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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 ...

  •   天边的星辰已黯淡,又一天过去了,我们离悬浪越来越近。我离开甲板,回到船舱躺好,不想让玉昭知道我又一夜没睡。我安静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等待着众人醒来,等待着船靠岸的时刻。
      我睡不着。
      我很累,可我睡不着。
      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来悬浪?为什么要见风彝?
      现在思考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与其说是我自己去想,不如说是这些问题自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风彝知道得再多,也帮不了我。
      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
      那我现在是不是该跳下船,一路杀回帝都,然后宣布我才是真正的王?
      “他们会以为你疯了,”玉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把我揽进怀里,“他们会杀了你。”
      他什么都看得透。
      “所以我不能回去,我只能逃?”我把头枕在他的肩窝,低声问着。
      有时候我回想起来,其实我还是个孩子。
      “不,是我们。我们需要支持,那个人是最好的。”玉昭的声音低低的,很好听。他的指尖划过我的头发,拍着我的背,让我安心。
      我相信他的话,就像相信我自己,我知道他决不会伤我,他总是为我好,于是我不再说什么,所进他的怀里,就好像那三个月里一直做的那样。
      天完全亮了,人们纷纷醒了过来,前一刻的静谧消失无踪。人们都异常兴奋,因为今天船就要靠岸了。好多人从我们面前经过,他们都在笑,我们也对他们笑。无疑,大家都是高兴的。
      待我们下了船,看清那些人们冒死也要来的地方,不过是如此的普通,我才知道,原来我背着得远不止玉昭他们的未来。
      我活着,并不是为了王座,也不是为了让别人臣服,或者证明什么。
      我活着,是为了快乐,也为了让大家快乐。
      我活着,是为了人们不再要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才能过得好,才能活下去。
      我明白了。
      我要做得真得很多。
      不能回去。
      “是的,你不能。”

      我们在码头搭上不同的船,隐觞和花影自然在一起,神羲则和霜雾同船。
      其实我并不相信他,直觉那是个会背叛的人。
      但是我想有些事情,或许让天雪自己去发现会比较好。
      那样也许会伤,会痛,但好了之后,她会更坚强。
      天快亮的时候,天雪进来了,带着一身寒冷挤到我身边。
      我们似乎都忽略一点,就算她是天之骄子,她也还是个孩子。
      也许旁人笑我傻,看不见她已长大了。可我却知道在她心底,一直都是孩子。
      任性、倔强、高傲,却又孤独,渴望拥抱。
      如此矛盾……
      命运确实改变了他,可我看的却是她不曾变,也不会变的地方,渐渐就已不开视线。
      或许,从六年前的那次夜宴开始,我便再也走不出她的命运。
      那她会是我苦候的人吗?

      “十六年前,侯府走水,所有东西都烧光了,悬浪侯连尸骨都找不到。”神羲打听到的是这样的。
      十六年前,天雪出生的一年,悬浪侯府被本不应出现的火焰吞噬。
      眼睛一阵刺痛。
      我拉着天雪,后面跟着一众人,在街巷中穿梭,我不知道目的地是在哪里,只是觉得应该往那里去。
      天雪什么也不问,这是她对我的信任。
      “是这里么?”神羲皱起眉,看着这破败的小院。
      “在里面。”
      我伸手叩了叩门,木板发出苍老的响声。门很快就开了,就好像里面的人一直在等着谁来敲响一样。开门的是一个老人,就好像知道我们是谁一样,他指着东边。
      “大人不在这里,到东面的岛上,在那扇门里。”
      他说完这些话后,整个人就像风一样消失了,无迹可寻。
      过了许久,才听到神羲无奈地说道:“东边的岛……就算告诉了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到的地方。”
      “什么意思?”
      “悬浪以东的岛只有一座,是百年来风族的圣地,不可轻易进入。岛的周围暗流汹涌,贸然闯入的话哪怕连一片碎屑都不能留下。”
      但是当我们回到落脚的小店的时候,老板告诉我们有人在码头等着。
      码头上竟然有一支船,虽然小却很坚固,还有一个船夫在等着我们。
      事情不太寻常,但是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办法退缩。
      霜雾摸了摸鼻子,调侃地说道:“看起来,也不是这么麻烦的事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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