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角斗士》利夏尔

14、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
　　“兄弟，不要腿软，不要颤抖，不要哭泣，要知道我们还要在这个学校里呆上三年啊……”嘉烈伏在他的耳边，用露珠落地的音量低声对他说了这句更让他沮丧的话。
　　“伟大的黑暗啊……”路斯菲尔喃喃道：“希望我们不至于在第一时间就被开除。”
　　不过，所幸的是，橄榄小姐，也就是加利亚，在看到他们之后，转过身子，对提坦尼亚问：“他们是因为什么而违反纪律的？”
　　“这一位是因为个子太高，但是站错了地方。”提坦尼亚指着塞穆尔说。稍后，她又用藤鞭指向嘉烈和路斯菲尔，以及加娜：“这几个人，和他是同一个小党派。加利亚，学校明文规定：不许学生拉帮结派。但是他们却违反了规定。难道惩治违反校规的行为，不是我应当作为的吗？”
　　“当然，提坦尼亚。”加利亚神色平静地回答道：“不过，你的惩罚方法是不应当的。他们是新进的学生，他们对于校规还不完全熟悉。何况，我们不应该让他们感觉到恐惧。学校是为了教育人才，不是将人才逐一赶出去。”
　　“可是……”
　　提坦尼亚刚刚想要辩解什么，加利亚抬起一只手，以坚决的态度制止了她的发言：“到此为止吧，提坦尼亚，没有人想要被赶出校园，何况这几位还是新生之中最出色的角斗士。如果您继续体罚他们，我也要履行我的职权了。”
　　后者为她的滥施威锋被加利亚压下，显得有些不满。她立刻转过身去，呵斥着其他新生，但是她不再责打他们了。
　　加利亚在提坦尼亚转过身之后，便对塞穆尔和加娜说：“我就是赫伯亚角斗学校的女学生会长。我可以同男生说话，所以有事情可以找我。”
　　她将手藏在长袍中间，对着塞穆尔恭敬地鞠了个躬，因为这是赫伯亚城的规定。她必须遵守的，塞穆尔有些受宠若惊地眨着眼：
　　“嗯，很抱歉，小姐……“他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我也有一些错误。请您原谅……哎，请允许我再多嘴多舌一句：为什么贵校会有‘女学生会长’这个职位呢？”
　　“女学生会长是负责管理所有的女学生。”加利亚解释道：“但是女学生会长无法管理所有学生，女学生会长也无权利管辖男学生的所作所为。所有学生的管理权在学生会长卡玫尔手中，他也会同各位认识的。”
　　稍后，她用一种柔和又悲切的声音说：“诸神祝福您，永远如此。”
　　她所说的，是女学生们同男学生们说话时候所用的套话。加利亚又对着他们鞠了躬，匆匆地离开了。她谦卑的举动，悲切温柔的目光和谨小慎微的神情，让好奇心强的小伙子们开始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我没有想到赫伯亚城的妇女地位竟然这么低。”路斯菲尔以悲悯的语气说：“魔界还比赫伯亚城好些-----至少魔族的妇女们可以工作，也可以参军。并且，她们有力量同
　　“了不起，了不起。”塞穆尔点头道：“你有敏锐的灵魂，你能感受到某个群体的苦难并且怜悯他们，这是成为红衣神官的必备条件-----我想你会成为大神官的。”
　　“先不要彼此吹捧了。“路斯菲尔说着，站到了他面前：“阿烈怎么一直不说话？”
　　若有所思的嘉烈这才回过神来，此时，加娜已经收起弓箭，回到女学生的队伍中去了。他欲言又止地，想要对两人说什么话。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没有说。乱哄哄的议论声和学生们原本兴奋的嗓音已经低下去了，他们都有些疲倦。他们的集合地点是在山门后方，一块写着校规的石碑前，石碑是用与山门同等材质的大理石打造的，花纹和设计堪称美轮美奂。石碑上用严肃的正体烫金字镌刻着一条条无可更改的，铁的规定。
　　“塞穆尔，念念校规吧。”路斯菲尔说。
　　塞穆尔用手扶了扶眼镜，望着石碑上的烫金字，一本正经地念起来：“第一：不得偷盗，私斗。第二：不许对任何校内教职人员表示不尊敬，教职工作人员有权对学生做出相应处罚或者体罚，打死勿论。第三：损坏物品要按照物价的三倍左右赔偿。第四：自习时候要保持安静，有话说时要请示师长。第五：按时完成所布置的一切课业不做与课业无关的事情。第六：孝敬父母。第七：不谈论政治以及相关话题，不许奇装异服，不许私自在校外逗留。第八：普通学生要无条件服从舍长，班长，年级长，学生会干部以及师长的命令。第九：如命令有冲突则可请示更高一级者……”
　　“还有几条？”有人问。
　　“除了这几条最主要的，还有一百七十二条呢。”路斯菲尔热心地回答道。
　　“完了……！”说话的那个人哀嚎道：“好多规矩！怎么熬过三年？”
　　“你放心，恶法非法，法不责众。”路斯菲尔安慰道：“规矩一旦无法让人忍受的话，谁都不会遵守的。”
　　塞穆尔念到了第九条，一个怯懦的声音便微弱地在人群中说：“原本觉得在角斗学校上课会好一点，没想到比当奴隶更惨……”
　　嘉烈循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说话的人是个黑头发的，身穿浅灰色短衣，外罩一件粗劣的灰色麻布宽袍的瘦弱的精灵少年，他比嘉烈还要矮一些，他的脸蛋是病态和文弱的，并不出众，从正面来看，仅仅有一双明亮的，忠诚的黑色眼珠是他的可取之处。但是他的相貌温柔动人，侧面线条圆润和气。他的手上还刻画着木质部的纹路。这个少年名叫伊索，从种族来看，应该是动物属的精灵。他看到有人在注视他，立即像是见到劲风的含羞草，他将头低了下去，隐藏在人群中不再说话。
　　“说真话的人，往往声音微弱，而且不敢再说。真是艹蛋的规矩。”路斯菲尔看到嘉烈注视着伊索，因此微微一笑，评论道。
　　他这是说出了许多有心造反或者闹学的新生们的心声呢。不少逆反心理强悍的人都在心中认为这座学校的规矩十分严苛。按照路斯菲尔的话说：真是艹蛋的规矩。不过，只是没有人敢于首先闹一闹罢了。
　　人群又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骚动，尤其是女学生的群落中，这种微妙的骚动和窃窃私语的声音尤为引人注意。因为一个长有接近棕褐的，闪闪发光的深金色的头发和淡水色的眼眸的美丽少年出现在了写有校规的石碑前方。他穿着雪白的羊毛制作的丘尼卡。在这种羊毛短背心上面，还披着一袭火红色的，镶着金色花边的长外套。一个金色的扣子在右肩那里系住了外套。扣子上方的鲜蓝色的魔法宝石发出若隐若现的光亮。
　　他的衣服很华丽，但他的外貌更漂亮，他的皮肤像是雪一样白，五官线条是正直，诚恳和可爱的。那漂亮的眼睛焕发的光彩，以及热烈的爱的魅力，让许多人在一瞬间便注意到他，想要听他说些什么了。
　　“这就是学生会长卡玫尔。”已经打探了学校的情况的嘉烈，对路斯菲尔和塞穆尔说：“卡玫尔是校长约伯的儿子。”
　　“希望他的学生会长的职位不是凭借脸和后台得来的。”路斯菲尔对卡玫尔的印象相当不好。因此他多嘴多舌地开始搬弄是非：“不过我想，一定是。你看，他真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就连罗弗寇少爷，都没有这种暴发户的气派呢。”
　　还没有等卡玫尔说什么话，精灵亲王凯斯特却忙不迭地奔跑到卡玫尔面前，点头哈腰地报告道：“会长，一年级新生都在这儿了。”
　　“知道了。”卡玫尔仿佛是有些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辛苦你了，亲王阁下。”
　　“我在这里也是学生，为了学校的荣誉，我可以忍受辛苦。”凯斯特真心实意地说。这使得卡玫尔咳嗽了一下，继续说：“谢谢您，亲王阁下。现在请回到队伍中去吧。我要分配宿舍人员名单了。”
　　“是，是。”凯斯特一边答应着，一边返回了队伍，他还没有忘记趾高气扬地看上加娜一眼，以便显示他的志在必得：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女人！
　　加娜对他根本不予理睬。
　　“欢迎各位到达赫伯亚角斗学校来。”卡玫尔高声说：“我是角斗学校的学生会长。在各位学习期间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解决。欢迎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你们会认识学校中的各位老师，以及高年级的学长和学姐们。既然你们到了这里，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们要跟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居住，一起训练和劳动。你们上学期间，如果违反纪律的话，会被记过，记小过次数超过五次者，将会被开除出校。大过次数超过三次者，同样会被开除出校，违反校规，私自恋爱或者乱搞男女关系者，当场开除出校，一切荣誉清零。我希望你们都能为学校争光……”
　　“不求有光，但求无过……”路斯菲尔故作两眼发直地说：“身在如此学校，不如被记过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