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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远洋大厦,二十七层。

      商务楼里的工作井然有序,部门总监正拿着文件夹分派着下一季度的销售指标,客服部的工作人员正在笑容可掬的和客户联络着业务。远洋大厦每天都保持着这样绝对平稳的运行,但谁也想不到一墙之隔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却停放着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尸。

      女尸的神情很安详,仔细看的话她的嘴角似乎还有略略翘起的一丝弧度。她脸部的线条有些硬朗,勾勒的整张面庞都显得英气勃勃。她的眉形很好看,大气却并不狂妄,鼻梁挺直,两片薄薄的唇已经失去了血色,清楚地呈现出唇间细细的纹路。女尸全身上下都浮现出一种青白的颜色,像是一整块上好的淡青色软玉。

      女尸身上盖着一条被面大小的明黄符咒,纵横着的朱砂痕迹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女尸包裹了起来。女尸的肚子高高隆起,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已经足月正在待产的孕妇。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身着一件浅蓝色的格子衬衣,浅灰色的西装长裤熨烫的同样妥帖。领间搭配着一条墨蓝色的领带,对应的西装外套则随意地搭在手臂上。

      夜睿对着落地窗里的倒影正了正领结,从窗面的影子里看见一身墨绿色唐装的男人正在女尸身侧一语不发的站着。夜睿穿好西装外套,走回到女尸身边蹲下身看了看,他的手掌隔着那一层明黄色的符咒,轻轻抚摸过那具女尸隆起的腹部。

      “怎么样了?”他随口问道。

      “都安排好了。”男人略一欠身,恭敬地回答。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他说,“知道了吗?别让我失望。”

      “是,夜睿大人。”男人回应道,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我也该走了。”夜睿说。

      “祝您一路顺风。”他说,走上前去给夜睿打开办公室的大门。

      正在办公的工作人员看见夜睿出来,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颔首问候道:“董事长好。”

      他看着夜睿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关上了门。

      男人走到落地窗前,从楼下火柴盒大小的缩影里辨别出夜睿那辆银灰色的座驾,看着它从车库里开了出去。他拉上董事长办公室的窗帘,走回到沙发前坐下,看着平躺在面前的这具尸体,从旁边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碗状的法器,随手一招,法器便化作一道半弧形的光幕,将女尸牢牢地罩住。

      他摩挲着掌间的硬茧,在逐渐厚重下来的黑暗里,慢慢闭上了眼睛。虽然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是放松了下来,但实际上,他已经将整个身心都投入到一种戒备的状态中去。

      ***

      B市,谷莲家。

      扑面而来的烈焰带着滚烫的热度,像是一条游走着的火蛇,瞬间就将肖云鹤整个人都缠绕起来。火舌攀附上谷莲卧室内棉质的床单和被罩,进一步扩大了火势,很快,木质的家具也开始冒出滚滚的黑烟。电视电脑等电子设备也终于受不了高温的炙烤,纷纷爆裂滚出一团团的火球,带来的浓烟很快就从谷莲卧室的窗口冲了出去。

      缠绕在身上的烈焰虽然带着滚烫的热度,但是奇迹般的并没有引燃身上的衣物,与其说是带着伤害的目的还不如说是为了把肖云鹤禁锢在原地。狭小的卧室很快就被火焰湮没,谷莲倒在地上,襟前的鲜血在火焰的映照下更显现出一种别样的艳丽,肖云鹤把目光从谷莲身上移开,转而去看不知何时出现在卧室里的男人。

      男人约么三十来岁,非常瘦弱,脸颊凹陷下去就显得颧骨很高。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在火光的映照下,肖云鹤甚至觉得自己能看清男人面容之下交错着的筋肉和血管。男人的双目赤红充血,左手握着一柄镰刀似的利刃,右手抓着一把明黄色的符纸,牢牢地守住谷莲卧室的房门,注视着肖云鹤的神情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猎豹。

      屋内的热浪和浓烟顺着门的缝隙飘散到外间,沈恒只摸了一下门把手就被烫的缩回了手。谷莲的父母见状惊慌失措,扑上去想要撞开谷莲卧室的房门却被当地警方死死拉住。

      沈恒示意他们赶紧把谷莲的父母带走,并且要求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进行全楼人员疏散,楼下也开始有人看到谷莲卧室里飘出的浓烟而尖叫起来。谷莲的父母执意不肯离开,当地警方没有办法,只好下狠手劈晕了一双把他们两个扛在肩上带走。沈恒和留下来的当地重案组组长试图破门而入,但在尝试了脚踹撞门甚至用椅子砸门各种方法都无果之后,两个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以肯定的是,肖云鹤和谷莲肯定还在屋里,但无论沈恒怎么呼喊都听不到卧室里的回应。谷莲的卧室像是变成了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看见着火已经有人眼疾手快的报了火警,远处救火车的鸣笛声响起,沈恒和重案组长正想通知楼下的人让消防员赶快上来救援,但下一秒,察觉危险的本能就让两个人一起朝着客厅沙发的背后扑了过去。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过后,冲天的热浪裹挟着汹涌的火舌,在瞬间就将整个房间都变成了一片火海。

      谷莲的房间墙壁被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焦黑的一片里看不到半个人影。沈恒就地一滚熄灭了衣服上的火星,很快听到楼下传来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在男人丢出一叠符纸引发爆炸的瞬间里,肖云鹤只来得及抓过瘫倒在地不知生死的谷莲,但也就是在那一刹那,爆炸带来的冲击就将他们二人从爆裂开的窗口里掀了出去。

      坠楼的瞬间,肖云鹤牢牢抱住已经昏迷不醒的谷莲,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前。

      情况紧急,肖云鹤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在掌心聚拢起一道淡金色的光幕借以减弱下坠的力道。原本聚集在楼下的人看见有人坠楼纷纷尖叫着避开。好在谷莲家的楼层不高,只有四层,肖云鹤又设法消减了大部分的力道,所以两个人在坠落到停放在楼下的警车车顶上的时候并没有受伤。

      肖云鹤侧身一滚的同时将谷莲凌空抛给守候在一旁的警察,那个瘦弱的男人也从四楼一跃而下,手中镰刀的锋刃已经深深卡入警车的车顶。

      男人不住喘息,恶狠狠地收回自己的武器,在警车车顶上拖出一道狰狞的豁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肖云鹤尽量朝无人的地方后退了几步,问道。

      男人不予回答,只是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朝着肖云鹤砸了过来。

      在肖云鹤避开凌空而来的又一团火焰之后,男人怒吼道:“肖云鹤!你有本事拔刀啊!”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镰刀,竟然直接在锋刃上燃起冲天的火焰:“你杀了我妹还有我爸,你有本事继续杀了我啊!”

      他吼道:“你来啊!罗家人从不怕你!”

      沈恒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

      肖云鹤已从男人短短的几句话里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罗家,妹妹还有父亲,再联想到秦致跟他说过的罗家的情况,那能对应上的就只有一个人。

      “你是罗家老四的儿子?”他问道。

      男人不再回答,只重复道:“你拔刀!”

      消防车早已赶到,却因为男人在楼下的胡搅蛮缠无法做出进一步的行动。方才的爆炸已经波及到了楼上楼下的多户人家,现在三楼和五楼的窗口已经完全被浓烟遮蔽,谷莲卧室被炸开的豁口也不断滚落下带着火星的砖石,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燃楼下连片的草丛。

      好在今天并非双休日也不是学校的假期,这个时段的居民楼里并没有多少户家里有人,沈恒又当机立断的要他们疏散了楼里的人群,救援难度本来已经降低了不少,却因为男人的阻挠一时陷入了僵局。沈恒和肖云鹤因为要坐火车过安检就都没有配枪,当地警方是来协助他们调查取证的,没人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自然也不会随时把枪带在身上。高压水枪本来是个好办法,但因为男人所处的位置正好堵住了去往消防栓的通路,一时之间也没了用武之地。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对肖云鹤穷追不舍。

      再加上男人高举着的镰刀上的火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可不是持刀伤人那么简单。

      男人手中镰刀的锋刃很长,攻击的范围很广,他速度又快,肖云鹤想要空手入白刃的夺下他手中的兵刃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况且时间拖得越久,对肖云鹤而言情况就越不利。

      肖云鹤捂着左肩上被镰刀勾出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总算是明白了,他是为了逼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拔刀。

      这是他的秘密,包括那篇出现在网上的小说在内,方法不同目的却是一样的,就是有人想要把他的秘密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周围的群众已经被警方疏散,当地警方已经在联络局里的特警过来支援,楼下的草坪已经烧了起来,很快就引燃了一旁的树木。

      肖云鹤不能再等了。

      哪怕他知道这背后可能还隐藏着其他的圈套。

      暗金色的瞳色一点一点的蒙上,肖云鹤在双掌之间划开一道淡金色的弧度,暗青色的锋刃折射出森然的冷意,出鞘的瞬间便格挡住罗树泽砍下的刀锋。

      罗树泽的手腕上青筋暴起,却再也无法将刀锋下压半分。

      暗青色利刃上冰冷的寒气溢出,很快就压制住了镰刀上原本烈烈燃烧着的火焰。在火焰熄灭的瞬间,罗树泽手里的兵刃也应声碎裂成几截。

      肖云鹤一记肘击撞上罗树泽的胸膛,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上。

      罗树泽嗓子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左右袖中各滑出一柄短柄匕首,又一次朝着肖云鹤扑了过来。

      肖云鹤抬脚踹上罗树泽的胸膛,再一次把他掀翻在地。

      罗树泽倒在地上不住挣扎,肖云鹤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拖到一旁。

      消防员早已做好了准备,在肖云鹤制服罗树泽的瞬间,就开始以最快的速度连接好了消防设施,进入到扑灭居民楼里燃起的大火的程序中去。

      肖云鹤正想问罗树泽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却忽然发现对面居民楼顶上有亮光一闪。

      尖锐的破空声。

      肖云鹤闪身避开,罗树泽眉心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

      枪手的身影只在对面楼顶上一闪,忽然就不见了。

      肖云鹤追上去。

      从失火到爆炸如今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谋杀,再加上因为听到家里失火消息纷纷赶回来的居民的哭喊声,现场已经乱成了一团。

      肖云鹤在对面居民楼的入口处停住。

      正好和拎着皮箱从楼上走下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颜医生。”

      颜回生面不改色,将一直拎着的皮箱放在楼梯的台阶上,笑道:“好久不见了,肖警官。”

      “是你杀的他?”

      “我杀了谁?我准备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着火了。”颜回生似乎很无奈地说道,“着火了肖警官你就应该去找纵火犯才对,问我有没有杀人干什么。恐怕我说我现在要去赶火车,肖警官你也不会信的吧。”

      “别跟我废话。”肖云鹤道,“夜睿呢。”

      “谁?”

      肖云鹤将刀锋指向颜回生的咽喉,又一次重复道:“夜睿呢。”

      颜回生推了推眼镜,像是惧怕那刀上的锋芒似的,又往上退了一个台阶。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道:“衡青大人,你现在有时间关心夜睿大人的行踪,还不如赶快去关心一下你身边的人呢。”

      一声枪响。

      离的很近。

      肖云鹤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沈恒。

      他的手一抖,掌中刀锋的锐利气息似乎马上就要刺穿颜回生的咽喉。

      颜回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似乎全不畏惧自己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的可能:“衡青大人,你还是还不出去的话,他马上就能变成个筛子。”

      似乎是为了验证颜回生的话一般,又一声枪响,这次打穿的是沈恒的手掌。

      “你最好不要杀我,不然等着他的就不是不得好死了。”颜回生不无讽意的笑了笑,“当年他的女儿为了救你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今天你还想看着他也死在你面前?”

      “他可养了你十几年啊,衡青大人。”颜回生笑道,“还是你为了杀我,就能看着他在你面前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哦我忘了啊,当年衡青大人能看着滇城一万多人都死在少爷手里你都不为所动,恐怕死一个沈恒对你来说也无所谓吧?”

      “滚。”肖云鹤忍下一刀刺穿颜回生咽喉的冲动,“你滚回去告诉夜睿,我饶不了他。”

      “夜睿大人毕竟是我的主人,这句话还恕我无法转告。”颜回生轻轻推开肖云鹤的刀锋,扬手在半空中破开一道阴风阵阵的裂口,“那就后会有期了,衡青大人。”

      肖云鹤只能看着他走。

      谷莲死了,在送到医院的途中就停止了心跳,临死的时候死死地抓着手上的那枚戒指。

      沈恒中了两枪,一枪沿着肋骨擦过去射入肝脏,肝脏破裂造成大量出血,另一枪则射穿了他的手掌,可能会造成手上部分神经的损坏,恢复起来恐怕有一定的难度,现在正在术后观察期,术后感染器官衰竭这些风险挺过去了就能慢慢恢复,挺不过去了那为了救命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肖云鹤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他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意沈恒出哪怕一点儿小事儿。他欠沈家的太多了,在他心里沈恒是他最亲的长辈甚至就是他的父亲,他人生中两段最灰暗的时间里都是沈恒把他拉了出来,第一次他害沈恒失去了他最骄傲的女儿,这一次他更是直接害了沈恒。

      他原本以为夜睿对付自己不会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现在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肖云鹤把电话打回办公室,意外的无人接听。

      ***

      风声。

      秦致拉开弓弦,又一次在指间凝出一支幽蓝色的羽箭。

      羽箭脱手,快的几乎让人看不到它在空中飞行的轨迹,就已经精准无误地没入了对手的心口。

      箭上的幽蓝光芒慢慢褪去,银亮的箭镞从后心穿出,殷红的血液慢慢顺着细长且光滑的箭杆滑下,素白的尾羽在风中微微抖着,最终又定格成一帧死寂的画面。

      又没人动了。

      罗颂斌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掌门令牌,却没有勇气再一次举起它对手下的人发号施令。他甚至不敢抬起手来擦擦头上的冷汗,生怕这个动作暴露出他正在发抖的事实,他只能任凭冷汗滚落下来,一点一点洇湿他衣服的领口。

      他带了包括罗家本家和旁系在内的三十三名最顶尖的高手,手底下额外还有五十名夜睿交给他的厉鬼式神,青城张家同样派出了二十几个好手,这一百来人的阵势在这大半天的时间里,却几乎没有占到秦致的一点儿便宜。

      他和夜睿的计划很简单,他要当上天师协会的协会长统领整个道术界,而夜睿与他交换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除掉秦致。两个目的的过程相辅相成,他谋求罗家的过程也就是借机帮夜睿杀了秦致的过程。罗颂斌知道,罗颂辉只要是寿终正寝那罗家家主的位置肯定就不会轮到自己手上,罗家那帮墨守成规的家伙会自然而然的推举他的长子上位。哪怕他儿子不小心全都死了,没了罗颂辉那还有罗颂戈,没了罗颂戈还有一个威胁最大的罗颂芝。可是他又不想把对自己有阻碍的人全部杀光,他不想自己得到了罗家之后是个手下再没了能人的光杆司令。夜睿既然要对付秦致那就把他设成靶子,家里的人都是秦致杀的,听我的号令带你们去给你们的亲人报仇。这计划最简单,也最有效,罗家祠堂里留下的两张破魂亡命的符纸都是出自秦致的笔下,这点就连秦致自己都不否认。

      可错就错在罗家上下就没几个人对秦致有什么了解,被罗颂斌谋划进来的青城张家也是一样,在此之前罗颂斌还天真的以为秦致是他动动手指一声令下就能轻松解决的人物,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曾经的这个想法,简直就是荒谬绝伦。

      秦致是和夜睿一样可怕的人。

      罗颂斌认清了这一点,却已经晚了。

      夜睿让他带来的五十名厉鬼式神几乎是全军覆没,仅存的几个刚才又被秦致一箭射死一个,青城张家和自己带来的人也已经折损了大半。某些时候秦致从来就不是个正人君子,对方既然存了杀心那他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虽然他早就看透了罗颂斌的把戏,但可惜的时候罗家的人还没看透,秦致还没那么小气到但凡有人对自己捅了刀子都要赶尽杀绝的地步。

      外环开外正待拆除的旧工业厂区,被布下的结界密密麻麻的如同天罗地网,此刻那些耀眼的光芒渐渐褪去,就开始脆弱的像是一层一捅就破的窗纸。秦致放下手里的弓箭,看了一眼站在人群身后的罗颂斌,淡淡道:“罗三爷这是怎么了?还要继续吗?”

      他的神情之间透出一点儿清亮的傲气还有自信,罗颂斌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得到他身上那种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的气势。秦致的弓箭是远距离占优的兵刃,近身攻击的话恐怕就占不到什么便宜,罗颂斌是这么想的,自然也尝试过要人突围到秦致的近身但无一例外都没能成功,他放箭的速度似乎永远比别人的动作要快。

      三月份,天气还很凉快,可罗颂斌的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好几回,他现在只能想办法拖延着时间等夜睿过来。

      他们是约好了的。

      夜睿是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秦致倒并不着急,只是目光中到底还是透露出一丝疲惫,他清楚夜睿的用意,先用张罗两家的车轮战来消耗自己的体力,等到时机差不多了再出来坐享其成,夜睿办事从来都是这个风格,他清楚张家和罗家肯定不能把自己怎么样,那他到最后关头的时候就一定会来。

      他和夜睿之间的较量无非就是精明和算计,看谁能预先猜到对方下一步走的什么棋。

      就在这时,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惨烈的兽咆。

      一只通体漆黑的豹子被人从半空中狠狠摔落在地,夜睿的声音平静无波的响起:“少爷,你家的小宠物还真是费了我一番功夫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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