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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宫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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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叩谢圣恩,纷纷起身。趁着起身的时候,纳兰玉抬头望了一眼高位上的男人。
身材修长,眉宇硬朗,穿着明黄的龙袍,威严无匹。哪怕现在已经是过了不惑之年,还是可以依稀看出年轻时的俊朗不凡。才貌双全,难怪当年娘亲会一头陷进去,一直到死都不愿意出来。可是就是这个人,让母亲的一生满是痛苦和不堪,最后含恨而终。纳兰玉握紧了手,瞟向陈礼寻。这个曾经的天启皇后,穿着华服,做着母仪天下的样子,可是却是蛇蝎心肠呢。
害怕再看下去会把持不住冲上去宰了他们,纳兰玉忿忿掉头,将注意力放在宴会之上。
只是她不知,刚才她的举动却是全部落在了素己闲的眼中。素己闲的眸光停留在他的衣袖片刻,随即低头。
抿唇一笑,素己闲捧起酒杯,一边浅酌一边跟着边上的素宜辞讲话。
所谓宫宴,无非就是如此,歌姬舞姬轮番上阵,丝竹管弦丝丝和鸣。喧嚣之中,隐藏着人心鬼蜮
推杯换盏,尔虞我诈,舞乐结束之后,就是百官献礼的时间了,当然这也是攀比求宠的时间。
礼单被礼官大声的唱出来,这位皇子送了什么,那位公主送了什么,这位要员的礼物多么新奇,那位大人如何如何。每年都几乎是同样的调调,并无甚新意。
大多数官员的寿礼都是合乎分制的,不出挑也不落后,而稍微显得有些微妙的要算是萧其了。按理说现下正是讨好皇帝的好时机,只要送的寿礼合心意,以后他们办事要好的多,但是萧其送的礼物却只是一副字画而已,并无太多的装裱,只是一张宣纸。
最恼火的是皇帝看了之后没有言语,却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于是下面众人更加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宰相太子党更是焦急。
这些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略过不提。却说宫宴历来最吸引人的就是妃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那些埋在深宫的女子,偶尔得到了出来透一透气的机会,便想方设法使劲浑身解数想要讨得皇帝欢心。
这不,弹琴的跳舞的唱歌的画画儿的吟诗作对的,前仆后继。
万俟业一直在上面冷冷的看着这些人,面上眉开眼笑,心下一片凄然。刚才那几个字,是他当初在莲城写给苏蒙尘的,“与子成悦”。我愿与你白头之约,携手共度人生。当时的诺言却变成现在不能触碰的伤疤。万俟业觉得心好像空了一块。只是这几个字如何会到了萧其的手中,他将这几个字作为寿礼送来又是想表明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万俟业不由得有些走神,直到皇后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萧乐正在跳舞呢。
定了定神,万俟业做出一副很陶醉的样子看着舞池中间的萧乐,笑的开怀,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萧乐在池中舞的风生水起,倒是也有几分出尘之姿,只是穿的太过繁复,反而影响了发挥。一曲终了,萧乐在舞池中间站定。万俟业带头鼓掌,一时间掌声雷动。“好,好!爱妃的舞姿真是世间少有啊,来人啊,赏~”万俟业似乎很高兴,嘉奖了许多东西,命人直接送去了绿萼宫。而萧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万分高兴,向万俟业抛了个媚眼儿便退下了,不过退下之际还冲着陈礼寻递了一个挑衅的眼神。陈礼寻也不恼,还是淡淡的笑着,维持着一国之母的光辉形象。小样儿,以后有你哭的。【此乃陈皇后心理活动】
纳兰玉现在已经十分淡定,看着陈礼寻与萧贵妃之间的一系列互动,豁然开朗,这两个不是一直不对盘么,看来可以好好儿利用了。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就让他们狗咬狗吧。
嫔妃之间的争夺已经告一段落,很明显是萧贵妃技压群艳一枝独秀了,接下来各位皇子公主也不甘寂寞的要来插上一脚,纷纷献宝。
看着这些人在那里像小丑一样的蹦来蹦去,你排斥我我排斥你,薄孤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样的国家,有这样一群没有见识的人,不动摇才怪。这么好的一块肥肉,还是让他来享用好了~
端起面前的酒杯偏头看着纳兰玉,这个女人现在倒是老实,暗笑一声,薄孤继续看着前面的几人打太极。
却说现在在台上的正是五皇子和七皇子,这两人分别是李贵人和冯昭仪之子。因为冯李二人关系较好,所以这两兄弟也相对较为亲密些,此时这二人正在吟诗作画。五皇子在纸上作画,七皇子便出口成章。
还别说,这样子还挺的皇帝欣赏,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乐的两人喜笑颜开。
于是接下来的皇子公主们都相继出场,其中万俟薇的琵琶曲也是博得了众多掌声,不过纳兰玉细心的发现,这个女人竟然看了素己闲好多眼,还含羞带怯暗送秋波,于是某女主终于是觉得心里酸溜溜尔后华丽丽的吃了醋。
当所有人都出场了,却唯有坐在右边最末的那个孩子没有什么动静。
万俟业使劲儿的瞧着那个少年,想要记起他是谁,无奈就是想不起来。皱着眉,万俟业指着那个男孩儿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太子问道“兮儿可知他是你几弟?”
万俟兮抬头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微微一笑躬身回答“那是十一弟,万俟络”
万俟络,那个美人所生的儿子?
万俟业狐疑的看着那个人,实在是无法将他与那个柔弱的女子联系在一起,这个孩子的面色太过于平静。
“十一,你皇兄皇姐都给了父王礼物,你呢?”万俟业居高临下,看着那个少年。
因着万俟业的这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万俟络的身上。这少年也不知是没见过世面还是装出来的,竟是吓得面色惨白,语不成句“禀父王,儿臣…儿臣别…别无所长。”
此话一出,周围的皇子娘娘们都笑开了,就连许多大臣都在闷闷的笑,万俟业见此失望的看着他,不置一语。于是少年更加紧张,额头上都有冷汗冒出。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万俟兮出来打圆场“想必十一弟是有些害羞了,快回去坐着罢。”少年听言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却仍是一副十分胆怯的样子。
纳兰玉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笑的,俯下身对着薄孤说道“这个人不简单。”
薄孤被纳兰玉突然凑近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心中还是很受用的,将杯盏放下,轻轻点头。
本来薄孤的位置就很显眼,再加上他与纳兰玉衣服颜色的对比强烈,因此很容易就引起别人的注视。于是他点头的动作自然是被楚沐帝看到了。
“成安国主一直在点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万俟业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慈祥的问道。
薄孤和纳兰玉俱是一惊,暗道他们刚才的互动太明显了。
重新又拿起面前的玉杯,薄孤向着素己闲的方向看去,看见他正在与夏侯良秀说话。唇角满是讥诮,薄孤沉声答道“本王刚才看见素心王世子,忽然想起以前听到的一句话,说素世子的琴艺造诣极高,千金难得一闻。今日乃楚沐帝生辰,本王就舔着面皮请素世子弹奏一曲,不知本王与在座的各位能不能有幸闻得世子绝响?”
“这…”万俟业愣了,一时之间也有些为难。这素己闲弹不弹琴他也没办法啊,总不能逼着人家弹。
纳兰玉一听薄孤这语气就知道他这是要找茬,不过一想到素己闲的琴艺,确实是天籁之曲,于是也就不再担心,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素己闲。
却说素己闲本是在与良秀说着话儿,陡然听见自己被点名儿了,转头迎上薄孤的挑衅的眼神,笑的风轻云淡“恐怕要辜负国主厚望了,素某引琴只为知己。况且,已经绝弦多时。”说罢起身举杯“这一杯算是素某向各位请罪了。”一饮而尽,将玉杯倒转过来示意,而后施施然坐下。他是素己闲,所以不需要……委曲求全。
“呵,素世子不愿弹奏莫不是认为吾辈都是凡夫俗子,不配听闻你的琴声?”薄孤早就打定了主意今晚要让素己闲不好过,于是咄咄逼人,说话阴阳怪气,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万俟业都绕了进去。
“……”万俟业知道自己这是被借了势,只是对方是一国之君,况且今日又是自己生辰,所以不便多说,只看这素己闲怎么收场了。
素己闲闻言,一挑眉毛,继而淡笑道“素某答应过一人,要与她合奏,除她之外,不再引琴,还望见谅。”素己闲这话是笑着说的,却也是对着薄孤身旁的纳兰玉说的。
那眉眼如诗如画,定格在纳兰玉的眼眸,纳兰玉不禁湿了眼眶,他认出她来了,认出来了啊
这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更是惹恼了薄孤,瞧着纳兰玉的反应,用头发梢也能想到那个人说的是谁。于是薄孤妒火中烧,正待开口,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地飘了过来“这人好不知趣,还要强迫哥哥弹琴,真讨厌。”听听这声音,不正是我们好久不曾露脸儿的郡主娘娘么。
此话一出,纳兰玉也不中了,竟然噗嗤笑了出来,而这边的素心已经是笑开了。她这个活宝女儿哟~
素己闲也赞许地看了素宜辞一眼,对着薄孤笑的三分和蔼七分欠揍,道“舍妹不懂事,还请成安国主见谅才好。”
而这边太子兮也附和道“不过是个小插曲罢了,既然国主想要听琴,叫乐师前来演奏好了,来人,宣乐师!”
“嗻”一个小太监应声而去。
于是薄孤与素己闲的第一回合,因素宜辞的插足以薄孤失败告终。
乐师很快被请来,丝竹管弦声声不绝。薄孤气闷的看着对面的素己闲,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
宴会还在继续,觥筹交错喧哗者甚众。于是直到亥时宫宴才真正结束。薄孤拖着纳兰玉就回了别馆。
不行不行,得赶紧把婚事办了,放着素己闲这厮在眼皮子底下,实在是不放心。某只在心中合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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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玉:……婚事是你一个人说了就算的么
某二货作者:我说了算
世子大人:嗯?【凑近,无害笑】
某作者:我走了,你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