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l恋盆草Chablis

2、第一章 命运

　　现在是深秋，天色已将近黄昏，一位穿着破旧但很暖和的老人双膝跪倒在一座墓前。能够看出老人是哭过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份难以琢磨的情感，是对往事的怀念？是愧疚？还是无助？
　　“老爷！……”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穿着干净利落的中年人轻轻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在老人身旁提醒道：“您已经跪在地上将近半小时了，长时间下去，您的腿又会疼了……”
　　老人没有出声，只是一直望着墓碑。中年人没有办法，也跟着跪在了这座墓碑前，看了一眼老人，又看了一眼墓碑，便低下了头。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墓碑，不大。碑上已落满了灰尘，碑后的坟包上长满了草；这也是一座孤独的墓碑，它矗立在这片已收割的田野中间，仿佛只有偶尔飞过的麻雀才知道他的故事。
　　“阿祥。”
　　“恩？”中年人转头瞅着老人，恭敬地等待着老人的下一句问话。
　　“你跟了我多少年啦？”
　　中年人微微一笑，仰望天空感叹时光匆匆：“唉呀！也有33年了吧！”
　　“是33年零两个月21天。”老人捡起放在身边的一根打造精致的拐棍,平静地纠正道。
　　“啊！老爷的记性不减当年啊!”中年人有些吃惊，但却仍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宏辉已经熬过37个年头啦。”老人似乎并没有听到中年人的夸赞。
　　此时的中年人也在默默地点头，“是啊！想想还真不容易呀！”
　　“这一年就是个坎呀！”老人拄着拐棍想要起来，中年人忙起身搀扶。
　　“哥，……”由于起身有些费力，老人明显有些气短，他又一次注视着墓碑，仿佛要从里面寻找着什么。“你说我该怎么办？”
　　“老爷，宏生大哥会保佑咱们这次渡过难关的……”中年人搀扶着老人，凝重地看了一眼墓碑。
　　“嗯，”老人这时就像变成了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从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咱们走吧，还要去喜盈迎看一看……”
　　也就是在这个苍凉的黄昏，高飞玉拎着两小包吃的和穿的和几个不相识的赶路人等着开往市里的公交车。他那常人少有的性格使她擅长忍受这样漫长而无聊的等待——就算她的腿已经站得麻木了，她也无所抱怨地等着……车终于缓缓地开来了，刚才还在漫无目地的踱来踱去地几个等车人不知练了什么功夫，一眨眼之际都挤在车门前、高飞玉的前面了。然而高飞玉却是个不善于跟别人挤的人，不是她不想跟别人挤，而是她挤不过别人，重要的是她不愿意她这样占用空间的身材因为挤、抢而给别人带来伤害，而且他觉得这样做既不文明也没有意义。结果又是她最后一个上的车，不过还好，还有三个空位子，她选择了一个令自己满意的位子坐了下来。车没有装满，在这个小地方的公交车的习惯就是车要装满人才可以开动。“嗨！真是好累！坐在这儿真舒服啊！”由于药物的作用，她只想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椅背上小憩一会儿。
　　离家时妈妈殷勤地为她装着吃的，“别不舍得花钱，”妈妈边系口袋边说，而高飞玉正忙着关闭电脑，只把耳朵给了妈妈。“多吃点水果，看你干巴的。以前在家水灵儿的多好！自己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变天了，又感冒了。回学校睡前再吃两片感冒药，啊？”
　　“知道了。”高飞玉正穿着鞋，抬头对妈妈不好意思地笑。
　　妈妈溺爱地捧起她的脸亲了一口。“要是公交车要等很长时间就打车回学校，啊？”
　　高飞玉已经穿好了衣服要拎起妈妈为她准备带回学校的东西。“嗯，我知道了。”高飞玉拎着东西走出房间。爸爸已经穿好衣服在方厅等着啦。
　　“别不舍得花钱，妈有钱。”妈妈半开玩笑地说。
　　“快走吧，快走吧，这都几点了，又要倒车，到学校天得黑了。”爸爸在一旁催促着。
　　高飞玉笑了笑，冲着妈妈说：“我知道了。”爸爸接过高飞玉手里的东西，急促地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嘭、嘭、嘭”两个高中生模样的人笑嘻嘻地上了车，他们的谈笑声让处在迷糊状态的高飞玉睁开了眼睛。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和长相都比较好的男生。他走到高飞玉前面空着的位子坐下，后面跟着一个看样子是同样年龄的女生，很自然地要坐到男生的怀里。“哎？那有个座位，你坐那。”男生手指着车上唯一的一个座位，满脸怪笑地对女生说。
　　“我就坐一会儿……”女生边说边坐在了男生的腿上。
　　“小坏蛋。”男生仍怪笑地搂着女生，用另一只手抽打了一下女生的脸蛋。
　　“真受不了。”高飞玉默默地把头转向了别的地方。车里很静，只听到那男生和女生的打情骂俏。这时，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上了车，由于身体有些肥胖使她要坐在那窄小的公交车座椅上都费劲儿。
　　就在车快要开动时，一位老人和一位中年人上了车。“该死。”高飞玉在心里嘀咕着，真不愿意把座位让出来，现在自己实在很难受。可不让吧，又好像歧视那个破衣烂衫的老人似的，况且这车上还有可能的人给那老头让座吗？眼看着那老头就冲着自己的方向拄着拐棍走过来了。嗨！今天有些倒霉……算啦！高飞玉站起身，轻声细语地对那老人说：“你坐这儿吧！”
　　“哎，谢谢啊。”老人吃力地但面带笑容地坐下了。中年人就和高飞玉站在老人和那两个高中生身旁。高飞玉被这一折腾精神了好多，两眼看着看了很多遍的车窗外的风景。
　　“你是学生啊？”老人抬头，眼神透着一股无知。
　　“啊。”高飞玉整了整快要从肩上滑下的书包带，转头看了一眼老头，不自然地笑了笑。
　　“哪个学校的？”旁边的中年人斯文地问道。
　　“商学院”。高飞玉不想回答问题了，感冒使她的鼻子很不得劲，说话的声音都不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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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啦！”高飞玉踉跄地开开了寝室的门，走到了自己桌子旁，将东西重重地放在了上面。
　　“小玉回来啦！感冒好没好？”一个身材跟高飞玉差不多的女生手里正抹着东西，转过头看了一眼高飞玉又去擦她的化妆品了。她叫王雯。
　　“没有。”高飞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边说边脱外衣。
　　“小玉看上去很累呀！你妈妈一定又给你带很多好吃的。”说话的是一个长得大眼睛，看上去很精怪的女生，她叫宛晓晓。
　　“嘿嘿，也没有。”高飞玉笑着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小玉说，带好吃的也不给你吃，哈哈”旁边正在织着什么东西的一个小女生笑嘻嘻地说：“是吧！小玉。”高飞玉把头低得更低了，只是笑，并没有出声。
　　“周公越来越喜欢挑拨离间啦，嗯？都没有给我俩带书，不像话了呀！要注意改正错误了呀！”晓晓一边双脚在水盆里乱踹一边看着周公手还比比划划。周公就是那个在织东西的女生，她其实叫周晴。
　　晓晓的话把周晴说得又笑又急“什么呀，我和蚊子逛街看到了顺便就买的。给你俩打电话一个无法接通，一个关机……”
　　“你俩买到那套旧版的英文小说了？在哪看到的？真好！”高飞玉忙问。
　　“喜盈迎地下一楼一个卖音像的小店。”一旁照镜子往脸上拍什么化妆品的王雯抢先一步回答了。
　　“晓晓，你也没买呢，是吧？”高飞玉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晓晓。
　　“嗯，咱俩去买呀？恩……星期六去吧，怎么样？星期六咱们一天都没课，时间会充裕些，我周日还要上日语课。”
　　“好啊！星期六一早就去？”
　　“嗯。”
　　又一个周五来到了。
　　“小玉，周六化工院的我的同学要来找我玩儿，我不能跟你去买书啦。”当高飞玉晚上背着沉重的书包从自习室回来时一开寝室门就听到了这句话。
　　“啊，我帮你买一本呗”高飞玉边醒鼻涕边说。
　　“嘿嘿，谢谢啦。嗯．．．．．．小玉，你的感冒好像越来越严重啦，明天能去吗？要不再等两天，找一个咱俩都没课的时间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也不着急。”
　　“小玉这几天一直都在学习，也没好好休息。”对面的周晴边织边说。
　　“没问题。”高飞玉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要脱鞋。
　　“战士。”端着脸盆脸上抹了面膜要去打水的王雯路过拍了拍高飞玉的肩膀。

作者有话说

　　要是出版了，得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