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棺材》请别爱哥

9、第九章

　　金主在卫生间待的时间属实有点久，邵宁坐在床沿，听浴室里传来水声，莫名惴惴不安。

　　他不明确自己今晚来金主房里目的，借浴室吗？别开玩笑了！
　　继续履行被包养一方职责？人家也没提这方面要求...
　　听王秘话，想办法让赵锦楼厌烦他？

　　是了，没错，邵宁给自己找到合理解释，当即又安下心。身上衬衫半干不湿，这时他才觉得有些冷，环顾房间找到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赵锦楼走出浴室，看到的就是一个空调暖风中昏昏欲睡的小棺材。他拘谨坐在床沿，一副想睡又不敢睡样子，明明找他‘借’浴室时比谁都理直气壮，此刻却衣衫单薄坐那里等他，看上去可怜极了。

　　从浴室里出来赵锦楼穿着深色条纹睡衣，很想告诉他床边打盹的小东西，如果真困了直接睡也没关系。但斟酌过后，他仅仅把擦过头发毛巾盖在邵宁脑袋上，询问：“还不回自己房间吗？”

　　啧，更像小狗了，可怜巴巴的。
　　金主心中恶趣味想。

　　“我...”邵宁抬头看他，不太有底气问，“我今晚需要履行职责吗？”

　　“... ...”赵锦楼从沙发上拿外套的手一顿，没作任何表示，他将外套穿在深色条纹睡衣外面，然后才不紧不慢看邵宁，“这么积极履行职责，想要什么奖励？”

　　语气就像大人问小朋友想要什么口味糖果。

　　邵宁闻言眼睛一亮：“我可以去叔叔的公司上班吗？”

　　照王秘说法，金主不喜欢枕边人逾矩，虽然他还算不上金主的枕边人。为突出效果，邵宁继续补充：“我没怎么上过班，叔叔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轻松的职位，最好没什么技术含量，还不会有人找我麻烦，要是能时时刻刻看见叔叔就更好啦。”

　　赵锦楼全程注意小棺材表情，自然不会错过那点‘恃宠而骄’下的忐忑，他扣好外套扣子，明白对方想什么，笑了笑：“确实有这样一个职位。”

　　同时心里给下属记一笔，教邵宁怎么触他霉头，这点非王清正莫属。

　　要求提到这份儿上都没被拒绝，邵宁人快没了，他不死心接着问：“...真的吗？您这么宠我，难道想和我维持一对一的包养关系？”

　　明明由别人提及时扫兴的话，从小棺材嘴里说出来，却让赵锦楼倍感愉悦。

　　他颔首，耐心陪邵宁玩儿：“只有你一个。”

　　“... ...”邵宁心砰砰直跳。

　　回答完后，一种突如其来的烦躁从赵锦楼心中升起，他换了个坐姿，恰好此时手机提示音响起，点开后发现是些无关紧要工作汇报。

　　但足以给他一个离开理由。

　　朝怔怔望着自己的小棺材打个响指，赵锦楼把人唤醒，从沙发上站起身：“...临时有些事，可能晚上不会回来，你就睡这里吧。”

　　居高临下看邵宁乖乖点头，心中烦躁竟然减少一些。赵锦楼真就像逗弄小狗一样勾了勾年轻人下巴，哄道：“是不是困了？困就早点睡，明早我让王清正带你入职，上班第一天可不能迟到。”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闹钟堪堪响起，就被邵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按掉。

　　世界恢复清静。

　　他又缩回被窝里。

　　可惜这份‘安宁’没能维持十分钟，楼下王清正开始喊魂：“邵宁！人呢？起来打工了！醒醒，别睡了，我们不努力，老板怎么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你有本事找班上，你有本事起床啊，别躲在被窝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起床啊！”

　　魔音入耳，邵宁单手捂脸从床上坐起身，起床debuff下他很想当一回‘妲己’，打电话跟金主告状。

　　好在残存理智阻止，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邵宁不情不愿开始找衣服。

　　一想到待会儿被王秘发现他从金主房间出来...

　　人生重来算了。

　　顶着四处乱翘的头发，邵宁走下楼，面无表情跟王清正打招呼：“早。”

　　“... ...”而向来崇尚精致生活的王秘目光停留在他头发上，表情一言难尽，忍了得有半天，才开口吐槽，“你这什么造型？要饭人？时尚界兴风作浪的弄潮儿？”

　　“... ...”见对方只关注自己发型，邵宁自我感觉良好，“不帅了吗？”

　　他指指搭在沙发上整套休闲装，问王秘：“给赵先生取衣服？他昨天一整晚加班吗。”

　　“没，”王清正摆摆手，俨然已经把邵宁当成和自己一样的打工人，“咱老板昨晚不知道发什么疯，一个人跑去夜钓，还是穿睡衣去的，睡衣外面就套了件外套...我以为你知道呢。”

　　邵宁：“...我真不知道。”

　　王清正：“那可能被昨天鱼竿折断什么也没钓到给刺激了。”

　　...

　　邵宁跟在总裁秘书身后走进天泰集团大楼，因出众长相，金贵年轻人+老板身边大红人组合，引来公司不少人侧目。

　　好奇者纷纷跟王清正打招呼，指望他给介绍一下，暗自揣测背后这位难道是‘太子’？

　　王清正根本没法儿介绍！

　　也不想如他们愿，干脆通通无视，只跟人寒暄，绝口不提邵宁身份。

　　可惜总有大胆的跳出来——

　　两人走进电梯后，之前在农家乐见过一面、气质雅痞的天泰集团销售部经理陈俊站在电梯按钮旁，非常客气问邵宁：“去几楼？”

　　电梯内虽没挤得满满当当，可也站了不少人，除知情人王清正外，其他人纷纷竖起耳朵等邵宁回答。

　　然而王清正先不乐意了。

　　他向来跟销售部经理不对付，见陈俊绕过自己从邵宁那儿套话，当即假笑道：“陈经理，大家同事一场，你我共事这么几年，难道不清楚总裁秘书在几楼办公？”

　　这种不对付显然非单方面，王清正不待见油头粉面，陈俊也看不惯娘娘腔。

　　面对他阴阳怪气，陈俊淡定回道：“我当然知道总裁秘书在几楼上班，可我刚才又没问王秘您去几楼，怎么，总裁秘书换人了？你终于被天泰辞退了？”

　　两人对话已不是夹枪带棒能形容，火药味一触即发，电梯里吃瓜群众倒吸一口冷气，顾不得再关心邵宁身份，只想电梯早早到自己楼层。

　　邵宁贴在电梯一角，置身事外：打起来打起来，这两人谁被打死了，我坐小孩儿那桌。

　　可惜戏没看多久，电梯运行到六楼，厢门打开。穿黑色针织外套，搭配米色裤子，戴一次性口罩的金主像个普普通通上班族，走路带风进了电梯。

　　针织外套袖子挽着，露出左腕浅蓝色运动护腕，手里提两杯打包好的咖啡。虽然半张脸被口罩严严实实捂住，但电梯里谁认不出这是他们大老板！

　　原本吵架的两人立马偃旗息鼓，假装无事发生。

　　而邵宁盯着金主身上眼熟的休闲装，想起刚才王秘确实先给老板送衣服，然后才带他进公司。换衣服这么快？还下楼买了趟咖啡？因为夜钓一整晚没睡提神吗？

　　他不着边际想，脊背完全贴合电梯，假装这样就不会被看到。
　　也许王秘说的完全正确，金主不喜欢男人，把他留在身边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是个教训。
　　他应该庆幸。

　　邵宁不想被赵锦楼看到，不代表其他人也这么想。平日里根本说不上话的大老板破天荒跟他们同乘一部电梯，电梯里寂静五秒后，打工人们集体向老板问好！

　　“赵总好。”
　　“赵总早上好。”
　　“赵总，您今天视察工作吗？”这话是销售部经理陈俊问的。
　　王清正不甘示弱，问候紧随其后：“赵总，需要我把前半天会议往后顺延吗？”
　　“早上好，赵总，您工作繁忙也要注意身体...”

　　七嘴八舌问候让资本家赵锦楼有些头疼，但他克制了皱眉举动，知道这是职场不可避免的人情世故。他统一回复：“隔壁电梯在消毒，大家早上好。”

　　他注意力一直分出大部分放在小棺材身上，可昨晚还开开心心的邵宁，此刻明显在躲他。赵锦楼不明所以，他拿出一杯咖啡递给角落的邵宁，语气熟稔：“不知道你喝什么，随便买的，将就一下。”

　　毫不顾忌电梯里公司下属们的目瞪狗呆。只见过别人给老板买咖啡，什么时候见过老板给别人带咖啡！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身份！

　　等邵宁把咖啡接过去，在一众猜测中，赵锦楼跟其他人介绍：“这是我新招的助理，叫邵宁，年轻人工作经验不足，大家以后多关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