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早》夜礼服蒙面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

　　久久家很幸运地靠近一所重点中学，所以她和许临生都被分了过去。
　　小升初的暑假，沈家爸妈张罗的小卖店开业了，沈爸沈妈更加地忙碌，姐姐一如既往地家和补习班两点一线着。许临生没有回家过暑假也没再出去玩，跟沈久久两个人相依为命地每天在外面找饭店吃饭。
　　初中不再像小学那么近，上学时间也没有那么宽裕了。所以，沈爸沈妈给两人各买了一辆自行车。
　　许临生的车子是那时候还很少的变速山地车，天蓝的颜色，很大的车轱辘，非常的帅气好看。
　　久久的车子则是菜市场上随便买的淑女车。颜色是漂亮的粉红色，车子看起来也很新，但是那不到江城远的山地车四分之一的价格，还是凄凉地透露了它很有可能是被盗赃车翻新后倒卖的事实。
　　用了区区一个上午的时间，许临生就已经可以正骑、倒骑都畅通无阻了。而对于沈久久来说，一个上午的时间，也就够她推着车子在院子里转几圈而已。眼巴巴地望着许临生炫车技，羡慕嫉妒恨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舔着脸凑上去求教学。
　　十分钟后。
　　“沈久久你是猪吗？”
　　“有点耐心不行吗？”
　　“不是跟你说过了车把不要乱动脚用力踩下去就可以了吗？”
　　“我是这么做的啊！”
　　“你扭得跟麻花一样也叫不乱动？”
　　“……做不到啊！”
　　“因为笨啊！”
　　一下午过后，沈久久依然像最开始一样，双手扶着车把，一边嗷嗷叫着一边把车把“S”型地转来转去，许临生站在车手双手扶着车后座，艰难地维持着车子的平衡。
　　两人累得大汗淋漓，停下歇息。
　　久久家门口有一排的杨树，沈妈妈在树之间系上了绳子晾被子用。久久跟邻居家小朋友霸占了三棵树，系了俩稍微松一些的绳子当秋千。后来被沈爸爸改造，用旧衣服包裹了俩小木板，绑在了绳子上。于是，久久家门前从此就有了两个简易秋千。
　　后来，邻居家人搬走了，许临生住过来了。那两个秋千就变成了他们俩的专座。
　　日渐西沉，沈久久和许临生一人拿着一瓶汽水，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地休息着。
　　沈久久仰起头望着天，突然叹了口气，说：“转眼我们就要上初中了啊。我还记得我上一年级的时候，看着三四年级的人，都觉得他们好高啊，看着初中的人，都觉得他们是大人了，现在我也要上初中了。”
　　喝完最后一口汽水，意犹未尽地砸了下嘴，久久两只胳膊攀着绳子，一边仰头看天，一边脚下微微用力蹬了下，秋千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
　　夏天的落日辉煌灿烂，火烧云映红了大半边的天，也映红了街边行人的脸。秋千在夕阳下越荡越高，高得好像要飞到城市的另一边。

　　久久的学骑自行车大业最终搁浅，因为许临生为了在她摔倒的时候扶住她而被车子划破胳膊，去医院缝了针。为了这事，久久被爸妈狠狠地数落了一通。她心里也很内疚，于是暑假剩下的日子里，久久成了许临生的跑腿小弟。
　　不再学骑自行车后，久久便常跟江城远一起出去玩。要么看他踢足球，要么去新开的一家旱冰场滑旱冰。
　　滑旱冰是实小新流行起来的一项娱乐。久久第一次玩滑旱冰，还是跟江城远一起，在离图书馆不远的一家新开的旱冰场。那里的旱冰鞋都是新的，场子也干净，只要交两块钱就可以玩一整天。
　　江城远自己有旱冰鞋，明显比旱冰场里的要高档很多，一看就不是便宜货。他的滑旱冰技术非常好，不管是正滑、倒滑还是S型花样滑法，都玩得有模有样。
　　可怜从没有玩过又小脑欠缺的沈久久同学，摔得简直惨绝人寰。还连累教她的江城远跟着一起摔。
　　也不知摔了多少次，当久久终于可以慢慢地自己滑行的时候，江城远差点感动到哭了。本想趁热打铁，把倒滑、花样滑都教了。遗憾的是，不求上进的沈久久同学非常满足于龟速直滑，完全没有任何提高技术的想法。于是，技术很炫的江城远同学只好每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首席大弟子”，以奇丑的姿势在旱冰场里龟速前进着……

　　夏天很快过去，开学前许临生的胳膊基本痊愈了，可那道长长的疤痕却是消不掉了。
　　久久虽然学会了滑旱冰，可还是没能学会骑自行车，于是许临生那辆好看的山地车被加上了个后座，每天早上，沈久久都会背着书包在许临生一脸的不耐烦中左手包子右手豆浆地爬上去。
　　许临生习惯早起，而沈久久则是赖床将军。所以，每回许临生吃完饭要上学了，沈久久才刚洗漱完。于是就只能带着早饭坐在后座上吃。
　　因为久久吃早饭总会吃得一手油，所以许临生严禁她坐在后座的时候拉自己的衣服。然而，骑车在路上总会遇见那么点特殊情况，时不时总要来个急刹车啊急拐弯啊什么的。每当这时，沈久久自然也顾不得禁令，毫不犹豫地一把抓过去。
　　于是，自打上了初中，许临生的校服上三五不时地就会出现几个油乎乎的手指印。配着许临生阴沉的脸和久久装傻的笑，在秋日的暖阳中格外显眼。

　　升上初中后，久久跟许临生仍然在不同的班级。许临生一班，久久二班，两个班级挨在一起。
　　开学后没几天，学校就进行了入学第一次摸底考试。一个整个夏天课本没有翻一页的沈久久居然奇迹般地考了班级第一名。沈爸沈妈大喜，觉得这完全是因为她假期跟许临生在一起，受到了良好影响的关系。
　　因为，许临生不仅考了全班第一，还是学校第一。
　　尽管久久的第一名来得糊里糊涂，可是不明真相的老师和同学们却从此把她当成了班级学霸。老师们有意无意地偏爱，同学们有意无意地亲近。
　　于是，沈久久的初中生活展开得顺风顺水。
　　只是，这样顺利又舒心的日子里，却缺了一块。
　　明明拉钩上吊说好初中还要一起做朋友的江城远，再也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