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闻香识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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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每个人面前，都有几只小杯子，我要你们，通过各种手段，识别出这里面是什么材料。”
众太医听后，窃窃私语的开始耳语。
“若是错误过多的，就可以卸甲归田了。”别暮离淡淡说道，还不忘又剥了一个葡萄。
众太医听罢，都面面相觑，看一眼小皇帝，只淡笑的看着旁边的妃子，不说话。
众人心里炸开了锅，这又是一个红颜啊红颜，皇帝竟然也随着她折腾！
想归想，众人还是开始一个个拿起面前的小杯子，或闻，或倒在手上糅杂着，不时的，抬笔在托盘里放的纸上写着。
有些，很好认，都是医学里常见的花草，泡在水里，散出的香味更为浓郁。有些则是稍微复杂了些，有新人御医，抱着小瓶子愁眉苦脸的，汗也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
那琴嫔坐在座位上，手紧紧的抓着宫女递上的热茶，一句不发的看着大殿上所有的太医，更多的，却是紧紧的盯着林太医。
却见他脸色纠愁的看着手上的两只瓶子，一会儿闻闻左手上红色的小瓶子，一会儿嗅嗅右手上蓝色的小瓶子。
琴嫔也随着他的动作，心一上一下的。
“停！各位太医，请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茹秋，将纸收上来。”
片刻之后，所有的纸笺便都到了别暮离手上，即墨秋寒也好奇地凑过去看。
那些花草香，大多数太医都全部回答了出来。别暮离捏着那小部分答错的纸，笑嘻嘻的看向即墨秋寒。
即墨假装没有看到，谁家的臣子不犯几个技术性错误。
“这是？”即墨秋寒盯着手上的几张纸，几个老御医都写着红色瓶子对应人血，蓝色瓶子对应着……动物血，而其他引进的新人，倒是没有分的这么仔细，只小心翼翼的写了，血。
别暮离拍拍手，拿起几张纸问着那几个老御医：“都是血，你们怎么就能分出两种的不同呢？”
其中一个太医上前一步答道：“回娘娘，老臣为医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此等奇特的考察方式，但不得不说，娘娘此举很叫老臣佩服。若不是臣有这几十年的经验，恐怕这一次，也被那两个瓶子给蒙混了过去。”李太医顿了顿，继续说道，“人血与动物血，初次闻起，却都是血腥的气味，但是将它们分别放在手上仔细的揉搓时，还是有细微的差别，动物血感觉会更加的粗糙和硬朗。”
别暮离表面微笑，内心却是炸开了锅，老人，乃好腻害！乃丫的可以媲美现代的高端仪器和先进药物啦。
李太医话音刚落，林太医便叫嚷起来：“依臣看，这两种血，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林太医是认为，这两种血，都是人血？”
“是的，臣认为，这两种血，确实是人血。”
别暮离勾唇一笑，嫩了吧，骚年！
“老臣不这么认为。”蒋太医走出列，朝着别暮离作一个揖，开口说道，“这两种血，很明显是不一样的，不管是味道，还是细腻程度。林太医从医几十年，竟然还会犯这种错误，实在叫老臣汗颜。”
太医院经过严格的选拔，方才选出国家需要的人才。选拔上了的人也不是从此就高枕无忧，还要经历时不时的考核，若是考核不过关，要么回到药堂看守大药炉，要么，从此回归山野之间。
而作为从医几十年的林太医，确实是犯了一个高端人才里的低级错误。
即墨秋寒心下也有了计较，刚想发话，那边别暮离却已开口。
“林太医，你能否再次为琴嫔把个脉？本宫担心，这一坐，万一吹了风，落下个病根什么的，就不好了。”
那林太医看着别暮离认真的神色，不似在说笑，心里惴惴然往琴嫔处走去。
“臣妾无碍，谢离妃娘娘关心。”边说，琴嫔边拂开林太医搭过来的手。
“离妃有心，琴嫔，就不要再推辞了。”即墨秋寒开口，琴嫔无奈，只好放下已然凉透的茶杯。
林太医搭上琴嫔脉的时候，刚好看到琴嫔扫过来的恶毒眼神，当下，只低了头，仔细的看诊。
“娘娘刚刚小产，又伤心过度，心力交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头，定要好好调养，将来再度怀上皇嗣，机会是相当大的。”
“林太医可是说了，琴嫔刚刚小产？”
“是，臣……”
“李太医，蒋太医。”
“老臣在。”
“本宫委实不能相信林太医的专业水准，你们，可否替本宫为琴嫔把个脉？”
“这……”两人为难的互看一眼，又都抬头看向皇帝。要知道，别暮离此话一出，就是间接的断了林太医的前程，还有他们同僚之间的友好和谐关系。
即墨秋寒点点头。
两位太医无奈，往前走去，茹秋又让两个小宫女，托着托盘跟上，托盘上放着纸和笔。
“琴嫔娘娘，请伸出手来。”李太医看着面前面色苍白的琴嫔，整个身子都往椅背上靠去。
最后在一屋子人的眼睛下，琴嫔无奈伸手。
先是李太医，只见他伸出两指搭在琴嫔的脉上，眉头忽而皱起，忽而舒展。后是蒋太医，竟也是同样的表情。
别暮离心下疑惑，难道现在，还能翻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落笔。
别暮离接过两张纸，不出意外地，上面都写着“健康”。
“此为何意？”
“回皇上，琴嫔娘娘……身体很健康，并没有怀孕。”
随音而落得琴嫔，身子晃了晃。
“皇上明察。”林太医突然下跪，那边厢，琴嫔也挣扎着起身。
“皇上，离妃害的臣妾孩儿掉了不说，如今竟还贿赂了两位太医为其撒谎，皇上，离妃的来历本就不明不白，如今更是扣了一盆脏水在臣妾头上，臣妾……臣妾死不瞑目。”
“琴嫔的意思是，本宫贿赂了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来欺负你？”
琴嫔点点头。
“哈哈，说句不厚道的话，照皇上对本宫的宠爱，要个孩子神马的，那也是分分钟的事儿，没道理，要弄掉你的，更何况，整个后宫，谁又知道你怀孕了呢？”
“最毒妇人心，谁知道，离妃您是怎么想的。”
“放肆！”即墨秋寒忽而吼道，“离妃从出现到现在一直跟朕在一起，难不成真有那通天的本事，去贿赂了整个医馆不成。你们，一个个，全部上去看诊。”
众太医闻言，一个个往前走去，那琴嫔却是瘫软在地上。
“琴嫔胆大妄为，无中生有，惹是生非，拖出去杖责五十，扔苍凉殿，一生不得出殿半步。林太医助纣为虐，杖责一百，逐出宫去。”
立有侍卫上前来，拖着二人下去。
“皇上饶命……”
“皇上……”那锦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锦嫔，心生歹意，念在没有铸成大错，杖责二十，并呆在思雨殿抄佛经三千遍。”
“臣妾谢皇上，谢离妃娘娘。”声泪俱下里，锦嫔也被拖了出去。
别暮离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不怀疑自己的专业水准，就怕找不到让这些古人们信服的证据。
待到终于处理完了这事之后，别暮离的肚子也饿了。她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吃午饭！也没有吃早饭！次奥！
戈如月上前一步：“皇上，已到午膳时间，臣妾早已命人在曲台殿备了些吃食，皇上，要不要移驾过去？”
即墨秋寒看了看旁边不说话的司尔，道：“不了，朕今天去离妃那儿。”
戈如月了然的点点头：“臣妾告退。”
那欧恬恬并司尔也行过礼之后，开始往外走去。
“沐妃。”即墨秋寒忽然叫道。
“臣妾在。”司尔奇怪归奇怪，礼数却是没有少。
“你……可确定了用什么花儿泡茶？”
司尔身子滞了滞，大概是没有想到皇帝会这么问。
“臣妾……木槿。”
别暮离发现，在司尔说出木槿两字的时候，即墨秋寒嘴角弯起，竟是开心的像个孩子。
“你是怎么发现琴嫔没有怀孕的？”在回九华殿的路上，即墨秋寒问道。
别暮离歪了歪头舒展着筋骨：“其实你一早就知道，她没有怀孕吧？”
即墨秋寒疑惑的看过去，却是不置可否。
“哪----要看透那几个女人是不是说谎，实在是太简单了，毕竟是一群没有受过反侦察训练的姑娘，能逆了什么天去。”说起自己的专业，那别暮离是绝壁的骄傲的。
“如何看？”就连他，也没有很快的就看出那几个人是在撒谎。
“唔，我曾受高人指点，知道一些人在紧张的时候保护自己的小动作，以及他们说谎的时候下意识里会去做的行为，刚刚你的那些妃子臣子，实在是，嫩透了。”别暮离和即墨秋寒沿着河边边走边说道。
“比如刚刚，那位太医在与你说道琴嫔的病情的时候，无意识的拨了拨衣领，通俗的说，这也叫放气，在受到压力的时候，需要找到方法舒缓一下，才不至于那么紧张。”
“本来这里，还不至于叫我生疑，可是后来，在里屋的时候，只要一说起孩子的事情，那琴嫔就抱紧怀里的被子，抱得死紧死紧的，这也是心里紧张的现象，你说，她一受害者，没道理那么紧张呀，所以，也容不得我不多想。”
即墨秋寒侧过头去，就看到别暮离面色柔软，说的认真。有夏风吹过，有阳光洒下，他好像就在这一刹那，看到了岁月的模样。静好，安然。
“这么有把握？”饶是他这个君王，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更何况，是这种在他看来，虚无缥缈的理论。
“当然不是，理论是理论，但不一定适用于每一个人，就像是兵法，研读再深刻，也不过纸上谈兵，总要在战场上，随机变化。”别暮离说的随意，学习过程中，导师们不知道告诫了她们多少次，理论不是万能，不可随意就下定论。
即墨秋寒却是第一次，听到有女子将这理儿说的随性，说的豁达，说的广博。
“后来，琴嫔不是下床去了殿里嘛。这时候，她的怀里，可没有被子可以抱着自我安慰了，正常女子不都是虚弱的靠着，就算是情绪激昂，也断断没有死死捏着一盏茶杯不松手的道理。”
“那……你就凭那林太医一个小动作，确定了他在撒谎？”
见即墨秋寒说起这个，别暮离竖起食指，缓慢的摇了摇：“No No No……那林太医，是犯了一个最低级的错误。”
即墨秋寒前后想了想，并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什么？”
“哪----你吃饭了吗？”别暮离突然转移话题。
即墨秋寒愣住，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嘛：“没啊。”
“嗯呐，就是这个回答了，我刚刚问林太医，这两种血，是不是都是人血，你可还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是的，这两种血，确实是人血。”即墨模仿到。
“即墨酱，你刚刚用过午膳了吗？”
“没啊。”即墨秋寒随口答道，随即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别暮离笑笑，不再说话。
即墨秋寒沉思了一会儿，道：“阿离，你可以试试写写官员报告了。”
“嗯？”反应过来的别暮离大惊，“神马？！嗷……”
“扑通----”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闻香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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