰特老爷办事，老爷的赏赐很慷慨，很快他们就能成立一个小家了。
　　她和他，她会给他生一群胖娃娃。她怀着这样的梦想，在这五个月里，一提起格拉斯，总是心旌飘荡，不胜娇羞。
　　她看到那些笔迹，立刻脸色娇红。格拉斯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柯赛特：
　　我现在以您的仆人的身份向您问安，我没有少受罪，不过我还活着，宪兵队的人并没有拷打我，他们也休想从我这里问出半个字。
　　我亲爱的柯赛特，现在我从牢里出来了，但是我不想再为公爵卖命，这个任务真的太危险，宪兵所让我发誓不再犯罪，而且我也以自己的真名发了毒誓。希望你不要嘲笑我吧，那样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爱人！假使您不嫌弃我，我也可以对你说这一件事，听着，明天中午，或者是今天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你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买面包，之后我就来接你。我们在面包店门口见面。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对不对，我亲爱的小东西，我们会有很多的时间来讨论这件事情。
　　我希望你能够接到这封信并且按照我规定的时间找我，如果你已经背叛了我的话那就算了。那我就将这封信看做诀别信。看后请烧掉。
　　您亲爱的朋友格拉斯
　　X年X月24日
　　她读完了信，渐渐地进入梦想，感到一种闪闪发亮的快乐。她爱着他，她崇拜他。她倾慕他的力量。这是光之精灵的本性，光之精灵的大部分女人喜欢体态健硕的男人。她点了灯，将信和蜡丸一起放在火上烧了，她想要烧得更久一些，这样，她的快乐还可以更长一些。
　　她给了自己的手指一个吻，也相当于给了自己的梦境一个吻。她陷在了美妙如同天乐般的爱慕之中了。
　　她处在了如醉如梦的状态中，格拉斯来信了，格拉斯给她来信了！她的脑子成了一团乱麻，什么东西都没有办法分析。她走路忽忽悠悠，连喉咙里都像是长了个快活的小疙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无视禁足令，出去买面包。她怔怔地怔怔地，一颗女人的心已经飞上了天：他！他！他！！
　　被称之为爱情的生育冲动可以让一个女人变成无所畏惧，头脑简单的勇士，女人就是为了生育而生的，除此之外她们便是弱者。这个偏颇的论点，却在柯赛特身上体现了，这个五个月的孕妇的判断力下降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低度。如果她再仔细看看信，就知道行文口气根本不是格拉斯的。
　　可是柯赛特等不及了。她在饭后的纺织打扫工作中做得一塌糊涂，她的手指被纺锤刺破，流了许多血出来。她心心念念只有格拉斯，只有格拉斯，还有格拉斯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开始成形，并且时不时像是小青蛙那样挣动一下的孩子。
　　午饭过后，她将教习嬷嬷戈尔贡妈妈叫到了她的房间里。在此之前，她趁着厨娘不在意，以帮助厨娘干活为名，浪费了许多面包粉。
　　“嬷嬷，我送给您一样好东西。”
　　她将她的首饰盒打开，将两条项链拿出来，交给了教习嬷嬷。嬷嬷心中暗喜：这个小婢女很少给她送礼，可能是有事要求她。
　　“干什么，你休想贿赂我！”她摆出一副严厉的口气，但是眼神中的贪婪一露无疑，意图从柯赛特那里挖到更多的好东西。果然不出她所料，瑟瑟发抖的柯赛特又颤抖着将一个金香盒交给了她。
　　“这些全交给嬷嬷。”她期盼地说：“希望嬷嬷能放我出去买面包……”
　　“你可知道老爷下令所有女仆不得离开城堡？”教习嬷嬷的脸色缓和下来，询问道。
　　“可是嬷嬷……面包粉也没有了呀……”柯赛特泪光盈盈地说：“嬷嬷您看到了，我将面包粉全洒在地上了，我要赔偿厨房的损失……”
　　她注视着嬷嬷蠕动的嘴唇，迫切地，卑微地想要获得她的允许，最终，嬷嬷做出了让步：“那就去吧。”
　　“谢谢您，嬷嬷。”
　　柯赛特喜不自胜，像是小鸟儿那样，对嬷嬷鞠了个躬。她感到没有格拉斯就没有办法生活下去，因此她不容置疑地格拉斯会在面包店门口等着他，这一点是肯定无疑的。她已经愁苦了一个星期，满肚子都是布兰特公爵的密令和秘密。她想他一定在等着她，他肯定有办法找到她的。
　　她迅速擦了擦眼睛，从一个专门供侍女出入的小门溜了出去。嬷嬷也没有为难她，她套着很薄很薄的底子的鞋子的雪白小脚在粗糙的石板路上挪动着。提着裙子，身无分文。她祈祷着，内心感到春意盎然。
　　而在面包店的门口，另外一些人也在阴影中窥视着。他们身形敏捷轻盈，训练有素。有两个人比其他的人略微矮一些，但是勇气却不输给其他的人。
　　“你有枪吗？”其中一个问那另外一个。
　　从声音来听，这是个尚在豆蔻年华的少女，而另一个同样尖细的声音回答道：“我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