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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记者探班《武器》 两天王互不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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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开机时间定在十月初,罗非的性格肯定不会进影视基地搭景,都是进山实景拍摄。十月的天气进山就很冷了,按说苏轻这种没台词的角色,室内定个妆,绿幕前面摆个pose就收工了,没理由跟到拍摄地去。可是谁让导演是罗非,谁让罗非心里憋着一口气呢,开机仪式要求苏轻到场,之后一直不安排苏轻的戏份,只让他跟着看其他演员怎么一遍遍凌乱的过分镜头,看的苏轻脑袋疼,再加上山里骤冷骤热的,就感冒了。
苏轻生了病很娇气,缩在被窝里,连地都不下,一日三餐都是‘亲爹’小海伺候。
自从上次和IMU的经纪人擦火之后,苏轻感到小海是打心里想照顾他,那个明显的闪身挡住,虽然傻了些,可他是怕自己吃亏,这是多么难得,在过往各色各类的助理中,绝无一个是像小海这样掏心掏肺的,自此看他犯傻也不气了,只觉得有趣,撒娇时就会叫他‘爸爸’,和人介绍小海也会说,这是我助理,也是我亲爹这样的疯话,弄得小海不知所措。
苏轻病的第三天,于牧从武汉飞了过来,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因为是上级主管的宣传会,所以不能早退,等到会议结束当天就赶飞机过来了。
飞过来却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三波探班的记者,都是从会场直接带过来的,本来剧组前期是不接待采访的,但是于大经济带来的,罗非也就不说什么了。一拨人浩浩荡荡的先奔苏轻住的地方,一推门,小海正在冲药,手忙脚乱的给于牧搬凳子,后面的记者冲上来先对着小海咔嚓咔嚓捏了几张,然后就围到了苏轻的床前。
苏轻顶着鸡窝头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身子,没搭理记者,先规矩的叫于牧,
“老师,你来了,也不先说一声。”
于牧笑了,对着镜头说,
“可以了。”
摄像师们纷纷开了机器,有人在旁边打了光,狭小的房间更显得局促,于牧对小海说,
“你手里是什么?”
“感冒冲剂。”
“让苏轻先喝了。”
然后他又对着记者说,
“先让苏轻喝药,他是重感冒,大家有什么可以先问我。”
花瓣娱乐的先冲了出来,
“于老师,苏轻出道五年了,怎么会想起这个时候让他参演罗非的作品。”
“其实对于苏轻的定位,公司一直很明确,立足专业,多线发展。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寻觅机会,为苏轻的大荧幕寻找平台。在这一点上,公司非常的谨慎,呵呵,也可以说,谨慎的错过了一些很好的机会。这次,剧组发了邀请函,也发了脚步过来,对于这个角色,苏轻本人和公司都非常满意,更重要的是,公司信赖罗非和他的团队,愿意将苏轻的大荧幕处女秀交付给他。可惜啊,苏轻最近在筹备新专辑的事情,两头忙活,这不就病了嘛。”
有个小姑娘凑过来,一边在本上划着,一边问苏轻,
“这次七种武器有很多重量级的演员加盟,苏轻你觉得压力大吗?”
苏轻挤出一个笑容,扒拉了一下鸡窝头,
“压力当然有,但是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和众位前辈多学习,就像于老师说的,七种武器只是我大荧幕的初试,我当然希望能有亮眼的表现,可要学的东西真的非常多。”
小海看着苏轻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仿佛能看见另外一个苏轻叠在上面正翻白眼,不屑的嚼着感冒冲剂的残渣说,
“压力能没有吗?换你来试试,这种狗屎问题你也问的出来,你第一天做采访啊你!你哪只眼睛看见有重量级演员了,沈姚走了你知道吗?你平时看娱乐新闻吗?真是受够了,滚开。”
接下来每个问题,小海都能看见苏轻精分出的另外一个坐在床里回答,那个才是真的苏轻,现在这个一脸憔悴的,分明是演戏。
于牧答了第一个问题后就不再开腔,盯着角落出神,听见花瓣娱乐的问题问完了,于牧看看表,刚好一小时,他站起来,
“各位小朋友,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苏轻还需要休息,今天罗非导演开了绿灯,我觉得大家应该抓紧时间去其他人哪里挖挖料。”
众人七手八脚的收拾东西出去,于牧叫住花瓣娱乐的摄像师,然后看其他人走完了,就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大礼盒,
“这是歌迷送到公司去的,你给拍个照吧。”
于是苏轻搂着大礼盒又照了几张相,这事儿才算全完。
屋子里一下安静和宽敞下来,小海给于牧倒水,于牧拍他的肩膀,
“辛苦你了。”
小海赶紧汇报工作,
“嗯,苏轻有些咳嗽,但是不发热,带去县里的医院看过,应该没有炎症。”
苏轻隔着于牧踹了小海一脚,
“这么一本正经的政府工作报告吗?我就是有些头疼,山里太冷了。”
于牧笑了笑,
“嗯,这个黑眼圈画的挺逼真的。”
苏轻也乐了,爬起来凑到于牧脸跟前,
“是不是很像,逼真吧,我自己画的。”
于牧拍怕他的脸,然后对小海说,
“你去跟一下那些记者,别让其他人说些什么不好的话。”
小海知道于牧这是要单独和苏轻呆着,就知趣的退了出来,记者们早已不知所踪,小海就在门口守着。
开始里面静静的,突然苏轻喊了一声,因为没有预料,所以小海没听清喊的是什么。接着里面又安静了,小海站在门口有些脸红,他到公司也快半年了,关于于牧和苏轻的事情也听说过一些,他一直觉得是无稽之谈,平时两人甚至都不通电话的,苏轻很少主动提到于牧,别人若是提到,他一准是连讽刺带挖苦,根本看不出半分情人间的味道。
但是,但是小海能感觉出于牧待苏轻还是有些不同,没有他的支持,苏轻这样的烂性格,压根走不到今天。
听到苏轻那声喊,小海又想起了公司里传的八卦,有些不自在的想走开,可又听见了苏轻的骂声,高一声第一声的骂的很难听,但是没有实际的内容,那样子真不像是在床上,隔了几分钟又安静了。
这中间一直没有于牧的声音。
他们住的是山里的小招待所,没有窗户,只在走廊一侧开了两个换气扇。小海鬼使神差的挪过去,犹豫着要不要看一眼,最终还是忍住了。
又过了一会儿,于牧开门出来,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对小海说,
“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喝太多酒。”
小海木木的点头,于牧又说,
“我要赶飞机回武汉,有事发邮件到公司。”
小海还是木木的点头,把于牧送出了招待所。
再回来,苏轻仍然在床上躺着,可小海觉得有什么不同了似的,收拾了一阵子,他突然发现苏轻在哭。哭的很轻,几乎没有声音,只有透明的眼泪顺着两侧的脸颊流进耳朵里。
小海立即扯了纸巾过来擦,苏轻也不挡他,只专注哭自己的,两人一个擦一个哭,各自忙活了半天,苏轻才坐起来,一把搂住小海的脖子,
“于牧是个王八蛋。”
小海对于他这个论调已经很熟悉的,一点不意外,只是搂在脖子上热乎乎的手臂很陌生,小海觉得自己背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麻酥酥的说不出的感觉。
苏轻抱了一会儿,觉得累,又改枕在小海肩头,
“他是来看齐铭的。这俩傻B的事儿还没过去,还没过去,到底什么时候能过去!”
小海坐的直直的,还被那种羽毛刷脚心的感觉笼罩着,一时忘记了接嘴,苏轻以为他不相信,冷笑着说,
“我早告诉过你,于牧不要脸。当时齐铭闹着离开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他这个伪君子。”
齐铭离开AEP的事,是那年娱乐圈的爆炸性新闻,年度话题热度第一名。那时苏轻刚刚拿了选秀冠军,在全国跟着公司一帮新人开拼盘演唱会,而齐铭已经盛名在外了,连续三届拿了亚洲白金唱片奖,被广告商誉为最有价值的艺人,是公认的AEP一哥。
当时齐铭有个小范围的歌迷见面会,在会上齐铭突然说会和AEP解约,而且当场落泪,第一时间博取了歌迷的同情。AEP对这件事措手不及,眼看着齐铭开了发布会,会上齐铭一桩一件的数落AEP怎么盘剥他,限制他的个人自由,甚至拿出了高层约谈他的录音记录。
AEP没有开记者会,但是发了公告,贴出了当年和齐铭签的合同,控诉齐铭违反合同条款,私下约谈广告商及违规参与商演。
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儿,AEP利用媒体也翻出不少齐铭的老账,而齐铭也利用粉丝到AEP门口拉旗抗议,最后简直是一出狗血大剧。
于牧一直没出来说话,众所周知,齐铭是于牧捧红的,很多媒体采访于牧,事情因为一直扯皮,没有新料,就渐渐冷了下来。没想到一个月之后,AEP突然到法院起诉齐铭违约,主要是两项,一是之前违约接商演和广告,一是连续三个月拒不履行合同,也就是不听公司安排。
这算打了齐铭一记响亮的耳光,因为之前AEP一直是求和的态度,齐铭打的算盘是脱离AEP,自己做自己的经纪,但是不支付违约金,没想到AEP一个回马枪,把他诉到公堂上。
案子拖了小半年,最后AEP胜诉。齐铭被扫地出门,并且要支付巨额的违约金,实际上他在AEP的那部分留底分红根本不足以承担一二,而他之前已经放话要做独立艺人,这就意味着,这笔钱没有下家给他出,他在未来的日子里,仍然变相的为AEP打工。
于牧在法院外第一次对这件事开口说话,他说,
“齐铭是个优秀的艺人,粉丝站在他那边,是因为有感情,而公司有的法律,结果是法律给了AEP一个公道,也顺便提醒大家,这是市场,却也不是菜市场。”
这句话算在齐铭那张被打肿的脸上最后吐了一口痰。
那天晚上AEP高层一起吃饭,于牧带上了苏轻,他说,
“该是更新换代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