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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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发现自己的日常活动被抢不管是谁都不会高兴得起来。
以上情况仅限某家务EX的黑皮肤英灵……和他进化前形态的穗群原的布朗尼。然而不幸的是当这两者住在同一个家里，纠纷简直是不可避免的。什么你说这个家里有女仆可以代劳以避免这种纠纷？太天真了女仆们当然早就放弃插入他们的战争了！
白发青年双臂环胸，“所以你要做这些当早餐？”
赤发少年手持锅铲，“你有意见吗？！日式西式全有了，分量也足够，味道也肯定没问题！”
“哼，”Emiya冷哼一声，“问题当然不出在分量或者味道上，你要是还能做出难吃的东西就浪费了我那么多教你的时间。至于味道要和我比——你还差远了。”
在士郎瞪大眼抗议之前，Emiya话锋一转，“——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这么有干劲、做得这么丰盛！以为我猜不出来吗？凛？还是樱？如果是伊莉雅我也不会特别意外可切嗣……”
“谁、谁会因为那种事……别老把我想得跟你一样！”
士郎涨红了脸否定。Emiya难得停下仔细打量了他的表情，意外地发现少年的脸红似乎真的只是被故意和女生扯到一起的尴尬和被误解的生气、而不是被说中了心思。不过他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真遗憾，显然罗宾汉是个男的。”
“这么一大早就听到这么热烈的告白真让我惊喜。”
Emiya僵住了。罗宾汉嬉皮笑脸地靠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眯着下垂眼笑。Emiya刚想发作，他却向士郎搭话，“那么，到底是谁要来？”
“也没什么，只是前天和朋友约好来家里玩而已。另外还有过夜，在道场里讲百物语什么的……”
“朋友？”反正卫宫府经常成为圣杯战争相关者的聚会场所，住这里的人都习惯了热闹；而士郎既然是个学生，还在新都的酒吧打工，朋友多很正常也值得鼓励，带回家一起通宵虽不常见但也并非不可接受。别说Emiya，罗宾汉也很好奇。
“也就是平时那些人啊。”士郎蹙眉，“一成，慎二，凛，樱，美缀，冰室，莳寺，三枝……”
“等等，这个超高的女生比例是怎么回事、”
“……还有吉尔。”
“‘吉尔’？！”
刚才还打算嘲笑少年人的Emiya在一瞬间将警戒提高到最高限度，罗宾汉则是脱口而出，“士郎？！最后那个和前面合不起来吧？！”
“有什么很奇怪的吗？”士郎困惑地看着两个天打雷劈状的兄长，继续往桌上端盘子，“虽然他们彼此之间确实没见过面，今天打算介绍……”
“士郎你什么时候跟那个二货王那么亲密了？！”
“立刻远离他！”
两边肩膀同时被按住，士郎有些不高兴地看着凑到面前的两人，“没必要那么叫吉尔吧？他又没惹着你们。”
门铃就在这时响了起来。甩开石化在原地的两人，士郎向着门口跑去。
……结果在听到门口熟悉的声音时两人第一时间选择了逃避现实。
“男大不中留……”
“给我闭嘴。”Emiya的表情也不大好看——士郎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金闪闪的？！如果是没有自己也就罢了——没有也不对！首先这两个人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他握紧拳头，“还没有决定事实就是那样呢……还没有将军！”
“一大早起来做早饭还不够证明哦……”
“可能只是二货王来得比较早，现在凛她们肯定也来了！”
罗宾汉继续列证据，“仔细想想金闪闪貌似还挺常出现在我们家附近……”
“那也不算什么！士郎不也经常去柳洞寺玩？”Emiya越列举越来劲，“士郎还给一成做盒饭！也去留宿过！”
“……”
“对吧？”
“……”罗宾汉耷拉着眼皮投去叹息的目光，“……我说，你干嘛非举男生那边的例子……你不是说你以前不是同性恋吗？”
“……没错！士郎小时候还跟凛和樱睡同一张床过！到现在伊莉雅有时候还会偷溜上他床！所以绝对没问题！”
“……”罗宾汉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士郎怎么了？你们在讨论些什么？”
一只手臂搭上Emiya的肩膀，被他和罗宾汉同时打掉。回头一看，蓝发夏威夷衬衫的青年嘻嘻笑着，手里还拎着一个装满鱼的水桶。
“简直是噩梦。”Emiya嘟囔一句就不想再提，罗宾汉代他复述了早上的经历。库丘林眯起眼睛回忆了片刻，咧嘴一笑，“说不定没什么问题。我打工的时候也经常看到他们在一起，可是那个金闪闪一直是幼年的状态。”
“那就……那也不行！”
库丘林还在嘟囔着再怎么样士郎也不可能恋童吧之类的话安慰两人，Emiya和罗宾汉脸都青了。小号的英雄王比大号的还难对付，这已经是公理了。特别是英雄王平时行为太过嚣张可恨掩盖了他那张长得很不错的脸，喝了返童药之后的金发赤眼小正太聪明伶俐，简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长相用于降低别人警惕心简直再容易不过。
——绝对不能让那小鬼（士郎）落入二货王的魔爪！
红绿两人此刻的心声达成了一致。
“库丘林前辈！”
欢快中透着惊喜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库丘林懒洋洋地冲着来者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迪卢。”
“前辈今天也是大丰收吗？”黑发青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崇拜，“您的技术还是一样高超！……不过昨晚那么辛苦，今天还起早去钓鱼，不会疲惫吗？”
“没事没事，就那么点活还累不到我。”
库丘林活动着膀子，咧开了嘴。跟Emiya还有罗宾汉一样，他们在另一家酒吧一起工作担任服务生。不得不说若能为来自古爱尔兰的两位大英雄的生存能力评等级，他们绝对能拿到EX；而Emiya能找到工作是因为本身生活在这个时代，罗宾汉则是靠了他的推荐。
“啊，”注意到Emiya两人的存在，迪卢木多欣喜地笑了，“早上好，Emiya，罗宾汉。你们是来采购的吗？”
“……不是。”
一提到这件事两人就忍不住蔫下去。库丘林好心帮他们再次讲述了目前面对的家中弟弟叛逆事件（？），迪卢木多沉吟片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我倒是觉得没有特别大关系。”
“怎么可能？！”
“嘛、嘛……冷静一下，Emiya，”迪卢木多安慰他，“不过你还真是个好哥哥，明明平时跟他一天到晚不对头……”
“我跟那小鬼本来就不对头。”Emiya冷哼一声，“我只是看不下去我们家的人竟然会不长眼到被那个金闪闪缠上……”
这句话的逻辑很成问题吧。在场剩余三人在心底默默吐槽。
“咳，嗯。”见Emiya冷静下来（？），迪卢木多继续，“其实我觉得士郎也没有就那么傻乎乎地被骗，他毕竟是个有主见的聪明孩子（此处Emiya哼了声表示无法同感）。退一万步讲，吉尔伽美什也并不是没有克星。”
听到这里Emiya立刻精神起来，“谁？”
“卡莲·奥尔黛西亚。”迪卢木多比划的时候罗宾汉注意到库丘林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是一个银发的修女，用圣骸布作武器，住在教会。据说吉尔伽美什现在越来越喜欢往卫宫府跑也是为了避开她。”
“……”总觉得似乎是有些熟悉的名字。Emiya还在回忆，罗宾汉则是戳了戳浑身僵硬陷入噩梦状态的库丘林。突然他眯起眼，“……Emiya？觉不觉得人好像……有点多？”
人何止是有点多。被罗宾汉提醒的白发青年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已经被人群包围了。一瞬间他以为他们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在注意到围观人群近乎百分之百都是女性后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
虽不是自恋，Emiya也清楚他们四人都属于面容端正的类型，而且肢体也因常年的锻炼显得健壮优美；在此基础之上，迪卢木多的魅惑之痣对没有魔力的女性有着无可抗拒的吸引力，倒不如说他选择在酒吧这样的封闭环境工作也有这一条道理在……
“不好意思我时间到了先闪了。”
做了个与同伴告别的（假）动作罗宾汉在第一时间夺路而逃！与此同时周边女性向着他们三人围了过来，热情的搭讪让Emiya一时间怀疑自己是否还身处日本冬木。迪卢木多还没有意识到人潮的可怕，正和已经开始回应搭讪的库丘林一起礼貌地应对着女性。
委婉地拒绝一个求电话号码的女子，Emiya显然有些焦头烂额。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见上面的名字时他立刻反应过来，对剩下的女子们露出营业性微笑，“不好意思，美丽的小姐们，我有急事必须先走了。”
同样冲库丘林和迪卢木多挥手道别，Emiya得以正常地缓步离开，在人群消失在视角边缘的同时立刻开始狂奔，一边确认紧接着未接来电而至的短信。身后女子的尖叫声不绝于耳，貌似还逐渐混杂进了警车的鸣笛，至于里面是否有男性的惨叫声Emiya表示他的听力并没有视力那么拔群无法告知……
在短信指示的地点柳洞寺汇合后，Emiya和罗宾汉坐在台阶上，松了口气。
“女人真的好恐怖……”
“……你在圣杯战争的时候也说过这个。”
“意义不太一样但是就某种角度来说没有太大差别……”
“你们两个太过分了吧？作为我来说，可是希望能见到美丽的花儿却丝毫没有机会呢。”
两人同时回头。声音的主人想也知道是谁，倒不如说到了柳洞寺门口会遇上他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且只能被绑在山门口……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挺惨的。
“早上好，佐佐木。”
长发武士打扮的青年缓步而下，在他们身边坐下，“早上好。看你们这个样子，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追逐赛？”
“对啊，被女人追的。”
“真是让人羡慕……”
“唔哦，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传话给迪卢木多让他在街上巡游一圈之后来你这里。”前提是他现在还存活着。
Emiya抽搐着嘴角戳了戳坏笑着提议的橙发青年，“喂，这样做真的好吗。”
“嗯……”沉思片刻，佐佐木小次郎却摆了摆手，“还是算了。比起量我更注重质，如果你们有机会转告那位最美丽的凛然少女来这里做客我就心满意足了。”
凛然少女……“阿尔托莉雅吗？”
“没错。”
“明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估计商业街上的人也散了，Emiya和罗宾汉同时站起身来，准备往回，“转告是会转告，但来不来就是看她的决定了。”
“这样就够了。”满足地微笑着，小次郎拔出心爱的长刀，不再关注动身离开的两人，开始日常的养护。突然想起什么，他抬头冲着Emiya的背影喊道，“对了Emiya，美狄亚要你今晚来柳洞寺，麻烦你在晚餐之前来一趟。”
“又是那个吗？”Emiya挑眉，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告诉她我知道了。”
Emiya早就注意到罗宾汉的神情有点异样。走出一段路后，他果然忍不住发问了，“你跟美狄亚有联系？”
“是这样没错。”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在一块。”
“我做什么事是我|的自由吧？”Emiya细起眼睛，抱住了双臂，“怎么，吃醋？”
原本只是讽刺对方一下，谁知罗宾汉的动作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神情神妙地严肃，“对，我吃醋了。”
“什、”
做梦都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回应，Emiya瞬间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起来，“……喂、喂，你那么认真的表情算什么、”
“我当然很认真。”罗宾汉却不给他打岔的机会，尽管他的脸也染上了红色——特别因为他本身肤色偏白，Emiya只觉得那片色彩出现在总是要么反讽要么没脸没皮逗他的橙发青年脸上实在是太过碍眼，根本无法直视。“这点事我还不至于不敢承认。”
“你、你……”
“这种重要关头我再容你蒙混过去可就错失良机了。”罗宾汉咧起嘴露出惯例得意的笑容，然而始终没能褪下的红晕让他表情的挑衅度下降了不止一个等级，“不像某个畏缩不前的胆小鬼，我可是决定了要抓住目标就会不择手段决不放弃的。”
“……！”
Emiya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但全部的直觉都在告诉他不想被射下就要趁现在赶紧逃。然而同样出于无以言表的冲动，实际角度而言他依然站在原地，像是脚底生了根无法动弹，“……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个魔女想要学会下厨，向我请教而已。”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有什么必要说谎——在看到罗宾汉表情的瞬间Emiya突然领悟过来对方根本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不，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而他弯下腰是想来干什么？！那两手瞄准的地方是哪里？！
“……喂！”
白发青年气急败坏地揪住罗宾汉的手防止他继续实施企图。在这满大街行人小道消息传起来速度令人发指的商业街他居然敢试图公主抱？！要能反应不过来让他图谋成功他的心眼B就白练了！
罗宾汉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后讪笑，“呃……抱歉，太难得所以我激动过头了……哎痛痛痛痛痛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放开我哎哟哟哟——”
“用来反省刚好。”Emiya冷哼一声，在注意到已经引起周边部分人注意时烫伤一样刷地松手，祈祷着捂着手腕眼泪汪汪吹气的橙发青年不要注意到自己的表情。
罗宾汉还想说什么，突然维持着看着一个方向的动作张大嘴停了下来。
“怎么、”
刚想嘲笑对方，Emiya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去，顿时和他一样呆在了原地——不远处在街上牵着手逛街的，不是士郎和小吉尔伽美什又是谁？！
“……小鬼！松手！”
Emiya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怒气冲冲地冲到了两人面前，第一步先把两人分开再说！谁知小吉尔伽美什早有准备，即刻松开手避开了Emiya的手刀，跳到士郎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为什么啊！”士郎自然看不过Emiya欺负比他小上好几轮的幼年英雄王，立刻张开双臂将他护在身后，“喂！Emiya哥你干嘛！很过分啊！”
“小鬼就给我闭嘴待在一边。”深知已经错过第一时机这样下去没用，Emiya暂停攻击，盯着依然就差在脸上写人畜无害的金发男孩，“英雄王，你什么意思？”
“真过分呐Emiya，我只是跟士郎一起出来采购而已，别说得我很不堪一样啊。跟大人的我不一样，我可不会对喜欢的人做讨厌的事。”
“……”Emiya的头顶爆出一个青筋，“我问的不是这个！你缠着士郎是什么意思？！”
“别那么生气嘛。”
小吉尔伽美什不慌不忙，无视怒火已经快实质化的Emiya，满脸笑容，“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士郎啊。”
“我要听的才不是这种胡扯”
“真过分呐~”小吉尔伽美什叹息着摇头，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没有胡扯，我确实很喜欢士郎哦。”
自我牺牲的块，外壳下空虚的内心，扭曲的人格，然而自身却毫无自觉——跟言峰绮礼有着本质上的相似，却又是另一种不同的类型。赤色的瞳中映出少年对眼前争执一头雾水又不知该如何让双方和解的困惑模样，笑意盈盈流光流转。
正因为有缺陷，人类才显得丑陋；正因为有缺陷，人类才显得美丽。英雄王最喜欢观测人类的一举一动，而不管是言峰绮礼、卫宫切嗣还是卫宫士郎，都是再撩人不过的残缺品。
“嘛——我是不会做什么，不过大人的我会做什么就不知道了。”他咳嗽一声，鼓起了腮帮，“所以见到大人的我记得一定要阻止。我还要和士郎一起去买晚饭的材料，你和那个德鲁伊的盗贼也继续约会去吧！——毕竟，这样的机会有一次就少一次。”
（他说得没错。因为只有在这个□□……）
“等……”
士郎明显在为刚才Emiya的举动生气，离开的同时还不时回头，一手护在小吉尔伽美什身后。Emiya忍不住啧了一声——那个二货王根本不需要他保护！这明显是在装弱卖乖！
罗宾汉直到现在才追上来——他大多数的功夫花在驱散被三人的争执吸引过来的人群上了，“怎么了Emiya？”
“……啧。”他回头，“我去买点食材提前去柳洞寺了，你回家去。”今天别想让那个碍眼的金闪闪再进入他的视线！
“诶？！过分？！刚刚还气氛不错的？！”
罗宾汉大致猜出了Emiya到底在生什么气。确切来说绝对是吉尔伽美什说了什么他没法反驳的话只好眼不见为净。
在街上又逛了一阵，他决定还是回卫宫府。
……其实刚才Emiya脱口而出的“回家”挺不错的。
哼着小调走进客厅，伏在桌上皱着眉写写画画的男子向他看了过来。罗宾汉在他对面落座，“切嗣，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切嗣不等罗宾汉看清那些纸上的内容就收了起来。一时之间两人无言。就在罗宾汉耐不住沉默准备说些什么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回来了。”
“士郎？”罗宾汉有些惊讶，“吉尔伽美什呢？”
“路上遇到卡莲，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准备，他们先回去了。”把食材放在厨房里，士郎走进客厅寻找了一会，泡了三杯茶和点心一起放在桌上。
“真的假的……”罗宾汉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看样子就跟库丘林说的一样，金闪闪有克星不用愁，暂时摧残不到士郎这颗小幼苗上。
……总觉得士郎泡茶的功夫似乎进步得特别快？
“……啊对了，圣杯战争的时候你就在做这个了。”
“嗯？”
士郎不解地歪头看过来，眉头微蹙。……在这种地方也看得出Emiya的影子。
“没什么，当我什么都没说。”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在场的另外一人，他及时刹住话头，合眼将剩下差点说漏嘴的内容合着茶水吞下肚里。谁知睁眼再看向士郎的时候，罗宾汉却发现对方在发愣。
“怎么了？”
“……”
士郎没有第一时间回过神来。罗宾汉再提醒了他一次，他才恍然回神，“啊，没什么，只是在想龙之介现在在做什么呢……这样的。”
“……不不，士郎你就别惦记那个杀人狂了吧。”
“唔……”
士郎只是不说话。虽然按照士郎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的正义使者属性、确定他绝对不会变成第二个雨生龙之介，听到“竟然有人在怀念那个连环杀人魔”这件事还是让罗宾汉的心情有些微妙。
“我说士郎，别想那个人了，我给你说点别的怎么样？呃、比如切嗣小时候、”
“喂。”从刚才起一直沉默的切嗣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龙之介是坏人，这点我很清楚。”士郎放下茶杯，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解释给在场的其他人，“但就算是龙之介，也有温柔的地方。但是，如果他再开始犯案的话，我还是会阻止他。……就是这样而已。”
他端起茶杯向房间走去，丢下一句“晚上大家就来了，我先回房间做作业”在客厅里回响。罗宾汉回头看着掏出打火机寻找着香烟的切嗣，叹气。
轻车熟路地从一个隐蔽的角落掏出一盒香烟丢给切嗣，等他拿出一根，罗宾汉示意他把剩下的丢还给他。
“Emiya生气我可不管哦。”
话虽如此听了士郎刚才的发言，切嗣平静不下来需要借助烟草也可以理解。嘛……既然Emiya不想见那个金闪闪而金闪闪今晚在这过夜，他应该会在柳洞寺留宿吧。过一夜烟味肯定都散了，嗯，没问题。
“要我说切嗣——你给自己加太多束缚了。”他看着男子点燃香烟，烟气袅袅升上，盘旋在天花板又悄然散去，“都已经结束了，放开点朝前看吧。”
“……”
“剩下的我也不多嘴。”深知只要切嗣拒绝倾听说什么都没用——这点在圣杯战争中阿尔托莉雅已经亲身证明了无数遍，他也起身离开了座位，“Master你知道你召唤出我的原因的吧？‘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就算被指责玷污了目的的崇高也毫不在意’，可是战争已经结束了，目标已经消失，我现在的目标是让Emiya接受我——啊不好意思这句话不是挑衅也不是为了让你尴尬、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郑重拜托你把Emiya交给我的——不过你也应该为自己找点新的目标吧？毕竟，没有目标对我们来说挺可怕的。”
施施然离开——罗宾汉很想这么做可惜实际上就他人来看他的身影更多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橙发青年消失后不久，独自一人留在客厅的男子突然无奈地笑出声。
“Emiya就看你了。我现在能管的，就只有将士郎养大吧。”
跟·想·象·的·不·一·样。
正坐在柳洞寺的空房间中，Emiya（目死状态）在心底棒读。
他原本以为美狄亚是叫他来继续上家常菜培训课程的。反正以前都能把称得上灾难程度的樱教成料理大师，再教别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最关键是食用者只有一人而且身体健壮只要不做出毒|药拿出什么他都吃得下）。然而美狄亚将他带进厨房之后就出去了。
那么只是单纯请他来做菜？满心困惑的Emiya料理兼散发压力完毕，被美狄亚带去饭桌。晚饭结束后又跟着指示来到空房间等着，看着眼前与自己共处一室的成员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索拉盯着他浑身僵硬。韦伯——准确来说是埃尔梅洛二世旁若无人地阅读着一本厚重的书籍。紫发女子——美杜莎正在养护自己的武器。白发少女手中的红色圣骸布随着她的操控画出漂亮的弧线——这个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卡莲了。
“好了！大家久等了，开始我们的女子相谈会吧！”
银发的女子出现在房间门口，笑眯眯地一合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脸满足的小次郎——原因大概是满屋子的女性。
“……相谈会？”
埃尔梅洛二世蹙眉，问出了Emiya心中的疑问。Emiya点头。看样子不仅是他，其他在这里的人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美狄亚召集过来的。
……等等，好像有更有必要问的关键词被遗忘了。
“嗯。”美狄亚点头，满脸幸福的微笑几乎要化成一滩水，“我知道在场的人都有着恋爱上的困惑或经验，所以就把大家召集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分享和帮助彼此解决了。”
“……”
——只是你想晒你们夫妻的幸福生活吧？！
埃尔梅洛二世和Emiya同时起身就要往外走，被魔女拦下，“两位，现在出去可已经太晚了，你们也不想在今晚就被撕成碎片吧？”
“……”
埃尔梅洛二世重新坐下。Emiya僵持片刻，只得也坐了下来。既然不能离开，又必须在这里借宿，不管怎么样都会被美狄亚扯回这里，还不如乖乖配合早点结束。美狄亚满意了，却又立刻挑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被诘问的小次郎从善如流地回答，“夜半独酌实在是无趣，不如欣赏花儿……”
“给我出去。”
“咳。”他咳嗽一声，“其实我也有事情要相谈，关于我的山门……”
“跟你的山门相亲相爱去你这狗。”美狄亚的面色黑到结冰，微笑着将他一脚踹出门外，“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陪你的山门到天长地久去。”
“……”Emiya在想原来美狄亚平时在看的不是现代魔法书而是言情小说。
插曲结束，美狄亚在几人围成的圆圈留下的那个空缺里坐下，灭灯点上蜡烛（用意在哪里？营造气氛？）开始幸福地冒着泡泡讲述她和葛木宗一郎之间的点点滴滴。Emiya苦中作乐地想现在的士郎和朋友们一起举办的百物语大会貌似也是这样……啧，成员里包括了一个讨人厌的家伙。
埃尔梅洛二世很明显兴致缺缺。灭了灯之后他就没法继续看书了，见Emiya看着他，他眨了眨眼，突然小声问道，“你是卫宫士郎英灵化后的姿态吧。”
“……！”Emiya一惊，对方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别紧张，我只是向你本人做最后确认，也没有告诉别人的打算。事实上就算你不承认我也已经确定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自己说的。”埃尔梅洛二世微微扬起下巴，“‘那个时候我还没成为英灵’。”
Emiya不自觉抿了下发干的嘴唇。埃尔梅洛二世微微笑了，“我不关心你是怎么成为英灵的，我自己本人作为魔术师都还有很多要学。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告诉我另当别论。”
他松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感激的话，美狄亚的声音突然鬼魅般在他耳边响起，“E-mi-ya，你没有在专心听对—吧——？”
“我可不觉得你的”幸福二人世界故事有什么有趣的……
Emiya及时停住了自己的嘴。打搅一位魔女的兴致显然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特别是面对美狄亚身后闪耀的魔力炮他还继续这么做下去的话特地忍耐留下来就没有意义了。
他顺从地闭嘴。美狄亚满意了，随后微笑，“那么接下来轮到你了。”
“……哈？”
“Emiya你不是也有感情上的困扰吗？”他觉得银发女子身后背景就像写着“快说说出来让大家八卦一下”。
……不是你强制召唤过来的吗？！
旁边的卡莲则双手合在胸前，眼里闪着好奇的光——如果忽略眼底的狡黠这动作还挺适合她的，至少从外表来说如此——尽管Emiya总觉得他认识什么人更纯洁善良，更吻合这个动作带给人的印象，“嗯，我也很好奇。”
Emiya向剩下的人投去求助的目光。埃尔梅洛二世秉承死道友不死贫道精神专心致志看书，美杜莎从头到尾没在听，索拉……想都不用想。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能说些什么今晚的相谈会就得开到天荒地老了。他翻了个白眼，只能试图找些可能满足在场几个女人八卦好奇心的片段，“我……”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讲出来。
卡莲眼中狡黠的成分更重了。美狄亚则是还在等他的下文。Emiya郁闷地发现连埃尔梅洛二世都竖起了耳朵。
“……罗宾汉他……”
他张了张口，依然只能吐出几个破碎的词语。最终他坦率地放弃。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和他待在一起似乎挺愉快的，但……我没有谈过恋爱，而且我以前也没喜欢过男人……”空白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垂下头，“……我不确定我对他的感觉是不是恋爱。”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美狄亚没料想到会变成这么严肃的话题。她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卡莲倒是笑得更开心了，但很显然她不可能会为提供答案做出贡献。埃尔梅洛二世还在看书。
Emiya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他不应该在这里说这件事。但事实上在出口之前，他自己都没料到他对这件事非常在意。
“……爱是看感觉的。”
那个声音很小。Emiya循声看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红发女子有些别扭的神情证实了一切。注意到Emiya的表情变化，确定他确实是认真地在烦恼这件事，索拉将音量提高了一点。
“我以前也不明白，只知道恋爱中的人是怎么个表现……直到我见到迪卢木多才明白爱情的热烈和让人陶醉。”她叙述着，面颊在烛光中微微泛红，“魅惑之痣告诉了我身处爱河中的美妙感觉……可是真正触动我的心，是在肯尼斯为了救我而、”
她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间。紧接着她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如果你跟他在一起时很舒服，会感到心跳加速……当你失去他的时候你会忍受不了，那么你就一定爱他。”
Emiya有时候会想如果他或者罗宾汉其中一个人在最后那场战斗中死去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罗宾汉会怎么做，但他自己一定会保持原状、完全不表现出动摇。毕竟那时阿尔托莉雅对付吉尔伽美什，伊斯坎达尔阻拦此世全部之恶，他要保护切嗣。如果连他这个来自未来的人都动摇的话，切嗣一定会比他动摇得更厉害。
但……要说能不能确实地做到，他竟然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保证。
美狄亚仁慈地放过了他，留他一个人沉思。卡莲依然笑眯眯地合着双掌，现在在提问些有关向长期暗恋对象求婚的注意事项。索拉抱怨每次去郊外散步遇到肩上乘着银发小女孩的赫拉克勒斯都以为穿越恐怖片，美狄亚热心提出建议可惜那些方法身为现代魔术师根本不可能采用。美杜莎沉默着、但不知为何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埃尔梅洛二世充当小透明中。Emiya漫无目的地想着那些假如的后续，然后不断意识到他们胜利了，活了下来，所以才会有现在。
他发现，他早就有了答案。
然后第二天Emiya对自己没有时刻注意周围线索的失误感到了痛彻心扉的后悔。
切嗣木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视线偶然移向他时白发青年注意到他的眼神死得不能再死。太神奇了，原来切嗣这样本来就已经目无高光的人居然还能表现出更深一层次的目死！
而达成这个成就的人叫言峰绮礼。不用怀疑，从内而外都是双马尾版本的。
“卫宫切嗣，和我结婚吧！”
过去的代行者，现在的恶德神父手捧鲜花单膝下跪，姿势要多标准有多标准，眼神要多虔诚有多虔诚，旁边的银发修女如同天使，笑意满盈地站在一侧祝福这个场景。
……才怪！Emiya头疼地按住了太阳穴。他就觉得昨晚开始右眼皮一直跳……
“给我滚开。”
绮礼留在原地不动，只是将鲜花再次往前凑了凑，“结婚吧切嗣，我们可以在一起生活。”
“给·我·滚·开。”
“我相信我们的新婚生活会非常美妙的。”神父勾起嘴角——可惜那笑容怎么看都更偏向邪恶而不是幸福，“想想看吧切嗣，我们会住在一起，每天从早到晚都面对面……”
切嗣直接掏枪扣下扳机，这么近距离连瞄准都不用。然而绮礼的反射神经丝毫没有退步，几乎是以瞬间移动般的动作躲过子弹，从僧衣中掏出黑键，“太棒了切嗣！——没错，我要的就是这么生机勃勃的你。”
——来厮杀吧！来互相摧毁吧！永远不会停止！
现在绮礼知道切嗣是自己的正反面。他原本感到了欺骗，被一直以为是同伴的人背叛；但现在，他知道他拥有了最棒的对手。
再也没有犹豫，再也没有压抑，这沸腾全身的光明正大的杀意让他热血澎湃，几乎近似爱意了。
Emiya眯起眼睛。他似乎有一瞬间看到绮礼脚下残留有黑色，但再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他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依然无果。
就在他准备加入早已放冷箭帮助切嗣的罗宾汉的行列时，Emiya眼尖地看见了一个晨跑归来的熟悉身影和另一个截住他的人。
“庶民哟！我中意你。”金发的男子扣住少年的下颚，“本王允许你在我的收藏品中占有一席之地，你的回答？”
“……什么啊。”
士郎已经超越愤怒浑身脱力了。
“——英雄王你放开那个小鬼！”
切嗣有罗宾汉帮忙不会落下风，Emiya果断转移战场，耳边传来身后激烈射击的声音，恐怕是橙发青年在用现代武器大肆扫射。然而在接近士郎和吉尔伽美什的同时，他看见少年的背后金色漩涡浮现，天之锁已经从中探出了头。
“小鬼！”
Emiya急停挽弓，以为要来不及，却看见士郎在一瞬间绕到了吉尔伽美什的背后！
“什、”
“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士郎的速度进一步加快，在吉尔伽美什再次抓住他前迅速逃脱出现在他的正前方，而此刻吉尔伽美什还保持着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姿势，招使天之锁袭向士郎上一刻在的地方。
（不可能，士郎根本不会——）
“Trace on”
少年面前什么也没有出现。不。Emiya的视力不容小觑，所以他循着魔力噼啪闪现的一瞬间找到了那颗不起眼的子弹。但这寻找过程很快变得毫无必要——下一瞬间，子弹成千上万倍增殖，向着吉尔伽美什射了出去！
Emiya简直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表情看着士郎做完了这一切，仅仅因为固有时制御二倍速而面色稍显潮红。他缓了几下呼吸，很快恢复过来，将在地上躺尸的英雄王背了起来，抬头向着卫宫府的方向前进。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了还傻傻地举着弓的白发青年。
“……怎么了。”
“……你……”
Emiya的指尖在士郎和他背上半死不活被起源弹当成肉靶子打的吉尔伽美什间哆嗦不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就算亲眼所见他也怎么都没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吉尔伽美什吗？”士郎顺着他的指尖回头看金发青年，“没关系，死不了。我只是负责在他暴走波及到周边前阻止他而已。”
“……”
Emiya一直僵硬到卫宫府门口的战斗告一段落，神父愉悦地撤回家计划下一次活动、罗宾汉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为止。橙发青年叹气，“怎么说呢……这样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吧。”
“……会有吗？”
“会有的。……大概。”
随后，夜晚如期而至。
（第几次？）
罗宾汉的陷阱生效了。当提示猎物中招的声音响起时，罗宾汉和Emiya同时冲到门口，看见身穿风衣的切嗣被绳子吊在半空中，几张纸落在地上。
“切嗣，晚上不能出门，说过很多次了吧？现在还太早了，而且单兵行动不光不是个好习惯还抢了我们的饭碗呐。”
将切嗣放下来，罗宾汉的神情肃穆。不需要他提醒，Emiya早就捡起了地上的纸张；但在目光落在上面时，他却彻底愣住了。在他看向切嗣的同时，罗宾汉夺走了它们。
“不得不说——切嗣，你算是意识到得很快的了。”
他干巴巴地挥舞了一下手上的纸。那里记载了不少琐碎的事件——很多Emiya根本不记得发生过的事，然而却全部有着诡异的即视感。上面同样包括一些看起来理所当然、细想却无法回答的问题，比如圣杯战争结束时发生了什么，比如为什么某些人长大了、另一些却不曾老去，又比如记忆中无论如何都无法填补的某些空白。
（真的不记得吗？）
有的。冥冥中一闪而过，可是太快了，几乎抓不住，更不用说被重置的思维没有“去抓住”的意识。
“很惊讶？……不，看来你也不感到意外。”
罗宾汉在餐桌上坐下。切嗣沉默片刻，知道自己今晚已经没可能离开这个家，顺从地跟着坐下，等待着他的下文。
“是的。我不敢说我是最早注意到的，毕竟那个金闪闪比我更早发现——嘛，虽然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是二货。”依然是夹带着跑题的发言，在场两人却都清楚他比什么时候都严肃。“而一旦有所意识，要想抓住那些稍纵即逝的回忆就容易得多，而且重复次数越多就变得越简单。”
——这与努力去捕捉一个梦境同理。多数人认为梦境是不可记忆的，少数人则认为能否记住只能凭缘，毕竟大多数的梦会在清醒的瞬间淡去。然而事实是，只要有强烈的渴求去记住，让大脑时刻意识着“记住梦境”，梦境是可以被捕捉的。
“那么在这里提问。”
橙发青年只有目光没有在笑。门外传来什么生物——或者不是生物——缓慢而确实地移动的声音。
“——你们觉得，你们是‘真实的’吗？”
知道做梦吧？梦是很私人的东西，毕竟梦里出现的一切，不论是人、物、活的、死的、存在的、假想的，都只是对现实或全部写实或拼凑创造出的投影。
可是你是否想过，梦境里出现的人若有着自我意识，他们会有何感觉？
LOOP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3
