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猿美]醍醐灌顶》浮空寂蝉

22、22

　　开始下起雪的时候他们知道又一个冬天来到了，女孩子们仍旧是秋天的那种搭配方式，最近的女生越来越让人觉得她们并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一年四季都是穿着超短裙，裸露着漂亮的腿部上街，八田美咲在突如其来的冷风中裹紧了自己的围巾，其实他穿的也并不多，就是在T恤的外面套了一件比较厚的外套罢了，裤子还是秋天穿的那种九分的样子，也是因为他体温很高的缘故所以一点也不怕冷，实在冷了就小小地燃起一点自己的火焰来温暖温暖。他知道这么随便地使用火焰和年轻时的身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青年时期看上去会很方便而且也很舒服但是一旦衰老下去就会有很大的报应，不过八田美咲才不去管那些事情呢，草薙出云也曾说过他不该这么挥霍青春，身体什么的还是应该保养得好一些，当时自己笑着把这个话题岔了开来，以“草薙哥你这是老了”来开玩笑，惹得对方有些尴尬和生气。
　　又是一个圣诞节，在这一天八田美咲总是觉得十分无聊，商家炒作地太过于厉害，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被店家包装成最美好且是最值得的事物贩售出去，居然也会有人买，这点令八田美咲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不过从他二十五年的经验来看这个现象是一直存在着的，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会被广告上的一些宣传给吸引过去，然后乖乖地掏出钱币递给商家。八田美咲并不那么热衷于购物，他所买的东西也并不会因为节日什么的而进行促销或者别的活动，自从他几年以前的那次新年在一家打糕店买到了十分美味的红豆打糕之后，那家店的食物就一直被列在他的购物清单中的首项，他会三不五时地光顾那里，一来一去之后打糕店的老板也渐渐记住了他的脸和名字，每次看到他路过店的门口都会招呼他，八田美咲一次都没有从这种招呼之下脱离过，有的时候并没有购买打糕的计划，但是最后还是会被老人给弄进店中挑选起那些白白胖胖的打糕。老人并没有留起长长的胡须，依旧是短短的胡子，几年来几乎就没怎么变过，还是那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八田美咲有点喜欢这个老人，虽然他的话并不是很多，也不会与你来问东问西，但就是这样却并不是显得很冷漠的样子，热情之处是非常的热情，有的时候在八田美咲买过一盒之后还要硬塞给他一些刚刚制作好的还烫手着的打糕。
　　八田美咲抱着纸袋谢过打糕店的老板继续往吠舞罗酒吧的方向走去，镰本力夫和草薙出云今天都不在店中，他还要替他们看一天的店，前者是和自己多年的青梅竹马逛街一天，想也知道他是如何被那位八田美咲素未谋面的女子给生拉硬拽出去的，而草薙出云是与Scepter 4的淡岛世里出门，伏见猿比古知道他们两的情况就特意给淡岛世里放了一天的假，在办公室的时候Scepter 4的冰山美人激动地快要忘记“谢谢”该如何去说，在难得的咬到自己的舌头两次之后终于将完整的一句感谢给说了出来。伏见猿比古那才叫真是奇怪，平常吝啬地连半天的事假都不肯给手下批准，这次破天荒地给了淡岛世里一整天的假期，在这一点上令他手下的成员感到了什么叫做“差别对待”。伏见猿比古闭上眼去休息一下，长时间盯着屏幕和纸张的感觉令他有些难受，眼睛也有些疼痛的感觉，他在办公桌上趴了一小会儿，静谧的办公室空间中能够听到的就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圣诞节啊，他这么想到，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在这个节日的时候收到礼物了呢，他想自己自打离开吠舞罗之后就几乎很少再从别人那里收到过礼物，很多人都把他当做是一个大人，觉得他并不需要那些礼物来满足自己，的确他当时也认为自己是个大人而对吠舞罗那群人嗤之以鼻。但如今他突然很想要收到一份礼物，哪怕就只是一块巧克力也好，也能让他再次感受感受节日的气氛。
　　另一边吠舞罗酒吧里八田美咲被酒吧的事情缠身，都已经几乎要忙不过来了，还好栉名安娜也一起过来帮忙，漂亮又能干的少女在大厅中跑来跑去把酒吧布置一新，八田美咲则得空待在吧台后面研究起草薙出云收藏在酒吧里的那些酒来。他一个个去熟悉那些酒的名字好在开始营业之后不至于显得自己那么外行，他想自己虽然并不会调制鸡尾酒但好歹也要帮客人把点的普通酒给上对，他拿起一瓶来比对起草薙出云留下的笔记，转过瓶身去辨认那些晦涩难懂的外文单词，这个对于他来说难度有些大了，好在草薙出云早就料到如此，替他留下了笔记。
　　晚上开始营业的时候八田美咲挂出了今日只提供普通酒的告示，虽然这令许多的女性顾客感到十分失望但是他也只好耸耸肩摊手表示自己只是个帮忙看店的。草薙出云他很晚才回到酒吧，脚步有些虚浮感觉上是喝了酒，脸上洋溢着幸福到不行的笑容，八田美咲给酒吧打了样之后看见草薙出云正坐在大堂里高歌一曲，内容是什么其实没怎么听清楚，调子在八田美咲这个玩过音乐的人耳中听来是严重的跑调，他叹口气把他扶上了二楼草薙出云自己的房间，然后他想今晚自己就在吠舞罗酒吧将就一个晚上吧，不回公寓去打扰镰本力夫了。
　　说到这个，八田美咲在之前从吠舞罗酒吧的二楼搬了出来，他搬进了镰本力夫的公寓，原因其实就在于他所住的那个街区几乎很少断电，这让他感到十分好，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住了过去，有了自己的一把小小的钥匙，也有了一个听上去挺不错的通信地址。

　　圣诞节很快地就过去，新年慢悠悠地前来，其实在圣诞节的时候日本的民众就已经进入假期的氛围中去了，比起圣诞来说八田美咲其实更加喜欢传统的新年一点，在前一天的晚上他早早就睡下等着第二日去神社参拜。
　　但是他第二日的上午并没有去成，原因无非又是一些惹人厌的事情，只有情商低智商也低的人才会在这一天也不安分地闹点事情出来，但是不幸地很，八田美咲遇上的就是这么一群没有智商也没有情商的对手。在解决完事情之后错过了最佳参拜时间，他看看终端决定晚上再去，下午人也很多不如就在晚上好了。
　　晚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在自己氏族人的最后前往神社，道路上的人很多都是前往那一个方向的，每走过一个街口就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在接近神社的时候已经是有很多的人聚集在那里了。八田美咲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雪后的世界都是一片白色，他哈出一口气，白雾从他的嘴中出来，飘散在冬日晚上的冰冷空气中。
　　“美咲。”他听见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一个错觉，依旧停在那里没有理睬那声呼唤，于是那个声音又喊了一次，他才回过头去看是谁在背后叫自己的名字。
　　伏见猿比古。
　　八田美咲微微笑起来，从队伍中走出来到对方的身边，他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便不再说什么。已经有多久没有从伏见猿比古口中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了呢？八田美咲原本是何等地排斥别人喊自己的名而非姓啊，此时却感觉到怀念起来，他依靠在栏杆上掏出烟盒，随手递给伏见猿比古，那人将烟盒推了回去示意着自己并不打算抽这个玩意儿，八田美咲拿出一根叼在嘴里，他伸出一根手指靠近烟头然后用一个小小的火焰把烟给点着了。他们就这么无言地看着天，看着络绎不绝的人，八田美咲吐出长长的一口，他那副懒散的样子令伏见猿比古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接着八田美咲慢慢将头转过来，轻轻笑起来，露出好看的牙齿，但不再是那种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姿了。
　　“猿比古，该回去了吧。”八田美咲像是在问他这么一句话，但是伏见猿比古从语气中听得出来他并不是提问，而是陈述句。要去哪里伏见猿比古并不知道，他也有些不明白八田美咲为何会如此说，他看着他把未尽的烟给踩灭自己的脚下，再次转头回来拍着自己的手臂说“你该回去了猿比古”，这一次脸上并没有笑容。
　　伏见猿比古注意到对方两次所使用的词都是“回去”而非“回来”，他猛然发觉原来八田美咲对于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么了解，甚至有时远远超过自己。
　　“嗯，是该回去了。”伏见猿比古也放松下来似的笑了一下，与八田美咲一起并肩走回到队伍之中。
　　新一年的钟声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