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尘埃落定，被迫妥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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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梁青杞大怒：“你胡说什么！”
“皇上您不信？嫔妾所言若是有一句虚假，必当五马分尸！”李淑仪的话掷地有声，却让成敏夫人脸上的血色尽褪，慌乱之意顿现。
梁青杞的目光猛然一凌，也不管天子之仪，站起来一把拎住李淑仪：“你说什么！”
李淑仪毫不惧怕：“皇上，妾当年与成敏夫人一同入府，很多事情，您不知道，嫔妾却知道！当年先皇后柳氏设计让成敏夫人失了宠爱，成敏夫人便和一名侍卫有了苟且之事！您怕是还不知道罢，丽贵妃若不是偶然间知道了这个惊天的大秘密，即便是被贬为常在，按照丽贵妃的性子，又如何会甘心自裁！夫人，您说是不是？”
梁青杞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目赤红，似乎要吃人一般，望向成敏夫人，质问道：“你说，可有这等事？”
成敏夫人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声音却依旧沉稳，只是她不正面回应梁青杞，只向着李淑仪道：“淑仪，话可不能乱讲！本宫可从未做过这样的苟且之事！”
“呵呵娘娘这时候还要嘴硬吗！”李淑仪凄厉的笑起来：“若不是如此，娘娘为何不愿意救大皇子！大皇子可是您的心头肉，是您将来的依仗！只怕是若是皇上真的要救大皇子，皇上就会知晓大皇子不是他的骨血！娘娘，你这一招丢卒保车可用的好！”
“她说的可是真话！”梁青杞一把扯住成敏夫人的衣裳，隐忍着的怒气成敏夫人从一品朝服上的银雀神鸟被梁青杞攥得变了模样，隐隐间透出恐怖之象：“朕问你，你可有做出这样的苟且之事？”
成敏夫人只凄厉的笑：“皇上，臣妾伴您十多年，您却不信臣妾？”
“朕问你有没有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梁青杞依旧穷追不舍：“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朕！”
李淑仪看着依旧在做最后抵抗的成敏夫人，不禁嗤笑：“皇上若是不信，便让太医当场验证如何？”
梁青杞攥住成敏夫人衣领的手突然一松，却不管成敏夫人跌坐在地，转身就看着地上伏跪着的钟太医：“你，去取大皇子血来！”
“皇上！”成敏夫人伏在地上，跪行着追上前，拉住梁青杞龙袍的衣角，哀求道：“皇上，不要！”
梁青杞一脚踹开成敏夫人，直直的朝着大皇子的床榻走去。
薄如纸的茶碗里装了半满的清水，一滴鲜红的血液正滴在一边，微微晕染开些许。钟太医身子不停的抖动着，迟迟不敢下手去扎梁青杞。梁青杞看着满头大汗的钟太医，更加不悦，夺了一根银针，便朝着自己的手指尖扎下去。
“不——”成敏夫人忽然发了疯似的扑上前来，然而为时已晚，梁青杞指尖的鲜血直至的落入碗中。
两滴鲜红的血，在这雪白的碗中，就似牛郎织女般隔着银河，怎么也融不到一起。
“哐啷！”梁青杞的双目似乎要爆粗眼眶，大手一挥，茶几上的一整套上好汝窑茶具应声而碎，梁青杞怒极，狠狠的踹开成敏夫人，成敏夫人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的碎瓷片上，平日里端庄高贵的脸上，被割出细细密密的伤口，鲜红的血渍从布满了整张脸，看起来却是那般恐怖。
梁青杞怒声骂道：“你这个贱妇！下作的□□！居然做出此等不要脸之事！好啊好啊！朕被你蒙在鼓里数十年！若非今日这个孽种性命当绝，朕还要被骗到什么时候！朕的江山，岂非要落入他人手中！你这个贱妇！”
在场所有人都是大气不敢出，就怕一个不小心触及梁青杞的怒火。
楼璇玑看了一眼再也没有反抗之力的成敏夫人，心中畅快之意无以言表，不禁捂了捂胸口，那里还残存着一颗金丝红翡的珠子，那珠子被楼璇玑贴身挂着，已是许久的日子了，楼璇玑都已经习惯了那颗珠子的存在。
今日，此仇终于得报！
“杀！全都拖出去斩了！”梁青杞的怒火还未停歇，似乎已经是陷入了歇斯里地的状态：“全都给我五马分尸！”
立刻有太监要来拉走成敏夫人，只是成敏夫人却自己站了起来，头上的金钗散落下来，却见她手里紧紧的攥住一支金簪，仰天大笑：“本宫是这后宫的第一人！本宫的皇儿会是皇帝！本宫就是至高无上的太后！你们谁敢动本宫！谁敢！”
众多小太监都被成敏夫人的癫狂吓到，刚反应过来要去拉她，便瞧见成敏夫人攥紧手里的金簪，狠狠地朝着梁青杞刺去。
楼璇玑眼见不妙，扑身上前拦在梁青杞面前，“嘶——”楼璇玑倒吸一口冷气，幸好她及时的抱着梁青杞躲开，饶是如此，手臂上也被尖利的金簪划开一道口子。
成敏夫人一击不成，想再次扑来，旁边的小太监哪敢让成敏夫人再发疯，眼疾手快的制住了成敏夫人，“当啷”一声，成敏夫人手里的金簪落地，敲碎了她最后的疯狂。
“哈哈哈，我的儿子是皇帝！是皇帝！你们谁敢把本宫怎样！你们这群贱人！毒妇！本宫绝不轻饶你们！绝不！”成敏夫人似乎是真的疯癫了，用力的挣扎着，目光狠狠的落在楼璇玑和李淑仪，似乎想要吃人般。
“拉出去！传朕旨意！全都五马分尸！”梁青杞怒极，连楼璇玑为他挡了一记也未发觉，狠狠的下令：“给朕杀！杀！杀！”
窗外的云霞终于消散了，黑沉的夜慢慢涌上来，却不见一颗星星，看来明日却是要下暴雨啊。
楼璇玑捂着受伤的胳膊，低着头，想到。
庆裕十一年的炎夏里，好些地方都暴雨连绵，发了大水。梁青杞为此忙的焦头烂额，好些日子未曾踏足后宫。直到秋风渐起的时候，才再次翻了牌子。
头一日，便翻得是楼璇玑的牌子。
楼璇玑的重华宫虽然偏远，但却清幽，在这秋老虎发威的时候，也算得好的去处。梁青杞来的时候，楼璇玑正独自坐在小七的摇篮床边，也没人服侍着，只捧了一卷《大明咒》在一边静读。
“爱妃怎的又忽然看起佛经来。”梁青杞见小七熟睡着，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不禁嘴角上噙了一抹笑意道：“做了母亲，你的性子却是愈发的沉稳了。朕倒是记得，你刚入宫时，却还是天真活泼的模样。”
楼璇玑便放了手中的佛经，随手取了桌上的一个放着楼璇玑常吃的野蔷薇香片的精致的小瓷罐，打开，取了些许，随手用桌上的热水一冲泡，便递给了梁青杞。
梁青杞诧异的接过茶，却见茶色微黄，茶汤清亮，闻之，则茶香花香并重，微啜饮一口，蔷薇之浓烈，绿茶之清淡，相得益彰。“这是香片？爱妃的东西自然与其他人不同，只是这茶，泡制的也太过随意了吧？”梁青杞疑惑道。
楼璇玑却浅笑道：“这香片本就用太阳未升露水还浓之时采集的野蔷薇，和新鲜的绿茶混合烘炒，再剔除蔷薇，只留茶叶而成。本身这茶叶就带了野蔷薇的不羁的香气，若是再用其他的水精细的泡制，岂不是没了韵致？”
“想不到爱妃念了几日的佛，却连说话都带了禅理。”梁青杞点头微笑。
楼璇玑却是微叹一声道：“臣妾念佛经，也只是为了心里头好过一些罢了呢。”说罢却是目光迷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梁青杞自然晓得楼璇玑在念想李淑仪，或者说是睦昭仪。睦昭仪自今夏的那一场大事后，便铁了心要带发修行，再也不管后宫烟尘之事。梁青杞感念睦昭仪的德行，所以便提了睦昭仪的位份，并许她佛堂一座。
只是今后，便是青灯古佛旁，了此残生罢了。
梁青杞便握了楼璇玑的手道：“睦昭仪生性温厚，又与你相交不错，如今她便算是找到了归路，只要人好好的，你也不必太伤感。”
楼璇玑点点头，想要起身，却不曾想手被梁青杞握住，不小心撕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微微呻吟了一声。
梁青杞却是爱怜的皱起眉头：“那伤口还疼着么？御医也不好好照看！”
“皇上不必责怪他人，钟太医的医术高超，这伤口本就是好的极快了，也只怪当日伤的深了。”楼璇玑摇摇头，说道，目光却落在梁青杞的脸色上。
果然，梁青杞一下子变了颜色。
那一日过后，成敏夫人自然是一落千丈，只是皇家血脉不纯，这样的事情毕竟是不光彩，若是传出去，皇室的荣誉必定会受损，梁青杞怒火过后，自然也晓得此理，再加上敏宪慎太后得知此事之后力劝，此事便压制下来。只是大皇子因此伤逝，成敏夫人......被关冷宫。
这种事情，必然会是梁青杞心头难以解开的恨。
“皇上......”见梁青杞眉头紧锁，楼璇玑便开解道：“皇上，您......”却又欲言又止。
梁青杞感念楼璇玑为自己挡住成敏夫人的功劳，便叹了一口气道：“无妨，此事虽大，但朕晓得分寸！”这些天忙着朝中大事，梁青杞无暇顾及成敏夫人一事，如今闲下来，却不得不管了。大皇子已经伤逝，对外却只说是病重，不宜见人。
现在，是时候好好的了结了。
楼璇玑只劝道：“皇上为了前朝后宫之事忧思，会累坏身子的，可要多注意身子。”半晌，又说道：“皇上，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罢。”
“成敏夫人虽然犯下滔天大错，但是其父秦将军却是朝中大员，也算是忠心耿耿，若是此事传出......怕是会人心惶惶。”楼璇玑说道。的确，若是光明正大的处置了成敏夫人，秦家必定会抬不起头来，秦家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保不齐会有异心。
梁青杞点点头，“是这个理，只是朕......到底咽不下这口气！”梁青杞愤恨的说道。这让哪个男人咽得下这样的气！何况梁青杞还是一国之尊，天下之主！
“朕是皇上！这天下的所有都是朕的！为何这贱妇还要做下这等苟且之事！朕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奴才？”梁青杞语气愤怒，似乎要把这些日子积压着的怨气全都释放出来。
成敏夫人是和一个家卫做出了这等苟且之事，成敏夫人本就是将门之女，并非忸怩作态之人，而那护卫自小便是成敏夫人身边的人。当日尚在太子府中，因为先后柳氏的打压，成敏夫人被很是冷落了一阵，后来成敏夫人忽的复宠，便有了大皇子。只怕......就是那那时候做下的孽。
楼璇玑忽然想起成敏夫人的妹妹洛淑媛来，洛淑媛倾城之姿，只怕要被自家姐姐连累。只世事啊，总是这样的无常。
“都是贱人！”气氛徒然凝结。
楼璇玑知道梁青杞心中的痛恨，却也不想祸水东引，瞧见气氛不对，便心生一计，偷偷的掐了一把正在熟睡中的小七，小七还是孩子，吃痛了立马就在睡梦中哭闹起来。
“哇——”小七一哭闹，楼璇玑便急急的抱起来，娴熟的哄起来，虽说宫里有好些奶娘宫女，但只要有空，楼璇玑必定会自己带孩子，所以也算是熟悉。
“皇上您可把小七吓着了呢。”楼璇玑一边哄着小七，一边笑道：“小七向来乖巧，一哄他也就不哭了，您瞧。”
孩童的哭闹声倒是让梁青杞铁青的脸缓和下来，凑上前去看着被楼璇玑抱在怀里的小七被哄了两下，吐了两个小泡泡有渐渐的睡得沉了，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
楼璇玑见梁青杞脸色舒缓下来，才小心的劝道：“皇上何必多烦忧？三皇子、六皇子还有小七，可都是好孩子。”
“罢了罢了！朕自会处理好的。”梁青杞知道楼璇玑是在群自己，便也不好再生气，只摇摇头，也不再喝茶，“砰”的一声甩下了茶杯，道：“朕累了，先用膳罢。”
楼璇玑点点头忙唤来小义子传饭，自己却看着梁青杞。这天下之主的位置，也不好当啊！连受了这样的耻辱，都要被迫妥协。
只是自己，有好过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尘埃落定，被迫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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