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试炼》双瞳烟华

6、第六章

　　轰——

　　一声巨响，整个山洞塌陷，我带着瑶光飞身上天，直上九天云霄。

　　瑶光躺在我背上咳了几声，笑道：“还好你吸引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让他没有发现我在唤剑，师尊的乾坤锁可足够他魂飞魄散了。”

　　方才我与那妖魔缠斗，瑶光却是右手中剑光吞吐不定，我知道他想把长剑唤出使乾坤锁，所以也就越发地和妖魔斗得狠。是以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哼……盘中餐，到底是谁灭了谁。我——啊啊啊啊啊”

　　我觉得他太烦，张口要叫他闭嘴，却没想到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失了力气化为人掉了下去。

　　从九天之上掉到地上，我悲哀地想我要成为第一个被摔死的龙了。

　　不过还好，这个天大的笑话没有发生，身子急速下落时瑶光接住了我，他脚下的飞剑猛地向下坠了数十米，但最终慢悠悠地回到了地面。他把我平放在地上，晃了晃我：“喂喂，你没事吧？”

　　我喉中腥咸，又被他这么一晃，立刻吐了血。

　　“飘絮！飘絮！”他急了，让我靠在他身上，手掌抵着我的后背输入法力。

　　“咳咳咳……”感到身后的法力来源，一瞬间我非常舒服，但是立刻就吐血不止。

　　瑶光吓得停了手：“怎么了？”

　　“你的法力和我的本就有所差异，魔气入导更是相克……真倒霉。”我闭上了眼，憋了半天，终于喘顺了气，艰难道：“你把我的手放入水中就行。”

　　我们降落的地方正好是湖边，他听了也没多想，把了我的右手便浸入水中。

　　“可以了吗？”他眉间焦急，微微急促地喘息。

　　流水的冰凉让我的右手舒服了很多，我看着被碎石划伤的伤口处的血丝渐渐随水而去，笑了笑：“可以了，不过你最好离我远点。”

　　“唉？”他愣住，然后一道天雷劈下，呲啦啦劈得好不欢乐。

　　“啊啊啊啊——”瑶光连声惨叫。

　　我们上空聚起起了大片的乌云，一声声低吼自云间传来：“是谁伤我女儿？！是谁伤我女儿！纳命来！”

　　“父王！”我屏足了气叫他，看着一条金光闪闪的真龙盘旋而下化为一名气宇轩昂的男子，心中一块巨石落地。

　　龙族掌管天下水系，我的血一旦滴入水中，只要是活水，就会立即随着水流传向天涯海角，不消片刻龙宫就会知晓。父王来了，那么一切都好了。

　　“五儿！”父王走近给我疗伤，看见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时他脸色一黑，但是当他发觉我身上的泄气之后就变得凝重了。“这邪气是从哪里沾染上的？”

　　“一个地狱十八层的妖魔，据说和你还是老相好。”瑶光被父王劈得不轻，所以很没好气道。

　　“你不要胡说！”我瞪他，“他还说和你的锦莲师尊是老相好呢！”

　　“胡说！师尊才不是那种人！”他怒了，“师尊一定是他的仇人，才不是什么老相好！”

　　“那我父王也不是他的老相好！”

　　“好了好了，别动气，五儿。”父王给我顺了顺气，“父王大约知道是谁了。”他冷了神色，“呵，竟然从那里逃出来了……倒是好耐性。”

　　“是谁？”瑶光问道。

　　“小子，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谁？”父王并未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目光在我和瑶光之间打了个来回。“竟让我的女儿伤成这样，你还是不是男儿？”

　　瑶光脸色一黑，我以为他要顶撞，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放下我行了个礼：“瑶光，师承锦莲门下。”然后又加了一句：“见过龙王。这次害五公主身受重伤，是我的错。”

　　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礼貌，不禁愣住了。

　　父王冷笑两声：“那苍穹我也就看得起锦莲，你莫要辱没了你师尊的名声。”

　　他撇了撇嘴。

　　我倒是对锦莲起了好奇心，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连父王都对他尊敬有加，还和妖魔的事牵扯到了一块。

　　“当年锦莲执意不肯回昆仑虚也就罢了，”父王的这句话给了我解释，但下一句差点没让我再度吐血：“你可别像他一样，放着好好的天职不做去教什么徒弟。若是这样，那我就不会允你和飘絮的事。”

　　允．我．和．他．的．事？！

　　我犹如被雷劈一般，瑶光也是一脸惊悚：“咦咦？！我和——她的事？！啊不等等你搞错了——”

　　父王并不听他的解释，给我疗伤之后又去擒瑶光右手，瑶光挣了几下没挣脱。“你干什么！”

　　“闭嘴！”见他竟对我父王这般无礼，我柳眉倒竖一声呵斥。

　　父王并不理会，闭目凝神了半晌后收手道：“身子骨倒是不错，只不过内心有些浮躁，记得多多打坐凝神。”

　　瑶光愤然将手收回，只是耳根有些泛红。“我当然知道！净说些和师尊无二的话……”

　　父王又细细给我顺了体内法力之后就化为龙身盘旋离去，仅留了几句话在天边久久回荡。

　　“你二人身上邪气已被我尽数驱除，为父去查看那妖魔之事。五儿，切莫忘记你来此世间的目的，切记切记！”

　　天幕中乌云滚滚，簇拥着向东移去，父王的金龙真身在云中若隐若现，直比谪仙。

　　“来此世间的目的？”等到父王远去，瑶光终于从刚才的打击中回神，面色怪异地看我。

　　“找夫君。”我言简意赅。

　　之前我这么和云空说我的目的的时候他都是很尴尬的沉默，但是瑶光却不一样：“找夫君？”他切了声，“你当我傻呢，龙王明明误会了你和我，却还是让你不要忘记来此世间的目的。怎么可能会是这个。”

　　我噎了噎，抬眸看他：“你真想知道？”

　　“当然！”瑶光的目光很积极，他表示非常好奇。

　　“你会知道的。”我最后还是留了点私心，只说：“你最后会知道的。”

　　我来这个世间的目的。

　　瑶光和我回到郑州府邸时已经过了四日，那次我化为龙身把我们俩直接带离了万里之遥，我们两个虽然一个能飞一个剑可以飞，但是和妖魔打斗了一场耗费了不少元气，瑶光一路上又是路见不平脑子发热，所以走走停停地磨蹭了好几天。

　　回到郑州时郑州城门处又开始有官兵驻守了，周围也零星地有几个人进出城门。看样子僵尸疫已经完全被消灭了。僵尸已经消灭，云空和那些苍穹弟子还会留在郑州吗？

　　瑶光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刚为僵尸疫解除高兴了没一会儿就开始着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郑州府邸，府邸门前的衙役把守让他止住了脚步。

　　我看着他有些失落的神情，刚要开口，就被一声呼唤打断：“七师弟！”

　　瑶光应声回头，见到来人后兴奋道：“三师兄？”

　　“七师弟！”那天开我和云空玩笑的苍穹弟子墨敛从不远处的茶摊上向我们走来，神色惊喜。

　　“七师弟！你去哪里了？”墨敛走上前握住瑶光双肩，焦急道：“你说去看那天的怪异地方，可是不久后我们师兄弟都听到了一声龙吟，大师兄就觉得不对。等到僵尸完全消灭后你还没有回来，那丝邪气又突然消失不见，你说的不详之处我们也苦寻无果。师兄弟们就急了，都回苍穹准备告知师尊了！我留在这里看你会不会回来。”

　　“我本来也是准备看看就回来的，可是没想到会遇上那个妖魔，所以就耽搁了几日。”

　　“妖魔？”墨敛愣了愣，而后疑道：“怎么回事？”

　　“先不说这个，我之后会和师尊细细解释。其他人都回去了？”于是他们两个就这么把我无视了。我站在大树下无聊地掰草玩。

　　“除了大师兄，他往京城去了，说是有一个认识的人不得不救。”

　　京城？我心一动，问道：“皇帝死了？”

　　墨敛点点头：“正是。先帝薨逝，宸王即位，广招天下迎娶北姜敏华公主，大师兄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急了。”

　　这敏华公主指的定是李敏悦，云空也一定明白，所以他才那样着急。我放下手中的草，转身准备离开。

　　“喂！”瑶光叫住我，“你要去京城？”看我点头，他又道：“那好，我和你一起去。”

　　“七师弟。”墨敛脸色怪异地看着我们。

　　“三师兄你先回师门吧，这事我以后和你解释。”他拉着我边走边喊到。

　　“……瑶光！”墨敛叹息，“怎么老是这么急性子。”

　　我把手从他手中抽开，立定：“你为什么要去京城？”

　　他回头看我，眉眼间有着淡淡的不解和理所当然：“你之前说的目的一定是和天下大事有关，现在老皇帝死了你又这么急着往京城去，我当然猜得出这次的大事和皇宫有关。大师兄若是卷进了去，搞不好会把一身修为都赔掉，我自然要去。”

　　我不由得对他又重新审视了一遍，他虽然看起来粗心大意，可是就像那个妖魔说的，异常敏锐。

　　这个人他日必成大器。

　　“我是怕云空被别人抢了，所以我才要去。”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你难道也喜欢你的大师兄？”

　　一想到云空和李敏悦，我就心中不快，口气也差了。

　　“你！”他一急，却没有如往常一般跳脚，而是哦了一声后抱臂哼笑：“是谁说为神为仙者要有大是大非的？你的目的一定在京城。”

　　见多了云空含蓄的笑容，瑶光类似少黎一般没心没肺的笑容倒使我心中舒坦了不少：“你倒是聪明。”

　　“知道就行。”

　　“既然要插手这件事，那么就别半路退出。”我此刻心中已有决定，伸手拉住瑶光的手施法，一阵晃动之后，上书“齐京”二字的城门出现在我们面前。“天在看着。”

　　“……”瑶光看着城门，没有说话。

　　我向前踏一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