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妖》白娘子

30、真身（十七）

　　“慧定。”戒嗔叫了一声，胡先炎忙搭话，说：“在。”师傅总算是开口说话了，胡先炎心急地想听到戒嗔的下文。

　　“胡先远伤的很重么？”戒嗔的问话让胡先炎知道，他师傅人虽不在寺内，但寺内和周遭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既然知道，为何不救？胡先炎越来越不明白他师傅的为人了，一向教他救人于危难，现在他知道胡先远的遭遇，竟没有一丝同情和怜悯之心。

　　戒嗔的问题戳中了胡先炎的痛处，眉间都是惆怅，迟疑地点头说：“是的，就算侥幸留下一命，也会落下残疾。”胡先炎说着心有痛楚，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残废就残废了。

　　“命重要？还是腿重要？”戒嗔平静地问，似乎是真的一点悲悯之心都没有。胡先炎先是一愣，随后说：“自然是命重要，对于阳世间的人来说，命若没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胡先炎低声回答，心里突然明白了他师傅的意思。也是，胡先远伤的那么重却没有死，荒山野岭之中，一辆牛车把他救了。说到底，这头牛还是胡先远的救命恩人，胡先远应该侥幸他在经历重创之后，还能留下一命。

　　戒嗔见胡先炎脸色有所舒展，知道他想通了一些东西，就缓声说：“你确实该庆幸，胡先远只是断了腿，上天给了他一些平常人所没有的东西，就会从他身上拿走平常人都有的东西。”

　　“谢谢师傅指点，胡先远和柳茹慧能活下去就好。”胡先炎安心不少，只是戒嗔的下一句话又把他的心吊起来了，“我只能说暂时没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胡先炎怔怔地瞧着戒嗔，戒嗔捋捋胡须，淡然地说：“胡家夫妇的命数从你决定救胡仙女那刻起就开始变化了，别的不说，他们减寿是必然了，只是减的多少而已。”戒嗔一番话，让胡先炎觉得罪责都在他身上了，也许当初他真不该一时心软答应。胡先炎转而又不解，听他师傅言辞分明事不想他介入这件事，那为何当初他拒绝和胡先远见面时，他师傅却劝说他不要没有尝试就放弃……胡先炎想的有点晕。

　　“师傅，您是不是不希望我介入这件事？”胡先炎犹豫之后问出口。戒嗔瞟了一眼窗外起了身，叹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

　　“好，那就说个不晚的，师傅可知道胡先远到底被什么所伤？胡仙女怎么才能醒过来，恢复如初？而被困在幽冥界内的狐狸原魂如何才能归位？”胡先炎一口气说了一堆问题。戒嗔倒是没有隐瞒，实事求是地说：“胡先远不是被人所伤是肯定的，他回家途经凤凰山林。凤凰山常年与世隔绝，山里精灵野兽自然少不了。今年到了两个家族交换凤凰山管辖的年限，纷争是无法避免了，每次两家交换管辖都会如此，。胡先远好歹是胡姓家族的人，我想胡先远多半是被成了气候的黄鼠狼所伤。”

　　“这样说来，胡先远身上的伤痕倒是像被利爪挠伤的，但是他的腿伤肯定不是，我看那伤口应该是被利器砍断的。”胡先炎凝眉说道，戒嗔点点头说：“砍断他那只腿的人应该是为了救胡先远的命吧！”

　　“这山里除了寺里有人，哪里还有人？”胡先炎怀疑，他们这里常年不通外世，能在山间出行，尤其是夜间，一般人可没这个胆子。紫檀寺向来都是日落时分就关闭大门，若有生人过来敲门，他们多半需要争得戒嗔的同意，否则迎进门的真不知道是人是妖还是鬼。

　　“凤凰山这么大，我们紫檀寺只是小小一块地而已，我看你也该出去走走了，井底之蛙可要不得。”戒嗔摇头，胡先炎被说的不好意思，低下头静静听着戒嗔的训话。

　　紫檀寺此刻已是烟雾缭绕，到处弥漫着香火的味道，胡先炎习惯了这种味道，让他安心。戒嗔也是长叹一声，说：“至于胡仙女，不是你我能力所能救助的，所以就看胡仙女的造化了。强力所为必然会引起相反的效果，胡仙女一时半会都死不了，毕竟胡家夫妇的寿命已经折损。”戒嗔说的自然，在胡先炎听来却是莫大的悲伤。胡先远夫妇寿命已损，胡仙女若是醒不了，那才是最大的悲哀。戒嗔见胡先炎没有反应，继续说：“被困在阴间的元魂，胡三太奶不是已经在努力去救了吗？你还担心什么？”

　　“没什么……”胡先炎还能说什么，他师傅把事情已经摆明白了，他想管也得有那个能力。胡先炎悄悄抬眼看戒嗔，神色祥和，泰然自若，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再看看自己，完全相反，他当初不想管胡家的事一方面他是出家人，远离尘世，二来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

　　“师傅……”胡先炎叫的犹豫，戒嗔背对着他，应声说道：“想问就问。”

　　“是，师傅，住在寺里的师姑娘似乎懂得不少。以前未有接触，不太了解，这回听他说话，好像是深藏不露。”胡先炎想到师袂对小沙弥说的话，总觉得师袂知道的应该不至于此，说不定她能解了所有的疑惑。

　　“你既然这样深切想知道，为何不直接去问问她？”戒嗔状似无谓的一笑，胡先炎连忙说：“徒弟不敢，并不是怀疑师傅能力，实在是过于担心……”

　　“罢了罢了，慧智若是回来了，叫他来找我，你也可以回去小做休息，胡仙女我就不过去看了，看了也无用。”戒嗔说话间显出倦怠之色，胡先炎只好退出房门。

　　胡先炎以为他师傅法力高强，可以救人活命，但现在看他师傅说话的样子，好像不是无能为力，而是刻意而为止的不帮忙。对于师袂，他师傅说话也总是避重就轻，遮遮掩掩，以前胡先炎倒没有疑心。现下，发生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师袂也搅合进来了，胡先炎越发的有些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